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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从来不会烦。舒芷也从来不会烦。
可是这次若韵看着舒芷从屋里出来,掩上门,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满怀的希望又破灭了。
无奈只好去禀报凌皇后。可凌皇后压根就不想见他,只是叫身边的夏岚出来告诉他不用管。
若韵无奈:您可以不管;我天天看着殿下折磨自己,怎么能不管?
第三日晚间,凤栖宫传来了消息,凌皇后下了懿旨,把一直囚在那边的芮叶鸩死了。却对外明传芮叶误服了与平时用药相冲的药剂,夜里急发而死。同时追究罪责,处死了当值太医和服侍的几个人。
第二天,若韵借早上服侍的机会,胆战心惊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殿下。他原以为殿下会反应激烈,不料颜莘却只是愣了愣,便又拿起毛巾,继续擦起脸来。
这一日颜莘照例没有出门,坐在屋里也不知道干什么。
正午时候凌皇后来了。若韵起先担心会殿下会没有分寸地和凌皇后吵起来。后来听见两个人和声细语地说了很长时间话,也没听见殿下开口顶撞皇后。再后来凌皇后出来了,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嘱咐若韵他们多留心照顾殿下。
若韵这才放心。
下午皇上也来了。不过只坐了一会儿,可能也是担心,但见没什么事情也就走了。
只是皇上走的时候还多看了自己好几眼,弄得若韵十分紧张。皇上一定是怪自己多嘴,把芮叶被赐死的事情告诉了殿下。可是那种情况下,自己也没有办法,殿下早晚要知道的。与其被人惊吓,不如自己挑个好时机,看殿下反应,慢慢说给她听,不是更好么。
晚上,又有一个人来了。
若韵起初还不想让殿下见到这个人,可是架不住那人苦苦哀求,又想这个人说的话,一定会让殿下心里好过一些。他心里一软,就放他进去了。
果然不久殿下叫他,让他找几个可靠的人把这个人安顿了。然后又要人去叫舒芷,待舒芷来了,才转身掩了门进去。若韵见殿下肯接近人了,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舒芷陪了殿下一夜。早上若韵见着他,便问殿下昨晚上休息得好不好。舒芷也只答“踏实睡了一夜”,便不再多说。
早上,殿下梳洗完毕,便跟他说,要他亲自带两个人,去京城东边玉澜山脚下灵恩寺里,请一位叫显静的尼姑过来。还嘱咐他说不管她问什么,都要据实相告。
若韵吓坏了,以为他家殿下想不开,打算出家了。他打量着颜莘的神情,心里害怕,忍不住“哇”地要哭出来。颜莘忙跟他解释,说只是要见见面,说两句话,没别的打算,这才让他止住了哭。
那个叫显静的尼姑起初还不肯来,后来若韵按照殿下告诉他的话,把芮叶的事情说了出来。那老尼才肯动身。
这边颜莘见显静进来,也不起身,只召唤人上茶。待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这才苦笑道,“大师说我不会为俗人俗事困扰,如今可不是郁闷到要死了。”
显静对颜莘的态度倒好象见怪不怪了。笑答道,“老尼当初只是说殿下要顺其自然,高瞻远瞩。如今殿下作茧自缚,无以解忧,却要算到老尼头上。”
“也不是要算到你头上。只是想起来憋得慌,找你说说。我又几日没好好吃饭,也懒得收拾自个儿,只好派人去请了。”
“老尼多少年不出寺门,这次也算为殿下破例了。”显静抿了口茶,说道。
“你就别跟我计较了,我现在难过得很,”颜莘愁眉苦脸道,“我已经知道了事情起末。他是遭了别人暗算。这里面纷繁复杂,一时也说不清。但在当时那种场合下,那么多人都看着,没有办法。现在知道了,又很难过。”颜莘一边摇头,一边把这几日的事又一股脑儿地说了一遍。
待听完,显静考虑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老尼不知道殿下竟能烦心至此。这种事,本来也是各执一词,莫衷一是的。殿下又能相信哪个,不信哪个?”
“但是当时我是有点儿犯浑,也没仔细想。后来也就糊里糊涂的那么办了。再后来才知道,真相应该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可是已经没法儿挽回了。”
显静略一沉吟,道,“殿下想要追查凶手?”
