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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爹说,最后一个月,他已不再用药制住她,好让她有体力生下我。我想那时她心中大概已有了盘算,打胎已是不可能,是以她也不走了。在最后一个月养好了身子、生下我,然后在剪断脐带后,就趁着我爹不注意时,以寒玄掌打在我心口,要取我这条命。
“好在她刚生产完,身子尚虚,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加上我爹即时发现,费尽心神施展出他所有的绝学,才保住出生尚未一日便受寒玄掌袭击的我。之后的几年,爹爹他尽其所能地调养我的身子,将日日发作的寒毒控制到每逢十五月圆时才发作一次,想来这寒毒是要跟随我一辈子了……”神情淡然,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痛苦。
闻言,越原虽知凤水潋是在极端不愿的状态下生下任圆,但却依然为这女人的凶狠无情而暗惊,竟然能对一个初生婴儿毫不留情地下毒手,而且那婴孩还是她怀胎十月的亲生儿!难道她对任圆真的完全没有一丝母性亲情吗?
“你爹医术如此高明,难道想不出办法治愈你身上的寒毒?”不想再见她寒毒发作时的痛苦,越原皱眉问道。
“不是没有,只是……”沉默许久,最后她叹气。“很难!”
“说来听听!”一听有方法,越原眸底一亮,不愿放弃。
“必须有人练有‘烈阳神功’这门内功来帮我逼出寒毒。”摇摇头,她仅是说说,不抱任何希望。“但是‘烈阳神功’已失传许久,爹在世时,也曾留心打听,但没听过有人习得此门绝学。”
“呵……真是不凑巧!”闻言,越原蓦然笑开怀。
“嗯?”奇怪瞅着他,不懂他何故如此乐?
“真的很不巧,在下练的就是‘烈阳神功’!”口中说不巧,其实可真巧得很!他泛着笑痕,一脸的懒洋洋。“圆儿,看来你这条命真是注定是要配给我的,谁都无法和我抢哪!”
啊——他、他说的可是真的?任圆也傻眼,没想到爹亲遍寻不着练有“烈阳神功”的人,如今却是自动送上门来!所有事情全兜在一起接踵而来,难道老天爷决心让所有的恩恩怨怨一起解决?
“你在哄我?”如此天大的好消息让她一时不敢置信,心中还是存疑。
“来!告诉我该如何逼出你身上的寒毒……”不理她的震愕,越原迳自泛笑。“等你身子一好,就知道我是不是哄你了……”
问剑山庄
砰!
猛烈撞击声乍然响起,精致门扉被人撞开,惊动了房内镜台前正在梳妆的明艳美妇。
“聿儿,你回来啦……”凤水潋由镜中瞧见爱儿影像,噙笑回身,却在定睛看到沈聿灰白脸色后,笑语顿止,忙不迭地迎上前扶住他,厉声逼问:“是谁打伤你了?”
“为什么?”沈聿恍若未闻,只是牢牢地瞪视着她,问出心中疑惑。
“什么为什么?你这孩子说什么?”急着要将人扶到椅子坐下,检查伤势,凤水潋无心去注意他的异常。
“娘,你为什么要派玄梦宫的部属去杀任姑娘?”捂着胸口,沈聿一路不顾伤势、马不停蹄地赶回山庄,为的就是得到解答。
他不懂!不懂娘亲为何要派人追杀柔弱无害的任圆!
