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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他眼里,烟儿总有地方比那个人强的,总有东西是让他舍不下的。所以,他对那个人再好,也不会将属于烟儿的东西让给她。而他给那个人的东西,烟儿将来也未必就得不到。既然如此,烟儿又有什么委屈的呢?”落寞散去,她眼里浮现的只有高傲和坚定。
起伏跳跃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放下了。她的身份,她的将来,甚至她的心,注定不是他这个无关紧要、根本不在她眼里的旁人能触及的。她早已在某一个时刻踏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再也不愿意走下来。他不确定小树是不是贪那个侧妃的名分,但如尘阳所说,有人是肯定舍不下她的太子正妃的,是不愿,也是不能。
“我知道闻大哥已经放下了,要不也不会眼睁睁看人将红叶姑娘赎走。这样也好,要不每次都得避开柳大哥来这里,下次我们可以叫上柳大哥一起来。”夏尘阳心有戚戚然地拍拍他的肩。闻大哥的小秘密啊,他守得也很辛苦。
心事被夏尘阳一语道破,闻燕笙懊恼地瞪瞪他,粗声粗气地调侃道:“不亏是苍都城里有名的风流小王爷,这些事倒是一猜一个准。只可惜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想要抱得你的小树美人归,四个字”闻燕笙恶意地将手伸到夏尘阳面前,一个个屈着指头道,“你,死,心,吧!”
夏尘阳勾勾嘴角,诡谲一笑,附过身去低语:“如果我溜进沁园掳了小树逃走呢?”
“有本事你就去,就这件事,我保证不插手。”闻燕笙满不在乎地说,凭他了解的尘阳,好象还没有这个本事。
“好,有闻大哥这句话就够了。”夏尘阳玩笑似地拍拍桌子,转眼一脸丧气地说,“只是最近皇帝舅舅特别担心我的安全,又派了很多侍卫来……”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举杯一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转瞬间,两人又突然止笑,夏尘阳默然地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闻燕笙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处于他的立场,一时也无话可以安慰。燕国局势越来越严峻,燕帝已对外称病,几个皇子内斗频繁,而尘阳这个质子,自然被苍帝紧密监视,即使燕国皇后是苍帝的亲妹芷艳公主,比起芷艳公主的安全,苍帝当然更希望燕国越来越乱才好。南帝年岁已高,南国近年并不安泰,如果燕国再乱,两国忙于安内乱,再无精力对外,对苍国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甚至前几日朝中有人大胆提出,既然木玉令已归苍国所有,苍国应该乘南、燕两国内乱之机,一统天下,认为此乃天意……一统天下啊,多大的诱惑,没有哪个帝王不会动心吧?但以苍国目前的国力,是不是有点太力不从心了……
闻燕笙不愿多想,甩甩头正色问道:“尘阳,你想回燕国吗?”
“如果闻大哥的爹娘陷于危险,闻大哥难道不想出手相救吗?”夏尘阳避重就轻地回答。
闻燕笙了然,转而想到自己,轻嗤一声,打着哈哈道:“我娘早已亡故,那个风流的老头不是我爹,如果是我,大概不用救了,因为无人可救。”
“离别十二年,尘阳却是念他们已久。”夏尘阳低叹,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闻燕笙见他这般,心中戚然,遗憾地说:“尘阳,此事恕我无力相帮。不过,也不会出手相阻。要不我在师兄那里探探口风,看他能不能帮你?”
夏尘阳抱拳道谢,笑言:“不必了,闻大哥有此心意就可以了。这些年来,你与玉楚表哥对我照顾甚多,尘阳心中感激。我明白自己的处境,不会让二位为难。立场不同,有些事情也是情非得已,倘若有一日尘阳真有让二位失望之处,还请闻大哥替我多多致歉,就说元宵那夜的承诺,尘阳断不会失信。在此之前,闻大哥就当没有这回事吧。”
见夏尘阳说得极为慎重,知他是看在多年的情份上才说得这番话,虽然不知“元宵那夜的承诺”所指何事,闻燕笙还是慎重地回道:“好,就依你。”话虽这么说,心中却不免有些伤感,多年的兄弟情份,在面临着抉择,很显然,尘阳的身份注定他是孤独地站在另一面的,而他和云济都会坚定地站在师兄这一边。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道,“来,不说这些烦心事,喝酒,喝酒。”
※※※※※※
柳烟儿醒来时,已过三更。
“烟儿,你终于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趴在她床边守候着的蔓娘顿时喜极而泣。
“烟儿”而非“烟儿小姐”,蔓娘似乎并没有意识与平日的称呼上有什么不对,柳烟儿闻言却是眸色一黯,眉头微蹙。
“我很好,不用了。什么时辰了……”相比蔓娘的惊喜,柳烟儿显得平静多了,话语一滞,她想到什么,喉咙一紧,哑声道,“夏风呢?”
