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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而戒慎起来。“行之哥,你说我用不用去医院安胎?”
“不用吧,”还来不及想更多其他的,安行之便因妹妹的问话失笑。他的小尤迦问他一个没结过婚的大男人这种事吗?“我想,你也许该去问你的好朋友——林夫人她不是生过吗?”
“对哦!”被重新扶坐在落地窗前的安尤迦想起自己的好友,“竹语和逸熹下午会来哦,到时我再问她。”
“在那之前,还是叫医生来一趟吧,你吐得那么厉害。”他想了想,认为还是请医生来比较放心。尤迦说得对,第一胎是有危险的,尤其是她的身子还那么弱。
“不用,我好好的不用叫医生。”安尤迦坐正身躯轻轻摇首,“你今天不是要去巡视安氏郊区的厂房吗?说不定司机都等你半天了——我没事的啦。”
看着妹妹一脸坚决,安行之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将自己的手掌覆在她放在腹部的双手上向她笑笑,“你要小心,不然小小尤迦会生气的哦。”尤迦的手温热而柔软,这样被悉心养护了二十几年的素手从来都只适合触风拂柳,而今后,在不可知的未来,不晓得是否会有什么事会令她坚定不移地抛弃一切去坚持呢?
“不会啦,我的宝宝一定会很听妈妈的话,不让舅舅担心。”她幸福地回以微笑,嫣红再次染上双颊,温柔的棕眸荡漾着对那仍在成形中的孩子的溺爱与信任。
“是哦,小小尤迦要听话,不然将来舅舅会打屁股的哦。”他假模假样地作势威胁着,抽回自己的手。“那我出去了,自己在家要小心。一会儿帮佣就来了,你什么都不要做,听见没有?”
“嗯,”安尤迦看着兄长起身,向往常一样在出门前的叮嘱之后轻拍自己的脸颊,“快去吧。”
“有事打我手机。”安行之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瞄一眼落地窗,他发现公司的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而另一辆本该像前几天一样守到七点半的房车,则不见了。这个发现令他轻轻挑眉——他的妹夫今天有晨会吗?嗯,他是该对此评论为责任心强呢,还是说他亲爱的妹夫太过重视公事而忽略家庭爱人呢?嗯嗯,他得好好想想。
“我认为,尤迦,”方竹语惬意地就着浓郁的奶茶咽下最后一口蛋挞后,伸出纤纤玉手指向一脸平和的好友,“你根本就是被软禁了。”
安尤迦递上面纸,浅笑着看着窝在沙发里舒服得不可一世好友,“说说看,我倒是被谁软禁了?”
“还不是你大哥。”瘫坐在长沙发上的方竹语挑剔地眯眼打量这间别墅。嗯,空间很大,隔断设计得挺精巧,采光也很好,尤其是观览性极强的客厅能把外面的好景致尽收眼底。别墅周围有几棵大树,被大片的草坪包围着。冬日的来临使树木只剩下枯枝,然而精心的人工维护却保持着草坪的良好状况。
傻子也知道,不同于北部的富人区,在这片成熟较早的市东别墅区里,每一平米都被着极高昂的费用包裹着,寸土寸金的地价让不少名流趋之若骛。而对于大部分有钱人来说,买一栋房子并不贵,但要长期像养情人一样维护它保养它,才是最难令人承受的。啧,有钱人的手笔就是不一样,这里物业公司的要价根本就是在吸人血。
“行之哥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亲戚了。”安尤迦仍是落座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轻轻抚摩红茶杯碟的边缘。进入腊月了,阳光的温度越来越低,即便是全身都被照射着,也不会像初冬那样暖洋洋的。
咦咦咦?方竹语将端详壁挂的视线转而投向姿态安详的好友。尤迦并没有否认软禁一事,而且看起来还过得很滋润。这么说,她根本就是自愿被困在兄长这里了?那程森呢?联系上次谈话时尤迦表现的扑朔迷离,那么现在的情形是不是代表她和程森——完蛋了!