为何他会知道?一听他提及姓任的,凤水潋浑身一震,原本担心他伤势的关切脸庞瞬间变色,显得极端可怕。
“娘?”沈聿察觉,心中怪异感更甚。
“娘不懂你说什么!”尖锐否认,艳丽脸庞却散发出酷寒神色,恍若恨不得杀了谁似的。
“娘!”知道娘亲有事隐瞒,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沈聿不禁由椅子上跳起来大叫。
“住口!”怒喝一声,自有一股威仪。“娘的事,何时需向你交代了?去找你爹帮你疗伤!”话落,霍地旋身背对着他,表明此事不再说谈。
沉沉瞅了娘亲背影一眼,沈聿知道事情绝不单纯,也清楚她不可能多说什么,但心中确定的是——追杀任圆的人,果真是娘亲派去的。
“娘,我不清楚您为何要杀任姑娘,但我只想说一句,任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别再派人追杀她了!”沉叹一声,他转身步出房门。
耳听足音逐渐远去,确定人已离开后,凤水潋又恼又愤,昔日的屈辱浮现心头,让她日日受着痛苦折磨。
“她与她爹都该死!这二十年来我受够了……受够了……唯有除去他们,才能解除我心中的痛苦、毁掉我曾被凌辱的证据……”捂脸瘫坐在镜台前,她喃喃地痛苦低泣。
但听偌大的房间内,饱受折磨的痛楚喑哑嗓音断断续续地飘散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任姑娘,你今天气色真好!”阳光下,正忙着擦拭刀剑兵刃的小清子一见任圆走来,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赞美。
“是、是吗?”不自觉地抚着脸颊,她害羞地微微一笑,心中很是感动。
自她有记忆以来,似乎从没被人称赞过气色好,也从来没见过自己曾经有过血色红润的时候。一直到前些天,当越原替她逼出体内的寒毒后,她才终于有了红润气色,身子也温暖起来,不再如以往那般冰凉。
“当然是!”郑重地直点头,小清子霍地一下子就跳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
“以往你脸色死白白的,如今却红艳艳的,可真不知比以前美了多少呢!”
“谢、谢谢!”被这般大方无伪地赞美,她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转移话题。
“银欢呢?这些天瞧你们忙得很,常不见人影的!”
“呃……银欢啊……”眼儿左瞄右瞄的,显得有点心虚。“她到竹屋那儿去瞧瞧屋子整修得如何了!”呵呵……顺道还去做点小生意啊!
“这样啊!”不疑有他,看木桌上摆满刀剑,任圆有些好奇。“这些是……”
“啊……我还有事找银欢,先走了!”见她视线落在桌上的刀剑上,小清子作贼心虚,忙不迭地抱起所有兵刃,急急忙忙跑开了,临去前还不忘拜托。“任姑娘,后头灶房内的午膳,麻烦你帮我端进铸剑房给我家主子用,他好几餐没动筷了,谢谢啊……”
眼看他一下子跑得不见人影,任圆不禁摇头,不懂他在忙些什么……对了!方才他说些什么?灶房内的午膳……
突然想到前些天越原一头钻入铸剑房,已经好些日子没出来了,这会儿又听小清子说他有好许餐没用膳,心中不免担心,毕竟人是铁、饭是钢,怎可为了铸剑而废寝忘食呢!
才想着,她赶忙去到灶房端午膳,一下子就来到铸剑房门口,可却在石门前犹豫了起来……
该进去吗?听说他在铸剑时非常严谨、认真,不容别人打扰,就连小清子也只敢蹑手蹑脚地进去,静悄悄地放下膳食就马上退出来,若她闯入他的圣地,会不会引他发怒?可小清子说他好几餐没用了,这样身子怎吃得消?
盯着手中的饭菜,任圆思来想去,沉吟了许久,最后心中的担忧战胜了犹豫,悄悄地开启了石门。只见石门一开,一股焚人的热气霎时间迎面扑来,让她差点没倒退好几步……
这算不算“人间炼狱”?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有趣念头感到好笑,她悄然无声、缓缓地走入铸剑房,将手中午膳放置一旁石桌上,一边适应着里头的炙热高温,一边看着烈火耀动的火炉前,男人赤裸上身专注敲打的身影。那随着动作一起一伏的纠结肌肉,在火光照耀下显得光滑、猛硕而美丽……
像是感应到有人凝视,越原动作一顿,回过身来就见那抹纤瘦身影正痴凝着他。
“圆儿,你怎进来了?”丢下手中的寒玉铁,他一脸胡碴地迎上前,高兴地将她拥入怀中。
“啊……”被他一把抱住,任圆这才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他的裸身失神,两团红云不由自主地飞上双颊,尤其现在又埋在他胸膛里嗅闻着属于他独特的男性味道,心中羞赧更甚,说话也就结结巴巴了起来。“我……我送饭给你……”
“送饭?现在啥时辰了?小清子呢?饭不是他在送的吗?”专注埋头铸造,他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夕,放开她的同时也丢出一串问题。
“午时了,小清子有事儿忙去了,请我帮忙给你送午膳。”认认真真回答他的问题,任圆尴尬转移目光不敢再瞧,怕被他那伟岸的体魄给迷了心魂。
“这小子最近忙啥丰功伟业?连这些事也麻烦你!”皱起浓眉,心中暗忖改天得抓他来问个明白。
“不打紧!最近少了你给我制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