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子挑眉:“你就是在等她来吧。自开局起就一直心不在焉。”
云锦得意道:“是又如何?我早说过我不喜下棋,你偏要时不时拿了棋盘来扰我清净。要不是因为本姑娘喝了你十年的青叶酿,我早叫下人将你撵出去。”
男子低低一笑,也不与她争辩,目光转向云府的客人。
玉沉烟有些紧张,扬起一个不甚自然的笑:“你好,我叫玉沉烟。”
男子微微一笑:“玉姑娘。在下纪兰侵。”
云锦示威似的一把揽住玉沉烟的腰,严肃道:“纪兰侵,我先警告你,小烟跟你那些红粉知己可不一样,不许招惹她!”
纪兰侵笑得极无辜:“我哪里说过什么,是你多心了罢?”起身,理理衣角,对云锦笑笑道,“看来今日这棋是下不成了,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叨扰。”
云锦一啐:“得,您老最好别再来了,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头就疼。”
男子一笑,冲玉沉烟微一点头,出了锦园。
闲杂人等退去,云锦拉过玉沉烟,眨眨眼:“这么快就过来还钱?我还打算收利息呢,也不给我时间利滚利一下?”
玉沉烟嘴角一抽,打个哈哈:“云姐姐开玩笑呢,呵呵……”
云锦一捏她的双颊:“知道我是开玩笑的,怎么还笑得这么难看?来,给姐姐笑一个~”
玉沉烟:“……”
被调戏了……被调戏了……姑娘也有被调戏的一天……还是被一个大美女调戏……
嗯,这是她赚了……赚了……
哆嗦着从荷包里掏出三吊钱,颤颤巍巍地递出去:“云姐姐,钱……”
云锦接过,随手往兜里一塞,笑得春天般温暖:“去我房间坐坐吧。”
云美人的闺房,很有看头。
刀,剑,枪,鞭,锤……十八般兵器一个不落,挂在刷的白晃晃的墙上,耀武扬威。
玉沉烟仔细看了看,整个房间,最具有女性气息的东西,是一面倒扣在桌角的镜子,还有一把断了一根齿的梳子……
“坐啊。”主人笑容满面地邀请。
某烟战战兢兢地坐下。
“喝茶。”主人殷勤地敬茶。
某烟心惊胆颤地双手接过茶杯。
“妹妹觉得我这房间怎么样?”
“咳咳……”某人狠狠地呛到了,斟酌再三,小心答曰,“不错,不错。”
云锦笑了。
“呵呵,何必这么客气?其实觉得很不像话吧?”她站起身来,走到挂在墙上一柄剑的前头,伸手摘下。把玩两下,蓦地抓住剑柄,使力一掣,剑身的寒光照亮了她姣花般的面庞。
玉沉烟被她的动作吓得猛地站起,背脊发凉,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剑不是拿来乱玩的啊云同志……
云锦冲她一笑。
“都说女子不如男,我却一直想要父亲看看,女儿家也可以叱咤战场。”云锦望着手中的三尺青锋,目光似坚定似苍凉。
“然而,女子始终是女子,不要说其它,就是行走江湖也较男子来的艰难。”她苦笑一声,“这一条,直到二十二岁上,我才彻底明白。”
玉沉烟站在一旁,不知说什么来安慰她。
因为她说的全是事实。
“女子天生就较男子柔弱,即使是花上比男子多一倍的努力,也难以弥补先天上的不足。”她继续说,“而女子一旦坠入情网,又远比男子更加痴心;若是已经嫁为人妇,最后却不幸被负心抛弃,那便只有终日伤神,甚至自寻短见。”
“你说,做女儿家有什么好?倘若有下辈子,我决不再生为女儿身。”
云锦的话,让玉沉烟心头一酸。
她懂的。真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的家乡,就是一个极为重男轻女的地方。父母虽然嘴上不明说,可是她知道的,弟弟苏天意比远她重要。
刚开始她还会不平,会吵闹,会为了被冤枉而抗辩。很多事明明不是她做的,可是只要弟弟一说话,全家人都向着他。
——啊,她不算那个家里的人。奶奶早就说了,女孩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是别家的人。
所以过年的时候,家中有些地方,是她不能靠近的,那是苏家长男的位置。
后来父母闹离婚,母亲负气走了,带着苏天意。父亲不愿意再见到那个令他厌恶的女人,于是叫她去叫母亲签离婚协议书。
母亲不肯。
父亲说,你要去说服她,她不离婚这个家就完了。你也完了。没人会供你上学。难道你以为你那个生母有能力支持你的学费吗?