“夏风她……明日一早,庄主会派人送她的棺柩回苍琅镇。虽只是个丫头,但葬在这里,夫人说怕你以后想起来伤心,还是送她回乡吧。”蔓娘轻道,抹抹眼泪,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刚过了三更,春雨她们还候着呢,少庄主也在,这就去唤他们,再去禀告夫人一声。”
柳烟儿看着瘦弱的身影蹒跚着离开,神色愣怔,突然她急切地翻开内侧的被褥,拿起压在床板上的一封信函,见它完好无损,不象被人动过,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她起身拿开床边案几上的灯罩,将信函凑近烛火,想想又顿了手,听到屋外隐约的脚步声,她小心地将信折叠起来,放在衣襟里藏好,迅速地爬上床榻坐定。
房门推开,柳云济率先冲了进来,俊朗的脸上难掩疲色:“烟儿妹妹,你可醒过来了,急死大家了。”
“云济哥哥,烟儿没事了。”看着柳云济关切的脸,柳烟儿心中苦楚,不由眼眶一红,“啪哒啪哒”地落起泪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别怕,有云济哥哥呢!”见柳烟儿突然落泪,柳云济只道她是想起夏风的死,仍然为此伤心,只能手忙脚乱地安抚,“夏风只是意外,没人怪你,大家都知道你不会凫水,根本救不了她。”
“奴婢当时要是跟着小姐就好了。”一旁的春雨也低声劝慰。提到夏风,春雨也觉得自责,若不是夏风坚持有事要单独与烟儿小姐讲,她和秋霜也不会没跟着。谁知道夏风会把烟儿小姐带到那么偏僻的园子里去,那边的湖水,恰巧又是最深的。春雨想来都有些后怕,若落水的是烟儿小姐,她想都不敢想结果会怎样。夏风虽然也很可怜,不过……阿弥陀佛,万幸,万幸!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老庄主、庄主和庄主夫人也冒着深夜的寒风赶到馨园来,免不了又是一阵关心、安慰。柳烟儿被众人围着,不知想到什么,哭得更伤心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平日你可不是个爱哭的丫头。”庄主夫人崔氏搂着柳烟儿低声安慰,一只手接过蔓娘递过来的热布巾,轻轻地替柳烟儿拭着眼泪,开着玩笑道,“你瞧瞧,不亏是你蔓姨带大的,这哭起来的小模样,跟你蔓姨掉起眼泪来的样子还真象呢。小树丫头怎么说她娘来着……”
“梨花带雨,蝉露秋枝。”柳云济笑着接口道。
“对,对,梨花带雨,蝉露秋枝,真正的美人泣泪啊。”
众人皆笑,蔓娘接过布巾悄悄地退到一边,昏暗的灯影下,低着头的她让人看不清表情。柳烟儿闻言脸色微变,转身躺下,用被子蒙着头道:“伯母和云济哥哥就知道取笑烟儿。爷爷,你帮烟儿赶他们走。”
见宝贝孙女安然无恙,老庄主柳临山安下心来,沉声道:“好了,太晚了,都回去歇着吧。春雨,秋霜,好好伺候你们小姐。”
“是。”春雨和秋霜齐声应道,小心翼翼地将刚从厨房端进来的参汤倒进瓷碗里。
众人告辞散去,柳烟儿起身靠坐在床榻上,喊住了正要出门的蔓娘:“蔓姨,你也留下吧。天黑,你腿脚不便,就歇这儿好了。”
“谢谢小姐。”蔓娘闻言一喜,回身道谢,走到床边接过春雨手中的瓷碗喂柳烟儿参汤。
“你们俩也下去歇着吧,蔓姨在就行了。”柳烟儿轻声道。
“小姐……”春雨和秋霜有些犹豫,见柳烟儿坚持,行礼退下,不忘嘱咐蔓娘,“蔓姨,小姐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们。”
春雨和秋霜退下后,蔓娘静静地喂着柳烟儿,两人相对无语。
“蔓姨也觉得我们俩哭起来很象吗?”半响,柳烟儿问道。蔓娘的手微微一顿,不等蔓娘回答,柳烟儿象是自言自语地叹道,“烟儿今后再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哭了。”
持汤匙的手又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