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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夏只好继续叹息,没骨气的小二啊真丢哥哥的脸。
女孩子说,实行连锁爆破是有科学根据的。丁冬只是个切口,你得像化脓一样侵蚀掉爷爷和爸爸的陈年心墙。别着急,慢慢来。
温暖一点点归来。多年的冰层有了裂缝。
傻姑娘,该怎样感谢你,该拿什么回报你?我一无所有啊。丁夏第一次胆怯与羞赧,为着自己的匮乏。
艳阳天,叶子无精打采,蝉却嚎声响亮。
一人一支冰棒,缩在树阴下,漫天的胡乱说话。说未来,说将来要有个女儿像宝宝,乖乖的,懂事的,又那么聪颖。
然后小小年纪就被人虎视眈眈?丁夏想起他家那笨拙的小二,笑出两排牙齿。
她说着她家的乖宝宝,他说着他家的笨小二。
如果有将来,我和宝宝还是一家,生活在一起,……也省得你家那混小子欺负我们宝宝。女孩子一脸捍卫形象,我们家宝宝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欺负到。
丁夏想起电话里那个安静的声音,宝宝或许羞涩纯良却绝不敦厚乖巧,否则怎使得丁冬四处求人说好话?
女孩护短,容不得别人说半句宝宝的不是,即使这个“别人”是丁夏。
丁夏捂着被拧红的耳朵暗暗抱怨,传说中的宝宝,你是我们丁家的小祸害,娱乐了弟弟,还差点弄残了哥哥。
女孩说,下次,一定要你见到我们宝宝的英姿,你家那根豆芽菜还是多多修炼去吧,以现在的德行那是差了很远很远的距离呀。
丁夏苦笑,算是欠了她们家。
冬日雪后,白色的村子里滚来两团火球。
大女孩穿暗红棉袄,长长的麻花辫子甩在脑后。小女孩一身红色,两条小辫子垂在胸前也编成了麻花。
原来生活可以这般美好。小小的树林像极了天堂。如果耍宝可以换来所爱欢笑,那我愿将面子扔在地上再踏上一万只脚。
从不低头的丁夏也诚心祷告:请让时间停住,让这一刻变成永恒,我愿付出我自己。
然而快乐总是走得比时间更匆忙。
转眼又是五月天。槐花落时夏已至。
她说,你可相信地久天长?眼睛有些红肿,脸色有些憔悴。
她说,你是否还不在意别人的认可?家人对你意味着什么?
丁夏看着傻姑娘,微笑不言语,心有些刺痛,——原以为你最懂我。
她眼里有泪欲落,垂首说我不愿逼迫你任何事,不愿你勉强做任何事,可我知道其实你爱你的他们,我更不可以无视我的他们。所以,我们需要经历鉴定和质量认证。可以吗?
丁夏既而笑如夏日,原来如此,这很简单。
傻姑娘摇头,这不简单,可能会让你倍感屈辱。
丁夏拍拍傻姑娘的头,这很简单。
这很简单。世间哪有那么多奸恶,人都很良善。直面相对,心中无愧,信念坚定,鬼神都不会阻拦。
也该到了计划未来的时节,既然已经认定了互相。丁夏与傻姑娘的父亲定下男人的协定。
看吧,真的很简单。丁夏这样说着,手忙脚乱地擦着怀里姑娘的泪。
小小的店面,寄托着太多美好未来。
闲余时,两个人会如燕呢喃。
将来我们是要女儿,还是儿子?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唔,如果是女儿那千万不能让她早恋,一定要让她晚婚我们多留她几年。如果是儿子,那最好早早娶回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孙子给我们玩。我们终究有一天会老得咬不动花生米,耳朵聋了眼睛花了,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苍蝇,儿孙们会不会不孝顺?
……
傻姑娘不是顶漂亮,最多算个俊俏。被人盯上,一半在她的俊俏,另一半在他的结怨。
小店太重要。几个小钱也会积少成多。丁夏必须分分计较。前些年又太霸气,欠下的债得罪的人不少,而这些也不会因丁夏现在收山就一笔勾销。
原因太多,或许还有其他,比如人的群聚效应,比如痛打落水狗。曾经的狠角色一抹脸做起哈巴掌柜,谁不想来踩一脚那笑脸?
