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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了。
楚夏和南风瑾,为了揭穿她的身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一回宫,他俩就又派人来请她,一会邀她去共泡温泉,一会邀她去吟诗作画,她才没那份闲功夫等着他们整自己,一一回绝了之后,清阳殿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砂画冷眼看了看来人,不悦之感油然而生。
来人一身戎装打扮,眉目英挺,长相一般,脸上时常透出一股计算的神色,他就是当年派人在忘情森林追杀她和南风瑾的柳靖,烈如婵的御前带刀侍卫,他来,一定没什么好事情。
柳靖朝砂画拱手行礼,冷声说道,“真主,我家主人请你去浮雅别苑,共叙要事。”
砂画慵懒的抬起头,从红木紫金凳上起身,冷声说道,“带路。”该来的,还是要来。
踏过层层白雪,北风冷冷呼啸在砂画脸上,檐角上的冰棱结成长条长条的形状,松翠苍白坚韧的毅力在白雪铠铠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的西北风,摇晃着身子,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
幸好她的靴子铺的棉布够厚,不然这双脚一定得被冻坏,罗刹的冬天,比西塘冷,却比北冥暖和,北冥位于整个大陆的最北方,才是四大国中最冷的。
记得在她五岁的时候,一到冬天,屋子外面到处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娘亲和她身子本就单薄,所有衣裳又少得可怜,而且几乎全是单薄的破衣,她们只好两两相依,捡来院子里破败的干柴,在屋子里生一堆篝火,听着噼里啪啦燃烧的火褶子声,再在火中架起一个小锅,往里面添些水,放几片生姜,等水烧开,她则和娘亲一人用一个破了半边的碗,满足的喝着那烫乎乎的姜开水。
开始经常都是娘亲把烫乎乎的姜开水吹凉,再端给她喝,不过自从娘亲的病情加重,她不能做这些的时候,一切艰难的事务,都只有靠她了,幸好她够坚强,总是把那双肿得发紫、长满冻疮的小手藏在身后,不让娘亲看见,再跑到其他院子里给娘亲找吃的。
就这样,母女俩心连心,两两相依,坚强的渡过每一个冬天。她们超强的毅志力让府里其他下人纷纷难以置信,因为没人能相信两个挨饿挨冻的人能渡过明夏寒冷的冬天,而她们,竟然做到了。
遇到天大的事,都打不垮她,更何况现在是个烈如婵,曾经她被烈如婵逼着训练内功,跳舞弹琴,织锦作诗,画画杀人时,她都没有被打垮,反而越挫越勇,如今再遇烈如婵,她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
烈如婵磨灭她十三年心智,都没有把她的心变坏变冷,她却在遇到楚夏和南风瑾,差点彻底放弃人纯真的善良,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为七王爷夏残魂杀了那么多人,执行那么多任务,当时的她是那么的麻木不仁,就像一个没有心的空壳一样。
虽然那些人全是贪官,贪赃枉法,夏残魂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帜,不是一样的把人家财物据为已有吗?直到执行过两次任务,看到夏残魂对金钱的贪婪之后,她才明白,原来他才是最贪之人。
烈如婵虽然救她的目的是利用她,可是他给了她优厚的生活,给了她新生,不然的话,她早在那一次刺杀中,被皇后派的人杀死,她对烈如婵,既有感激,又有恨。
她恨他把她当棋子,恨他如此残暴的杀害烈如影乃至更多西塘皇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残害忠良,培养十二宫女杀手,以除去他的对手。
他有一颗吞并天下的野心,所以楚夏和南风瑾,甚至自己,最终都会是他的猎物和对头,如果真的那样,即使是与他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宫砂,走快点吧,别让大王等久了。”正思忖之际,柳靖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砂画愣了愣,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凭烈如婵的聪明狡猾,一定会调查清楚敌人的底细,她应该早就被他查透了吧。
砂画跟在柳靖身后,轻声问道,“当年忘情森林里的那些黑衣杀手,是你派的吗?杀东陵六公主楚凌霜,也是你做的吧?以栽赃南沧如醉,好让南沧和东陵结仇,南沧和东陵一旦结不成盟,将会对你们造不成威胁,是吗?”
