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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围着鶄转了两圈,只说了句“挺俊的呀”也就不再表态。
萧半山冷冷的哼了一声,黑衣肃杀:“我春琼堂的人进去的时候有三百,出来的时候三个都未必。”
独孤澜脸上的疤痕从右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本就是个常年说不到一句话的主,自然坐在一边也不开口。
飞花鵁懂得他们的顾虑,于是浅笑着将目光落到了猴儿一样翘着脚的叶小三身上。
叶小三是个武学奇才,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稳坐夏荷堂堂主三年有余,只是性子跳脱,还有点孩子的影儿。
他看了飞花鵁,拿指尖儿点了点自己。
飞花鵁笑着点了点头。
他又点了点自己。
飞花鵁再点点头,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叶小三立刻在高大的雕花椅面儿上一拍,跳了起来,叉腰,昂首,面朝天:“靠!老子就这么英明神武么?老子就这么蒙老天不弃么?什么都找我!”然后滴溜溜的打量了鶄,撇撇嘴:“喂,公子老大,弄死了他你可别怪我!”这整个楼中,大概也就只有他能这么自然的将飞花鵁唤得如此不伦不类。
飞花鵁对他见惯不怪,只含笑的点了点头:“不怪。既然交到你手上,就随便你整治。”
只鶄斜了眼睛去看那上蹿下跳跟个猴子样的少年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只是,他却明白,那个少年看似毛躁,可他不论做出什么动作全身上下竟然都防得一丝不漏。这样仿佛身体的习惯一样的动作,绝不是一年两年的成果。
那叶小三听了他这一哼,却叉着腰狰狞了一张脸:“小子!落到我手上有你好看的!”
鶄扭头一边,完全不理他,让叶小三哇哇又是一阵大吼大叫。飞花鵁却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叶小三立刻收了一脸不正经的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和其他几人一起退出。
临到门口,飞花鵁却叫住随之退出的鶄:“鶄,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以后你若能排上堂内前十,我便让你见她。”
鶄捏了捏拳,心中明白一进这杀手楼里,便再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从今以后,那个可以围着她撒娇打滚的孩子就将一去不复返了。于是,狠狠的闭了眼,再睁开时,极其自然的点了点头。
待到房中人走尽了,飞花鵁才上了软轿,见小吉只盘身坐在轿中,默默的看了鶄离去的方向并未多言。
飞花鵁一面吩咐了十六天罗起身,一面有了兴趣似的问小吉:“为何不阻止我?你若开口,他必定不会入我飞花楼。”
小吉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说得俗了,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世上只分两种人,一种是屠戮别人的人,一种是被别人屠戮的人。既然如此,我倒宁愿他有那个能力生杀予夺。何况……”
飞花鵁显然没想到一贯温和的小吉会说出这样的话:“何况?”
“何况,杀鸡的刀就一定与杀人的刀不同吗?刀在手,端看你怎样去用罢了。我只是希望他有那种自保的能力。而且……你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你不会害他。”小吉转过头来,对飞花鵁嫣然一笑,清透得仿佛山泉,让飞花鵁一怔,然后低下头去。
“不会害他吗?那可不一定。我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脸色苍白,有着淡淡的透明的感觉,整个人就那么低着头静静的靠在平稳前行的软轿一角,像一株临水的花,在空谷薄雾中散发着孤寂的芬芳。
Chapter 27
行到楼中心,只见一栋细竹孤楼婷婷立于水心,这边儿有挺翘的晶莹琉璃做成那半弯银月的模样高高翘起,那边儿的竹楼细细的伸出一支檐来,仿佛飞阁流丹一般成迎状。
一送一迎,远远的,竟然隔了有十多丈,就是再好的轻功也不是翅膀,如何可能飞得过去?
