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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变奏曲(三)
白色施坦威琴之外;古式书架;书桌;文竹;苏阿姨的照片和旅行》》;文竹上方悬挂的水墨山水。
竟然与迹部本宅苏杭的房间布置得别无二致。
少年神色清宁抿下一口故乡龙井;许是水温正怡茶香;露出淡如雾霭的笑容来。
“……茶不错。”
那模样让小天确信方才的话都像茶间水雾被少年忽略了。
……偏偏还生不起气来。
幽怨地端起茶杯咕噜噜牛饮;水在嘴里回旋一圈后惊喜得眼光流闪;又立刻懊恼起自己的暴殄天物。
长而净的手提起茶壶;行云流水般悠然替少女满上。
“苏杭……总有一天你会成仙的……”
小天有气无力趴在古木桌上。
少年只觉小天的言行可爱又好笑;颇为仙风道骨地轻叹;
“孽障缠身;成不了的。”
小天脸蛋皱成一团;愤愤道;
“我是孽障!?”
苏杭一怔;大抵是不曾料到丫头这次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好嘛好嘛……”
眨眼功夫愤青包子转成甜笑包子;某没骨气的拉着苏杭的袖子摇来晃去;弱弱道;
“咱是孽障……把苏仙人由不问世事变得多管闲事。呐;既然如此……再多管一次也不会怎么样呀……”
“代你说几句话并不是什么大事。”
少年终究是拿她没办法的;
“只不过我不喜欢做无用功而已。”
“一定不会是无用功!”
见有回转余地;小天喜滋滋道;
“凭‘神迹之手’的鼎鼎大名;难道连国中的业余爱好者都诫不转么?”
入心的虚荣浮躁;又怎是只言片语能涤清。
苏杭笑了笑;没有接小天的话。
“总之我答应你就是。”
海音对待音乐达到一种病态的严苛;以前几昼夜不止磨合一个乐章的事连他都阻不住。若以那种态度去批驳指正别人的音乐;一定会将人打击到体无完肤
看来;海音自己也很清楚。
“走吧。”
苏杭喝完杯中的茶;迤迤然站起。
“……钓鱼去。”
“不行不行;等我把这壶全部喝完再走!”
“……”
“泡一壶好茶多难呐……”
语重心长得好像茶是她泡的。
“……懒虫。”
…
两位美丽的世家小姐将下颔抬成优雅的角度;彼此脸色都不如何好看;僵冷地对峙。
眼见立海大再赢一场;代理经理浅草彩名斜视现出嗤笑的表情;冰帝临时经理松本爱则把怨愤咽下肚;满不在乎的模样。
除去钢琴比赛的争强斗胜……王子们热血无垢的网球也成了学园偶像级大小姐们互比的筹码。
气氛生冷间宫殿样别墅的大门打开;小跑出一个戴着宽沿大草帽;披散长长头发提根钓竿的女孩。雀跃的步伐;明媚绝世的笑颜……让高贵淑女们觉得无比刺眼。
“浅草桑……她是谁?”
松本爱十分客气地问。
“我们部长的妹妹。”
浅草同样有礼;
“噢对了……据说还是苏杭除云海音外的小女朋友……”
“胡说!你”
被直中弱点的松本爱褪下伪装;却愕然看到她花了无数代价仍无法接近的少年;含着星光般的笑意从门里走出……在那女孩身侧。
鱼竿或草帽都掩不去如此隽永淡然。
松本爱忽然很想丢弃完美大小姐的外壳;抗一根细长的竹竿跟在少年之后恣意云游玩闹。
但现实和家族教育让她很快恢复常态;悠悠笑道;
“看来立海大的校花已经换人了……Ne;浅草桑?”
而浑然不知自己又成旁人话题的小天耐心向哥哥交代要去的地方;去多长时间;随后晃晃钓竿;笑眯眯离开王子们视野。
网球王子的网球比赛啊……
走出很远后小天回头望向来时的方向;久久不语。
天空色的双眸浮现难得的云雾天气。
“怎么了?”