柳靖回过头,邪魅的一笑,冷声说道,“你真聪明,不过哪及大王,大王一到罗刹,就先查了你的底细,看了你的画像,你和他共同生活十三年,即使化成灰,他都认得,别说他,就连我,都深深记得你的样子,因为你……实在是太美了。”
砂画冷哼一声,“那当年你在东陵,怎么没认出我?还多亏他,给我植了那么大块丑陋的疤痕,同时也给我带来了天下人的谩骂和指点,我还真得感谢他。”
“大王当时忙于处理西塘内乱,没心思管你,再加上他巴不得你能靠近楚夏,反正他的目标是天下统一,一人独大,先灭东陵和先灭明夏都一样,本来当时你做了东陵王后之后,大王要派我来找你,叫你乘机杀了楚夏,重新接手杀手一职,不过大王恰好被烈如影派来的杀手攻击,伤了双腿,又昏迷不醒,后来在御医的努力诊治下,治了大半年,他的腿才好,不过,还是要坐轮椅,因为他腿侧的筋骨,早就被烈如影派来的杀手敲碎。所以,你运气好,逃过一劫,直到这次他来罗刹,看了你的画像之后,才又想起你。”柳靖说完,沉了沉眸,样子有些心酸,也有些痛苦。
砂画冷笑,怪不得这些年她日子过得这么舒坦,原来是烈如婵自顾不暇,忘了自己,害人终害已,“烈如影没死?”砂画惊奇的喊了起来,当年她执行的第一桩任务就是杀他,当看着他被雪宿们推下漪萝江时,她当时十分内疚,如果他没有死,那她的心愿也了了一桩,终日不会再受他困扰。
柳靖点了点头,“他福大命大,没有死。后来一直藏匿于西塘,培养自己的杀手,为自己报仇,所以大王才受伤的,不过现在,我们一直没找到他。大王之所以忘了你,依在下之见,只是假象,他只不过想说服自己,放过你一命罢了。”
砂画冷哼一声,“他会放过我?他巴不得杀了我。”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那是你的事。当年你们十三个杀手,他最在意的就是你,虽然他表面从来没表现出来,不过我身为他的贴身护卫,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他从来没后悔救你,好像……很后悔利用你吧。不过他思想有些极端,他越是在意的女人,越不会对她好,越会伤害她,所以,我希望你能多理解理解他,毕竟他现在已经……瘸了。”柳靖说完,径直朝前面走去。
砂画在心底冷笑,烈如婵现在控制不了她,所以利用攻心战术了吗?故意装可怜,给自己犯下的错找借口和理由,为的就是让她原谅他,然后再次利用她吗?
如果这种话告诉当年的沁砂画,也许她会感动,然后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会去杀楚夏或南风瑾,可是现在的她,才没这么蠢,怎么会杀自己亲生孩子的爹。
他的身体残了,可是心没残,就凭这几年他在西塘做的事,还有对西塘关外那些游牧小民族、小部落做的坏事,她就知道,他的心,还是没变,永远是那么的冷血狠毒。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他这么冷血狠毒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变好?
砂画跟着柳靖走进浮雅别苑,细细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她虽然在这皇宫里住了很久,却很少四处乱窜,对这些别苑行馆都很生疏。
浮雅别苑前面种满了高大的竹子,竹子上面全是厚厚的积雪,一片压着一片,全部慵懒的半躺在空中,无精打采的垂着头,绿色的竹叶全部被白雪覆盖,狂风一吹,竹林里沙沙作响,大片大片的积雪融化落下,重重的落在地上。
一进大殿,砂画顿时嗅到股死亡的味道,果然,一团小小的红影以极快的速度朝她飞来,砂画定晴一看,竟然是一只鹦鹉,她利落闪身飞过,那只鹦鹉却像通人性似的紧追不放,狠狠伸出长嘴,朝她眼睛啄来。
砂画快速低身,又往半空腾升而去,她没带剑,只有用拳头和它互博,可是她拳头一伸出去,鹦鹉就快速闪开,凌厉的爪子闪到她身后,准备在她肩头狠狠一琢,不过砂画反应很快,打了这么久的架,她的应变能力早已出神入化。
攸地,她瞥见大殿中央立得有两个人影,不过这当下,她没有时间去看他们,砂画快速旋转,飞身,反击,可是那鹦鹉却越战越勇,害得砂画次次出空拳,皆打不到它半要毫毛。
蓦地,她瞥见大殿中间的柱子上挂得有以装饰为主的宝剑,她足尖点地,双腿凌厉腾空,飞身上柱一下子取下宝剑,“咣哐”一声,一道凌厉的寒光从她手中发出,她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