“尤迦,别怪我多事,你和程森……”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哦,可怜的尤迦难道就这么从唯一的一次恋爱中失足了吗?她不会就此投向财大势大的兄长的怀抱吧!虽然那很刺激很唯美,也颇符合她最近迷上的禁忌之恋的审美情趣,但是,那是她的好友啊……
看着她脸上好奇与关心挣扎交织的痛苦表情,安尤迦善良地泼下冷水:“不要乱想,竹语,我们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方竹语媲美弹簧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蹦到安尤迦身边作捧心状挥泪控诉,“你不回家,林逸熹那死孩子就没处可去,天天待在我身边充当他爸的间谍妨碍我做这做那,搞得我哪也不能去,什么也做不得……尤迦,你为什么不回家!”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不回家导致方大小姐没法托孤,好让自己继续痛快地祸害人间而已。
“竹语,你怀孕了,不要跳来跳去的。”安尤迦难得出口责备好友,也终于能让她暂时安静下来。
“为什么?”方竹语听话地拉过椅子,同安尤迦一起沐浴在阳光努力撒下的光芒中。
尤迦心肠软又重感情,所以答应和归乡的兄长同住,这不奇怪。然而她好奇的是,尤迦把程森置于何处?兄长一辈子都只能是兄长,而丈夫则不然。尤其是像他们那样似乎刚刚进入状态的夫妻,他们需要的是独处和继续发酵培养感情,而不是分离开来关注什么其他的阿猫阿狗!
“我和程森……”安尤迦偏头,思索着如何回答她连自己都理不清的情感,“或许,我是在拖延时间。”她是在拖延,拖延面对问题的时日,拖延面对丈夫的时日。
方竹语深深呼吸,用力压抑跳脚的欲望。“你爱程森,对吧?” 老天,这对闷骚夫妇,真憋死她了!
“嗯。”
“那程森他爱你吗?”
“嗯……,应该是的。”是的吧,程森是那样温柔地对待她、细致地体贴她,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里,她都能感受到他流露出那对自己的喜爱。而若不是他爱她,她想象不出其他程森这样待她的理由。
“既然他爱你,你也爱他,那你们有什么问题?”
“竹语,”安尤迦垂首缓缓提问,“你和棣茗结婚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咦,她?“呃,我嘛……”她扭曲着明丽的脸,不清不楚地咕哝,“就是联姻嘛,反正早晚都得结婚,不如早死早超升咯!”哎呀,尤迦问这个做什么嘛,人家她每次都蒙骗老公说她是因为爱他才答应和他结婚的……
“我们的情况是相同的,竹语。”安尤迦轻轻勾起嘴角望着远方,却回想起自己当年的婚礼。
那一次饭店里难得的盛典,充斥着络绎不绝上前恭喜的笑脸和几乎装不下房间的贺礼。在令人眩晕的空气里,从上午到晚上,流水席撤了一拨又一拨,却仍是赶不上不断前来的宾客们的速度。长辈们主持着婚礼,一个个排队说着喜气洋洋的贺词,而字句之中却无不宣告着两个企业的友好合作。在所有人心中,联姻所造就的影响和利益,则远远盖过新郎新娘的结合。她和程森,就正像婚礼蛋糕上那对塑料新人一样,只是个讨喜的象征而已。
联姻,是他们生为富豪之子应尽的义务,是他们享受奢华生活所要付出的代价。她和程森是这样,竹语和棣茗更是如此。二者唯一不同的地方,只在于竹语他们是首次结合,而她则是程森的填房而已。而只要能让家族企业抓住实在的利益,别说填房,就是得宠小老婆也做得的。
“唉,别说那个嘛。”看着好友迷茫地遥想,方竹语颓然地甩甩手。
说实话,要说联姻,尤迦的情况比她还糟一些。不同于和尚般修为的林棣茗,当初尤迦结婚的时候,大家就都明了程森外头养着人。虽然称不上是流连花丛,也不见他如何专宠某任情人,更别说让他去照顾自己那多病的妻子了。有这样的谣言作陪嫁,要做夫妻恩爱的幸福幻想还不如多吃米饭来得实际些。
“我不了解程森,却和他之间出现了爱。而在我对这种情况困惑的时候,却又怀孕了。”安尤迦无奈地轻叹,或许这复杂的一切都是场错误,早在她发现意外的端倪之时就开始的错误。
“我们的婚姻也许和普通人的不同,但是不同的婚姻有不同的维持方法,”方竹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