于是她去了,去了很多次。
当一个孩子,作为父母之间离婚的牵线工具而存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这世间有多少真情。
所谓的感情,只是在没有利害冲突的时候,覆着鲜花的一盘腐肉。
当现实风暴袭来的时候,你就会看到,那些繁华下面蠕动的蛆虫,像腐烂的人心一样,糜烂,恶心,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污浊不堪。
那天玉沉烟直到走出云家大门,都还在恍惚。
一路上,将前世的记忆细细想了个遍,发现记得最深刻的,都是最痛苦的。
真是不幸,她还是没有学会宽于待人。记住这些做什么,人家不是都说,忘记别人对你的不好,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哎,现代的洗脑教育不够成功啊。
自嘲地笑笑,她收拾心情,慢慢往客栈走。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有人在她身旁问。
霍然转头。
“师父?”
竟在街上遇到他。他不是嫌街市吵闹,从来都是待在房间里静坐的么?
郁舒寒望着她的脸,眉头一皱:“怎么搞的。”伸手抚上她面颊,“为什么哭?”
她一惊,条件反射地大声反驳:“我哪有。”急急地去揉眼睛,边揉边道,“真是的,我就说这地方风沙大,樱姐姐还硬说没有,看看今天我都被沙子迷了两回了!”
郁舒寒看着她胡扯,一言不发。
“师父今天怎么出来了?”她转过身去,假装欣赏摊上的商品。
“有些事情。”
“哦。”
找不到新的话题,玉沉烟皱着脸想了半天,挤出一句:“那个,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
于是两人并肩默行。
玉沉烟心乱如麻,想寻些话头,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说。
客栈就在前头了。
她悄悄地吁了口气。
可是,老天爷今天似乎爱上了“偶遇”的戏码,在离客栈不到几丈的地方,她又听到一个熟人的声音——
“沉烟!”
萧子逸?!
顺着声音看去:果然是他。
身边还有一个女娇娥。一个看来有几分面熟的女娇娥。
玉沉烟摸着下巴想了想,悟了:啊!平胸嫦娥!
走过去:“子逸!好久不见啊!”看看嫦娥,“这位是?”
萧子逸很厚道的没有提醒她,这个问题在碧忽的时候他就回答过了,只是笑着再说一遍:“宛郁芳菲。沧昪国大公主。也是碧忽门人。”
“哦!久仰久仰。”玉沉烟很应景地说,然后等着嫦娥说一句“不敢不敢”。
结果人家下巴微扬,很有前辈谱儿的道:“玉沉烟?我知道你。”
玉女侠顿时有些不爽。你不照着台词念就算了,居然还用这种口气说话,什么玩意儿嘛……
算了我是有教养的小孩,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郁舒寒在旁,突然说了一句:“宛郁芳菲?我记得你是上届新人选拔会的第四名,应该在碧忽准备这次考核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嫦娥一愣,待反应过来时扬眉道:“玉沉烟是那届的第一名,也应参加这次考核,她怎么不在碧忽修炼?”
“你也知道她是第一名,第一名做的事,自然不与那些平庸之辈相同。”郁师尊笑得好招摇啊好招摇……
一旁的玉沉烟直听得眉飞色舞心潮澎湃。
师父啊!徒弟总算没白跟你三年……
嫦娥的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