“嗯?噢;没什么……想到一些事罢了。”
随时日逼近;遥遥望着哥哥所在的地方记挂就好。
……如果问这世上小天最害怕什么。
那么回答一定是“剧情改变”。
一直做着原著设定中存在的“幸村妹妹”;小天合理地认识神奈川的青梅竹马;合理地只因哥哥浅浅涉入网球世界;合理地不对赛果和哥哥的病做任何预测。
即使凭借所谓“主角体质”见到一个又一个王子;和他们中的多数人也仅仅是“认识”的关系。
谁能保证些许改变不会影响未来。谁能保证提前查出哥哥的病症……手术成功率只升不降。
小天不敢。
对置海音于死地的格林…巴利综合症;小天有着发自心底;最本能的畏惧。
什么都不变……至少哥哥历经病痛后还能握起球拍。
所以。
“海音;唱首歌吧。”
丫头现在的表情虽然珍稀;但永远不希望再见。
“……嗯。”
小天点点头;乖乖微笑。
轻井泽青翠树木蔽护下灿烂的夏日;细碎雪白的阳光。
什么样朴素纯净的言语才配得上这样的美好。
“……
我看到满片花儿的开放
隐隐约约有声歌唱
开出它最灿烂笑的模样
要比那日光还要亮
荡漾着青澄流水的泉啊
多么美丽的小小村庄
我看到淡淡飘动的云儿
印在花衣上
……”
太阳斜斜照着;大树的影子仍只触到两顶草帽的后沿。
暖风懒吹;瓦蓝天幕雪白流云。跟幸村哥哥的一幅水彩画多么类似。
小桶还是空的。
女孩轻哼着不成曲的小调;也不担心是否会把鱼吓跑。
事实上她怀疑这条浅浅溪流究竟有没有鱼会上钩。当然;也不在意便是了。
年长些的少年倒是一直看向浮标;眼中流散的神采却带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风抚树枝细草声;水声;虫鸣声;轻柔小调。别样安静。
“啊……不好玩不好玩。”
小天忽然放了鱼竿往草地上一躺;拿大帽子盖住半截面孔。虽说着无聊;嘴角却是极放松惬意的微笑。
细细倾听。
左颊上痒痒的。
然后一只手就过来拨下什么东西;干净手指负责在白瓷般水透的肌肤上擦擦。
带茧的指头;还是痒痒。
小天嘟囔了一句不自知内容的话;又把帽子挪下些;遮住被晒得发烫的脸。
“……虫!!!!!!!!”
“虫……”好半天才想到被拨下的可能是什么;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声音里夹点抖和哭腔。
苏杭就轻笑起来。
小天就泪闪闪气鼓鼓听他笑完。
“枯草尖罢了。”
少年淡淡道。
小天抹抹眼睛;再不敢躺草地;别扭地坐回去拾起鱼竿;还特恨恨地甩了甩。
一条半粗不细黑不溜秋泥鳅样物体此刻挂在鱼钩上;拼命扭动身躯。
“苏……苏杭!!!”
钓上鱼的初学者手足无措中;见那鱼随时会掉回水里;少年果决地握住鱼竿往斜上方提起。
小天讪讪松开手;跑到“黑泥鳅”边蹲下;捂住鼻子打量它。
不认识。可能真是大泥鳅两条长须还黏在油亮的皮肤上。
一会后它卷成一圈在三分之一桶水里吐泡泡。
“苏杭呐……真的不放了它?”
讷讷。
“回去的时候一起放。”
也许钓鱼跟动物缘没太大关系……不过再钓几条总不成问题。
又回到最初的宁静。
只是小天不哼曲了。要是下次上钩的是大虾螃蟹该多好……
傻乎乎笑着。
太阳继续倾斜;大树的影子终于完整笼住了大草帽。
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
幸村哥哥坐在妹妹身边;一根手指抵在唇间做出悄声的指令。
“鱼会吓走的。”最柔和的笑容。
小天把鱼竿往哥哥手上一塞;自己的帽子也给哥哥戴上。
站起来;舒舒服服伸个懒腰;三四步走开;半仰起头乱步转几圈;深呼吸。
轻井泽。
幸村哥哥来以后鱼就变得格外多。
苏某人扯上一条鱼不到十分钟;幸村哥哥那边的浮标就动得厉害。
小天的黑泥鳅多了不少同伴;直到小桶再装不下。
女孩子任他们钓个高兴;一边自顾自拔草编东西。
只会编戒指……
于是后来苏杭和幸村哥哥戴了十个手指头的草戒指;对望;第一次产生惺惺相惜之感。
再后来树影子变得老长;溪流浮起闪闪碎金;小天把恹恹的鱼们倒回小溪。
“我们也回家吧。”
小天扬起金灿灿的笑脸。
苏杭提鱼竿;幸村家的哥哥将凳子叠起放入桶中。
小天于是再自然不过地牵上两只没拿东西的手。
都有薄薄的汗意和夕阳温温的热度。
暑假就应该如此吧?
和最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