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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書店,然後毫無羞澀感地拿賣垃圾的錢去充飯卡。
該校另一位攢書名家便是安小佳,主要擅長電腦和中小學教輔,偶爾也寫些王朝懸案、宮闈秘史,研三時拼湊了一本營銷書籍,編了個洋名(比利?托馬斯之類)出版,竟然在某大書店銷售排行榜上挂了兩個月。
這次的活其實是他接的,自從陶可代課以來,就洠苡袝r間和書商聯繫。但安小佳的導師手術後恢復十分緩慢,師母又感冒發燒,只好再麻煩學生照顧。安孝子接了活又洠r間幹,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把活扔給了陶可。
活原本是不算太重,十萬字,期限一周。
但目前的情況是他還有一個班的學生要管,每周有四節不能逃的課要上,還要應付葉臻時不時的傳喚。
所以當班長把群幸庖娬{查表送到他眼前,他一看最上面寫著“黃山三日撸А睅讉字,便毫不猶豫否決。
班長怯怯問:“那去哪兒?”
陶可說:“去參觀長江大橋,半天來回。”
班長領了命令回去投票,結果28︰1,那不懂事的團支書又叛變了。
陶可拍桌大怒,遂召開班會,議睿谷皇牵好C清極端民主化的思想。
班上鴉雀無聲,陶可夾著書一臉陰沈的進門,撐著講臺做逼視狀。半晌才冷冷開口:“列寧同志!”
學生被他嚇一跳。
他繼續:“曾說,在黑暗的專制制度下,廣泛的民主制是一種毫無意思而且有害的兒戲。之所以說它毫無意思,是因爲任何一個革命組織也從來洠в姓嬲龑嵭羞^什麽廣泛的民主制,而且無論它自己多麽願意這麽做,也是做不到的。”
有人小心翼翼舉手:“老師,我們不是革命組織……”
陶可摔書:“老師說話小孩少插嘴!”
全班靜默,陶可仰頭,得意道:“爲了光榮的布爾什維克終將實現,同學們還是去長江大橋。”
學生們與他大眼瞪小眼長達數分鐘,終於反抗,某個有點脾氣的新青年接著陶可的話說:“老師!你搞高壓統治!都什麽時代了,還一點都不民主!我們又不是高中生!”
陶可壞笑:“胡說,我很民主的。但我的民主是你是民,我是主。”
他換上一副懇切面孔:“同學們,聽話吧,不要爲難老師啦,老師和你們不一樣,理論學習研究任務教學工作都是很繁重的,真是抽不出時間來陪你們滿山跑。”
有幾個善解人意的孩子開始回心轉意:“算了吧,咱們別去外地了吧……”
“不要!我不要看水泥墩子!”
“長江大橋我每個禮拜要過幾回,爲什麽還要特地去看!”
“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
陶可怒火中燒,大吼一聲:“班長!”
班長說:“到!”
陶可指指下面:“給這幫少爺小姐們報個價!”
“呃,好,好” 班長捧著筆記本:“黃山三日撸В簢500元,青旅500元,中旅……”
學生們呼啦啦叫起來:“這麽貴!”
“爲什麽要參團!自助撸Р恍邪。。俊薄
“那更貴,”班長楞楞說:“光門票就要兩百,還有車費、住宿、飯錢……”
底下人不說話了。
陶可靠在講桌上,在胸前交叉著兩手:“想通了嗎?想通了咱們再來商量。”
“爲什麽黃山那麽貴啊~~~”
“但是我真的不想去看大橋。”
“我也不想……”
陶可暗道:我比你們還不想。
有個蘇州籍的學生舉手出來打圓場:“老師,你看去我們那兒行不行?景點也有,行程也不遠,一天就差不多了。”
這個提議的反對聲浪明顯要小些。
陶可扳著指頭算:一天……一天……不行,一天我可以飈兩萬字了!
他咳嗽一聲沈下臉,準備潑涼水,卻看到班長老實人一副爲難至死的模樣,心就軟了。想想這傻小子也不容易,雙面膠一般,一頭要粘學生,一頭要粘老師,結果總是兩頭不討好,兩頭粘不住。
他問那蘇州學生:“你可能買到優惠門票?”
學生說:“我儘量。但我爸爸能借到旅撸О褪浚奖阄覀儊硗鱾景點。”
陶可對班長點點頭:“投票吧。”
新一輪票選是20:9,除了特別有錢的和特別心野的,大多數人都趨向了中庸。
目的地已敲定,剩下的就按部就班。陶可語重心長對班長說:“老師很信任你啊!我當了好幾級的輔導員,到目前爲止,你的工作能力和素伲蕉际亲罡叩模蠈嵳f一個學生幹部,在大二就能成熟到你這個程度,在我們學校歷史上也是非常少的。”
幾句話把班長騙得熱淚盈眶,拍著胸脯保證:“陶老師您放心吧!我一定組織好這次的秋撸Чぷ鳎胬蠋煼謶n!”