“这事情复杂,我脑子里便有些乱了。”
“容老尼说一句,”显静肃然道,“殿下总是在说他人原因。是否考虑过,这样悲剧,实在是因殿下自身之误?”
颜莘被这话问得愣了一下,犹豫道,“你是说,我纵容了别人伤害他?”
“也是,也不是。其实老尼看来,归根结底,是殿下自己害了这人。”
显静显然不大适应谈论这种是非,几句话里字斟句酌,说得模棱两可。“且不说有人故意构陷,只是殿下平日里独宠一人,天下皆知,连老尼这俗世以外之人,亦听说过。人皆以为太子君位非这人莫属。殿下以为如此可表爱怜之意,但若那人并不适合这位子,殿下可曾想到会如何?”
颜莘长叹一声,“怎未想过。芮叶明润,却没有掌权者该有的风采,也无高位者应具备的聪颖与智慧,这也是我一直难为的原因啊。”
“这就是了。如今殿下君位虚悬,他人觊觎难免。而这人既得万千宠爱,亦是集万千怨尤。须知,登高必跌重。他今日不去,必有他日;非今人所伤,必有他人。殿下如今就算知道这凶手,已于事无补,亦无益。”
停了一会儿,颜莘缓缓道,“你是想说,我实在没有必要再追究这罪魁祸首了?”
“殿下,这所谓凶手,实非某人,而是注定使然。殿下再纠缠,不过徒劳。”
颜莘沉吟不语。
显静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向外面一地落红,叹道,“老尼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这帝王宠爱,对于后宫诸人是何等重要。”
“其实我也知道一二,”颜莘苦笑,“只未曾想到竟会为这种小事,害人性命。”
“小事?”显静又叹,“有宠,则不仅自身显赫,其家族亦随之荣耀;而无宠,却只能一生孤苦,沦落惨淡。”
颜莘无话。
顿了一下,显静续道,“那殿下自然也该能理解,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情不得已吧。”
送走了显静,颜莘又在屋子里闷了好几天。只是要舒芷夜夜陪着。
一日早上,舒芷一早便出来,告诉若韵准备收拾,殿下要上早朝。
服侍殿下更衣的时候,若韵偷偷看殿下的脸,好像心情好了很多。他刚放下心来,却听殿下淡淡地问,“水卉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咳了几日,”他看了看殿下脸色,见颜莘并未生气,便大了胆子说道,“有点儿起不来床。也没敢叫太医来。”都出了事,谁还敢再叫太医来,若韵把下半截话在肚子里。
颜莘“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有没有再吐血?”顿了一下,又问。
“好像是……又吐了一点儿……”若韵回答,颜莘觉得他好像一直在替水卉打抱不平,“水侍书有点儿委屈的。”
颜莘没答话。若韵正在想是不是自己说多了,这两天他小心翼翼的近乎草木皆惊。却听见颜莘淡淡道,“去请太医吧。”
“本来就那么爱哭的。”若韵屈膝去整理颜莘衣上褶皱时,听见颜莘低声道。
颜莘往殿上走,一路上遇见各色人等。众人均知凌皇后懿旨,见太子多日不露面,想当然是因宠爱的侍书亡故伤心所致,是以都纷纷劝解。颜莘怠于答谢,只笑着拱拱手。众人见他如此,料想她心里难过,也不以为意。
只是一路上不见芮叶母亲——已升任御史中丞的芮沛,想是因为芮叶事发,或者是她自己避而不见,或者是世宗将她调派了出去。
颜莘几乎想拍自己一巴掌:还在想这些没用的事。
今日朝会也没什么大事。世宗知道颜莘心情不好,便也没找什么事情难为她,只是略带了些担忧的多看了她两眼。
待到都散了,世宗知道颜莘要去凌皇后那里,也没留她。
颜莘慢悠悠地往凤栖宫走,故意绕到朝晖殿,是想去御花园那个她喜欢的角落再看看。
那里的藤蔓长得愈发茂盛,清香依旧,颜莘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两年前那个夏天,自己初次发现这处景致,也是站在这里,一个人看,一个人喜欢。那时候懵懂的很,还不认识那个人,还是满心憧憬地想见见自己好些年没见到的表哥,还会在父后怀里撒娇,也用不着想那么多,也不会经历那么多。
真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才好。
可是现在,只消几个夜晚,她便发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