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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儿退到一旁,场中只留下喜来与那壮汉二人,他们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逐渐擦出了较量的火花。待到江洛儿大喊声“开始”,就只见这两人立即全心地投入到了消化掉面前食物的竞争中来。
那壮汉却是未曾吹牛,他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手肉块一手馒头不停歇地轮流往嘴里塞去,也顾不上多咀嚼几下,只一味地胡吃海塞,腮帮子一直是鼓得老高,没一会儿的功夫,他面前的吃食已是去了一半,看得众人眼睛都快直啦。
相较壮汉那不管不顾、满嘴流油的吃相,喜来明显要强上许多,只见他一边抓起食物放在嘴里品味,一边赞不绝口地点头,只是他的动作也是超越常人地快速敏捷,消化掉食物的速度也相应地并不见落后那壮汉多少。
怪医在一旁看得心急,不由出声催促喜来,江洛儿忙嘱其禁声,怪医急道:“这小子不紧不慢地样子让人看了实在着急,要是输掉了这局比试,那弓可就没影啦!”
江洛儿微笑安慰道:“你别急,那大叔虽然乍看来吃得是颇为凶猛,但难免后劲不足,反倒不如喜来这般地细水长流,一个是心有它念,一个是真心品食,高低上下很快便能见出分晓啦!”
怪医听了,将信将疑地盯了江洛儿几眼,只好勉强压下心中急躁,安静地站在边上观战。
果然,那壮汉越吃到后来,取食的速度就越发地缓慢慢,似乎腮帮子也有些僵硬起来,每咽下一口都仿佛要费上很大的力气。反观喜来,仍是一副醉心品尝的神情,速度竟丝毫不见减慢。
很快,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喜来不紧不慢地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拍了拍肚子,又意尤未尽地盯了几眼壮汉面前还未曾动过的饭菜,才抬起头来寻到江洛儿,冲着她憨憨地笑了几声。江洛儿向他投去鼓励肯定的目光,带头鼓起掌来。
那壮汉听见了众人的掌声与叫好声,抬眼看去,赫然发现对手已是早于自己结束了战斗,当下一阵心急,一大块肉就此卡在了喉中,顿时噎得直翻白眼。
壮汉哭丧着脸解下徒弟背后的那张弓,转身递与已凑到身边满脸性急的怪医手上。突然那瘦弱的男孩哭泣出声来,原本努力含在眼中的泪水也如断了线般不停地涌出,壮汉不耐地申斥道:“哭什么,你师傅我不是好端端地还活着吗?”
那男孩哽咽道:“我的弓……”
壮汉一听更是气恼,一巴掌打在男孩的脑袋上,埋怨道:“你师傅我在你眼中还不不及那张破弓吗!”
男孩更是伤心,索性放声大哭起来。壮汉有些慌了,忙又伸出手来胡乱地揉着他刚刚被打之处,好言哄道:“好了,好了,师傅又没有下重手,你一个男孩子可劲地哭什么呢?那张破弓就当作不小心掉失了,师傅再为你找把剑来玩,准比弓好用,再说师傅虽然没能得来三百两银子,可还是吃饱了嘛,算起来我们也没吃太多亏。”
听了他这通儿话,江洛儿只觉哭笑不得,但心中却是隐隐蒙生了对那男孩的愧疚之意,想了想,找人来包了大一包的食物,又向江平远要了些银两,一并包在一起,递到那仍在妄自哭泣的男孩面前。
谁知那男孩却是猛一甩手,愤然打落了江洛儿递来的大包袱,还用一双红肿的眼睛使劲瞪了江洛儿几眼。江洛儿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想不出该如何来安慰一个心爱之物被师傅强行输掉的小孩。
倒是他身旁那壮汉敏捷地弯腰一把拾起了包袱,笑容可掬地赞道:“你这小女娃倒是有些良心,不错,不错,这下我们师徒又可逍遥几天啦!”
壮汉拉着哭哭涕涕的男孩快步离去后,梁家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吩咐家人准备开宴。
趁众人不注意,怪医一脸异色地拉住闷闷不乐地江洛儿,寻到一个稍微僻静的所在,急声询问道:“妹子,你刚刚是怎样使出那汉子的身法的?”
江洛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戏弄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嘛,那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套身法,谁人都会!”
怪医急道:“好妹子,我那自然是胡弄那汉子的,话说回来,他那身法还真是不寻常,我老齐活了八十来岁,今天也还是头一次见着,可你倒底是如何使出来的呢?”