十六个童子却一瞬也没停,直直的落在水面上,一点一跃,再点再跃,仅仅两次,便过了那十多丈的水面落在那边的竹檐上。
小吉回头去看,这才发现,那水面下竟然满是莲花。
晶莹的,仿佛薄纱的莲花,在水面下摇曳绽放,恍然有清淡的香气莹润在空气里。
有人说莲高洁,出淤泥而不染,却有人嗤之以鼻。
莲在土中自然高洁,可是,一旦出水便被山风、野雨污了性子。只有水中的莲才能称“洁”一字。因为,大地是所有生物真正的母亲,大地包含了所有的光和热。如若不然,是谁催开了寒冷冬季的花?是谁孕育了秋风瑟瑟中的暖泉?是谁供给了世间万物成长兴衰的一切?泥土是一种拥抱,比光更暖。
然而,这些莲却不同。
他们热热闹闹的开在水里,莹白的花瓣,细嫩的花枝,看起来易折,实际上坚强无比,然后在出水前的那一瞬间啵啵的绽放开嫩白的花瓣,花心处是小小的婴孩儿拳头大小的莲蓬,翠绿翠绿的,缠绕着纤细的花蕊,仿佛丝绒一样顺水荡漾。
小吉连连回头,飞花鵁便轻声道:“这是水中花,唤作玉女衣,最不真实却又最是真实。若是摘她出水,不消片刻,便会枯萎,还会发臭,点看不出这水中的美来。记得有一次,这临楼湖水降了半寸,有些玉女衣便透出水面来,结果死的死,枯的枯。娇气得很。”
那乌栖早已在楼中等着,见了飞花鵁下来,立刻迎上去,半跪在地上,把一盏药盛在碧绿的茶盏里递过去。
小吉动了动鼻子,闻出那谷中特有的血滴子的味道。
“谁说是娇气?说不定是宁死不折的傲慢呢?”小吉慢声道。
飞花鵁喝了药,明显的气色好多了,轻捏着杯盏浅笑:“傲慢?这种东西和命比起来有什么用?”
小吉只得抿着唇不说话。
十六个童子退出去,只留下乌栖一人服侍,偌大一栋楼里四处都是缭绕的竹香。
乌栖像没看到小吉那人首蛇身的样子一样,眼不斜视。一直到飞花鵁吩咐到:“乌栖,你先带小吉下去换身衣服。”他这才正眼看了过来。
小吉觉得,这乌栖对他似乎有气,那种埋在心底一朝爆发的气。于是,在乌栖身后走得战战兢兢。
第一次化形,还不熟悉,上身软趴趴的就想往地面上躺,一条尾巴在后面左扫过去,右扫过来,走了一路,便哗啦啦的倒了一路。
小吉心里暗暗流泪,然后被乌栖提溜住往前拖。
“还好,没有拿着我的尾巴,倒着拖。”小吉竟然沦落到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可见她实在是应付不来乌栖这种闷骚类型。
乌栖把小吉扔到一个大桶里,然后哗啦啦几桶水就给淋下来,俊秀的少年抿着唇挤出俩字:“洗了。”
然后转身就出去,隔了个屏风扔了一套衣裙进来。
小吉只得慢吞吞的把飞花鵁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来扔到一边儿,又小心的洗了自己那一头血淋淋的头发,一直到水都凉了,这才从桶里爬出来。
是真的爬出来啊……
乌栖扔进来的衣服是那种长长的摆,宽大的袖的类型,正好把尾一盘起来,就瞧不出不是人。
这么多年没穿过衣服的小吉对着这复杂的步骤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弄好,这才顶着湿答答的头发出去。
乌栖很大爷的翘着腿坐在外面,像逛妓院的钱爷一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才哼了一声:“还不错。”
小吉听了,愈发的郁闷。
乌栖砸过来一大面镜子,小吉手忙脚乱的接住。
镜子很朦胧,只隐隐约约觉得里面的女子眉目如画,两汪眼睛若泉一样清澈。轻轻浅浅的笑容挂满眉梢眼角,略略一抿嘴就是一个委屈的模样,看得人心疼。
还有那眉心,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竟然有一朵黄豆大的红色。
小吉咦了一声,心想,我这不是长包了吧?使劲儿的凑近那模糊不清的镜面瞪大了一双眼睛看。
乌栖哼了一声道:“你原来头顶上不也有个血红色的花朵形么?跟你以前那个一模一样,连花瓣儿都没少。”又不耐烦的拖了她往外面走,小吉记得大叫:“别拖啊,我能走。”
乌栖哼道:“就你?走路的时候别说腰了,头都在扭,还能走?”
小吉委屈的扁着嘴:“可我这么走了一百多年了,习惯了啊,一下子改不过来。”
再见了飞花鵁,那男人竟然取笑到:“想不到拾掇拾掇也能看。”
小吉不理他,径自扭着腰学走路,只是,时不时的撞到旁边的凳子上桌子上,时不时哎呦一声,或者哗啦一声。
飞花鵁嘴角的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