什么都可以忍,不可以容忍傻姑娘被欺负。大男人怎可对女人动手?还是这样一个傻姑娘。
看着傻姑娘红肿的脸郏,丁夏脑袋里就只剩下刀子和棍棒。
靠在墙边,想起那暮春槐花香中的傻姑娘。
女孩眸子澄澈,说,丁夏,你从了我吧。
丁夏笑得胸膛震荡,血更快的涌出。我的那个傻姑娘,说丁夏是个好孩子。可她错了,丁夏就是丁夏,凶狠好斗的丁夏。傻姑娘傻得离谱,怎么会认为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适合穿白衬衣?看,染了这么多血,她要洗多久才能洗干净?碱水会泡疼她的手。
或许该感激,感激这把误伤的刀没有戳中要害,留下多一点时间让我回忆。仔细回忆每一声笑语,和春夏的每一片花蕊。
意识渐渐涣散。然后就是短暂的黑暗,和无尽的洁白。天堂是白色的。
幸好。
那个负伤的小混混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令医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是幸好?幸好社会上又少了一个渣滓吗?这个词应该是别人说才对。
幸好。
幸好呵,之前将傻姑娘骗回家去了。这么多血,这么丑陋的丁夏,幸好那傻姑娘没见到。呵,幸好。
第五卷:竹影疏蕊落长溪
如何遗忘
一、
中国人真是多。空间越小,这种感觉越强烈。例如公车上。
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一同蹿上来,站在售票员旁边,每个人脚边都是三四个硕大的家乐福超市袋。将本略显空荡的公车塞的满满。
不过公车上的人倒不嫌反感,睡觉的继续睡觉,听音乐的继续听音乐,有些无事可做的就竖着耳朵听那几个女孩说话。
女孩们都很年轻,一看便知是学生,青涩模样,百般相貌,不喧闹的张扬。裙子长长短短,干净的脸庞有着年轻特有的美丽,莺声燕语清脆悦耳。
根据异性相吸原理,车里的男同胞们除了七岁的和七十岁的,都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关注着这边。
可几个女孩不知道,一个个萎靡呻吟。
“累死了……咱们这是鬼子进村吗?扛回来这么多东西。”公主裙女孩拿着纸巾擦汗。
“这叫一劳永‘兔’,至少一两个星期的零食有着落了。”一短发女孩攀着车栏吐舌头。
“哎,我们真可怜,连个劳力都没有。”公主裙女孩开始叉腰数落,头上可爱的卷卷黄毛此刻如狮子。“吴卉,你家那小苇子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呃,他有选修课,老师要点名……”被点名的短发女孩一甩癞皮狗态,像旁边蹭蹭,顺手拽过一身淡蓝装扮的长发女孩做掩护。
“你,平常,”公主裙纤纤细指戳着长发女孩的大头,“放着两个壮劳力不能用,你闹别扭也挑挑时候嘛。为那两名可怜的帅哥一大哭。”
平常仰天长叹,单手拉过红裙子麻花辫子的女孩:“按顺序,轮到你了。挺住。”
黄毛狮子与麻花辫子对视半晌,握住麻花辫子的手,眼含泪光:“吉祥啊,咱们都是命苦之人,活了数载连个青梅竹马都没混到。哎——天下第一苦。”
麻花辫子不甚在意的摸摸哭泣狮子的黄毛,从刺绣小挎包里掏出一块DOVE:“乖,吃糖。”
“啊,我也要——”“我我我——”“……”
几个馋猫满足的舔舔嘴唇,全然不在乎齿上粘的巧克力残体。
一个急刹车。一片惊呼声中,司机师傅骂了句国粹。
站着的几个女孩子没怎么着,座位上的某人却一头撞在了椅背上,差点飞出去。
他的同伴埋头拣着散落的东西,抱怨:“你花痴也要有个限度好吧,真丢哥们的脸。”
几个女孩子转过脸,相互交换着视线,偷偷笑。
“嘿,你傻啦?魂兮归来,尚飨。”同伴张开大掌,一巴掌拍在某花痴的脑袋上。
“去,别闹。”此人回神,拨开同伴的爪子。眼睛还盯着前方那几个女孩子,呃,或许是其中的一个。
“对了,你们毛概论文写完了没?”吴卉有气无力地问。“回去给我瞄两眼。”
“吉祥好象写完了?”黄毛狮子孟如意指指麻花辫子吉祥。
“呃,不就是百度+ctrlv嘛……”
“吉祥?”
后面一声轻喊,吉祥条件反射应着回头,一车陌生面孔。
“吉宝宝?”
刚转过头又一声轻喊。吉祥心猛一跳,转过身眯眼看着刚才撞到头的笨蛋一脸惊疑走过来。
“你——”吉祥眼睛越眯越小,又猛地瞪大。“你!丁冬!丁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