江洛儿终是架不住怪医的一味纠缠,心想这事他早晚也会知道,索性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好了。于是当下毫不隐瞒地将自己身具异能之事讲给了怪医听。
怪医听完,却是好半天没说话,江洛儿奇怪地仔细一打量,才发现他的一双眼睛已快要乐得眯成一条缝了,只见他突然伸出手来摸向江洛儿的小脑袋,还一边兴奋异常地念道:“好妹子,你可真是个宝儿啊!”
吓得江洛儿忙不跌地闪开,斥责道:“怪医,你若再用这般贪婪的神情看我,我就不再理你啦!”
一声叹息传来,江洛儿寻声望去,发现江平远正心事重重地走向两人,来到江洛儿与怪医面前,先是忧心地看了眼江洛儿,才沉声对怪医说道:“前辈,你必是已经知道洛儿的异能了吧!”
怪医只顾一味地咧嘴默笑,闻言便不住地点头。江平远表情凝重地继续说道:“这事本来是想找时间仔细告知前辈的,现在既然前辈已经知道了,平远也就不多言了,只是前辈必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若让居心不良之人晓得了,恐怕对洛儿会极为地不利,所有还望前辈能保守此秘密。”
听完江平远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怪医马上将胸脯拍得直响,连声保证,只是一转回头来对着江洛儿,马上又两眼放出摄人的光芒,露出一副乐得快要找不到北的神情来,江洛儿知道他心中必定在打着自己的注意,说不定那天就会求自己去为他偷学人家的武功,自然是对他没有好脸色,除此外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心中叹气,不再理睬他。
待到众人在梁家热热闹闹地用过晚宴后,由梁鹤年殷勤地送回到客栈,江平远等人才得以详细询问怪医为何一定要得到那张弓,只见怪医笑呵呵地拿着弓摆弄了几下,递到江洛儿手中,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讲起这张弓的来历。
第一部 家事篇
第二十八章 感慨万千
“相传几百年前,有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他的夫人也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两人时常并肩作战,共同杀敌,只是在一次战役中,这位夫人不幸受了重伤,从此后身体便异常虚弱,再也不能使刀弄枪、张弓射箭了,她也因此开始郁郁寡欢,终日不见欢颜。将军心疼爱妻,立誓要为她打造一件轻便又具威力的武器,于是便访天下铸造名家,又千辛万苦地寻到几种奇特的材质,最终打造出了一张神奇的弓,据说这张弓虽然小巧轻薄,却无需太大的力气就可射出从长到短、自铁到金各种式样的箭支,而且射程更是较普通弓箭要远上许多。”
怪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狠盯了几眼江洛儿手中正在把玩的那张弓,其他人听他将一张怪模怪样的弓说得这般神奇,也都颇为好奇地仔细打量起来。
辛三娘十分感触地说道:“前辈,怪不得这张弓得名情弓,那位将军费尽心思,真是将对夫人的一片深情寄托在了此弓中。”
怪医闻听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讥笑道:“你们女人家真是容易被感动,如若这张弓这么简单就得名情弓,哪里还需我老人家花上这么多的心思夺来送给我妹子?”
听他这样说,大家的兴趣又被提了起来,性急的穆长老干脆叫道:“你这怪老头,怎么这般婆婆妈妈,可是这弓还有其他神奇之处?”
怪医对他不敬的称呼并未动气,只是慢条思理地端起面前的一杯清茶,喝了两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急什么,要说这故事精彩之处这才刚刚开始呢!”
扫视众人,见大家的胃口都已被自己吊了起来,怪医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说道:“说起来,这张弓奇是奇了些,不过怎么说也不过是个极为称手的武器,要说被唤作情弓,还得从它后来的主人说起。这弓不知怎地后来传到一位百年前十分有名的女侠手中,这女子不但武功超绝,更是生得貌美如花,引来无数青年才俊的倾慕,只是她性情极为高傲,一直不曾有人能够打动她的芳心,直到一次机缘巧合,她因误会抽箭射向一年轻人,岂料那年轻人身手也不含糊,竟徒手接下了那一箭,因为这种事从未发生过,女子惊愕同时不由伤心哭泣起来,那年轻人忙上前还箭,连声地赔不是,直哄得女子破涕为笑,两人不打不相识,不但解除了误会,也自此相互生出爱意来,终是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