陶可大笑:“好,不愧是我們學院的重點培養物件。那就由你就全權代理,這也是你自我鍛煉的機會,要好好珍惜啊!”
班長鎮重其事點頭,十分感恩地把所有麻煩活都攬到自己身上。
陶可目送這小愣瓜出辦公室,接著面上一喜,迅速竄回本部,躲進蝸居成一統,忙著賺錢去了。
可憐那小班長請了一整天假揣著大把學生證蹲守在火車站(班費僅剩兩百大元,根本包不起城際巴士),買回來的還全都是無座票,被人圍著一頓好揍。
到了出發那天一大早,陶可清點人數,除了原本蘇州的、考試的、做家教的、生病的、討厭集體活動的、賭氣不去的……全班還剩十九人,加上陶可自己,湊了個整數。一行人擠上公交車,奔火車站。
陶可身爲班主任,還做了點犧牲:自己掏錢買了幾份晚報,每個學生髮兩張,等上了車,往屁股底下一墸囟A熊噯T本來還想過來賣點小吃飲料,一看整節車廂的過道裏全蹲著學生,跟坑裏的蹋N似的,便乾脆回了頭。
到了蘇州,果然有輛半舊的巴士等著。趕場似的看了兩個園子,學生直嚷嚷洠艣'勁,不是假山就是亭子,非逼著那巴士司機帶他們去撸穲觥L湛砂筒坏盟麄兛炜赐炅嘶丶遥愀卺崦嫘踹叮骸皽薄!湵。 睂W生不理他,真去了樂園,又逛了那條十分著名的步行街,玩到連飯都顧不上吃,直到晚上八點來鍾,才急匆匆往車站趕。
但這時哪里還買得著票!
須知滬寧線上本來就是一票難求,連帶那買票的阿姨,也覺得自己金貴起來。不管問她幾點鍾,到那個城市,回應你的總是鐵錘一般的“NO”,王者風範十足。
陶可來了氣,把學生分散到十幾個售票窗口,吩咐道不管多晚的車,一定要全部能走,不許單飛。過會兒學生回來說,半夜兩點多有趟慢車,現在還能買著二十張票。
陶可咬了咬牙:“買!”
學生領了票呼啦啦往外跑:“逛街!逛街!”
“小吃!小吃!”
陶可跟在後面氣急敗壞地喊:“集體行動!集體行動!”
這幫傢夥全是外星人,精力根本就是無底洞。只要能玩,他們不要吃飯,不要睡覺,隨便找個地方喝點水就行。平時關著看不出,一旦放出來,個個是脫繮野馬,讓人恨不得找繩子栓在腰上才好。
陶可見班長還傻楞楞站著,便憋足勁在他頭上鑿了一下:“你還不快去給我跟著!記住所有人十一點前在火車站集合!!”
班長箭一般躥出去,陶可喘著粗氣坐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抱頭:“煩死了!!”
有個人在他身邊蹲下來,扭頭靜靜看著他,是燕楊。
陶可問:“怎麽不去玩?”
燕楊說:“我和他們合不來。”
陶可笑了:“那你倒願意和他們一起出來?”
燕楊也坐下來,說:“有人不放心你,讓我跟出來看看。”
“誰?”
“師公。”
陶可嘴角抽搐了一下:“你還真和他是一夥的。”
燕楊很認真地說:“師公是我的人生導師。”
“……”陶可無語,半天才說:“你真蠢潔……”
“老師不喜歡他?”
“嗯~~~怎麽說呢,” 陶可望著天說:“反正七年裏我吃了他不少苦頭就是。”
“七年?!”
“真是孽緣,” 陶可歎口氣:“本科四年,他都是我的班主任;好不容易考了碩,他竟然開始帶研究生。當時也傻,只知道埋頭考試,根本不打聽導師是誰,早知道是他,我根本就不來報到……後來又是三年,最後覺得終於可以脫離魔爪了,他又變成博導了!”
燕楊挺崇拜的眼神:“師公很厲害!”
“他唯一的好處就是他的腦袋,” 陶可說:“從小就是跳級狂人,任何腦力勞動都只需要別人一半的時間。你不知道他幾歲就大學畢業了,說出來真是嚇死你。”
“天才啊。”
“有的時候很蠢,而且非常非常囉嗦!” 陶可問:“幾點了?”
“九點半。”
“唉~~~~~~~~” 陶可苦哈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