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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澈嘴角挂着无谓的笑,眸光冷然的看着血从自己腕间流入火焰之中,橙色的火焰不见熄灭,依然热烈的燃烧着,而火焰周围的白雾则渐泛起嫣红的色彩……
“东方流欢,你的死期到了。”
重重浓雾中传来的低沉话语声,犹如地狱中的鬼魅送出的索命符。
“来者何人?”东方流欢兀自定下心神,等待着那人的回话,好细辨出声音的来源,可是他失望了,那人再未说一句话,周遭沉寂的可怕,就连夜风仿佛也无力穿透浓密的雾气,只余死一般的静寂。
东南方突然出现了一团亮光,从浓雾中望去,幽幽的仿若飘忽不定的鬼火,他刚踏前一步,数十只羽箭便啸响向他急射而来,他激跃而起,中箭的左腿成了羁绊,身形稍慢,再落地时,背上又中了三箭,左膝一软,跌跪在地,手中折扇撑住了上身,咬牙凝眸向亮光处望去,却见方才还是橙黄色的火光,此时火光四周已是一片嫣红,那诡异的色泽让他顿时心生不详……
他再不敢心存侥幸,这高明的阵法不是他能够闯破的,他尚且如此,那些同他一起陷入阵内的部属想必已然丧命了,他咬紧了牙屏息苦苦支撑着,心头的不安却随着那瑰丽的嫣红色泽不断的扩散而弥漫至全身。
他很是懊恼,身边唯一懂得阵法要术之人被派去了谷口,只等三更一到便开启谷门,他完全没料到,谷内竟也布下了如此厉害的阵法,攸悠那丫头竟一点口风也不曾向他透露……
好在三更就快到了,三更一到,候在谷口的部属就会开启谷门迎皇上入谷,只要撑到那时便可……
可惜他等不到了,血雾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半刻钟不到,已近在眼前,知道不详,他屏息静气,但人总是要呼吸的,就在他觉得胸肺憋闷的再也无法忍受,浅吸半口气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将它吐出,身子一歪便扑倒在地,面色青紫,随后疾飞而出的箭翎尽数射中了他……
箭啸之声沉寂之后,曹澈冷笑着算好步子向声发之处走去,腕上滴落的鲜血随着他的走动,形成一道蜿蜒的痕迹。
鲜血的流失使得他步履蹒跚,他终于走到了被射成了刺猬状的东方流欢旁边。
干涩的眼中滴出血泪,腕上却已无血流出……
他抬头望天,想要再看一眼星月,眼前却只是一片嫣红,苦涩一笑不支仰倒在地。
冰,我已让东方流欢为你陪葬,我也将与你共赴黄泉,此生无缘,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愿上天能让你我自小相识,青梅竹马,没有阴谋算计,不要尔虞我诈,只愿能与你朝夕相伴,做一对神仙眷侣,无憾无悔的共度一生……
沐远泽从内室中走出,满脸具是惶惑。
“攸悠,我对你说她是你的师叔母?”他一指昏倒在地的齐若娉,问着随后步出内室的攸悠。
方才攸悠说的不明不白,许多问题未曾解开也就罢了,反添了更多的疑惑,就说这个被攸悠称为师叔母的人,攸悠说她本是玥皇的宠妃,光这一点就让他觉得荒唐透顶,他疯了才会去招惹玥皇的妃子,可他就真的招惹了,还将人带回了蝶谷……难道失忆时的他真的疯了吗!还有,他居然身中一种奇药,导致周身功力消散的干干净净,尚不知可有解救的办法。
“是。”攸悠点头,“师叔,师叔母昏倒了,你不去看看她吗?”忽而又发现房内不见了曹澈,惊问道:“王爷人呢?”
“他出去了。”曹瀚木然回答道。
他失去了冰,失去了澈,而这一切他迟早要向玥皇无昊讨回!
“皇上,王爷对阵法不熟,他出去做什么!”攸悠急急就要出门。
沐远泽却大呼一声,“不好!又有回来!”他面色陡变,疾奔入内室取了个檀木盒出来,“快!每人含一粒在口中……”
“师叔……”攸悠刚要说话口中便被强塞入一颗药丸。
“攸悠,现在不能出去!”,样子自己也含了一粒,走之曹瀚面前,递了一粒给他,曹瀚接过药丸,迟疑了一下便放入口中含着。
待到每人都含药入口,就连熟睡中的小浓情也被掰开小嘴塞了一粒进去之后,沐远泽才重重舒了一口气,探了探齐若娉的脉,确定她只是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气血攻心才会昏倒,这才黯然的望着已逝去的冰,歉声道:“皇上,草民已尽力了,皇后娘娘伤的实在太重……”
曹瀚毫无反应,失去她的痛已归结成了一股深沉的仇恨,蔓延在胸臆间,叫嚣着,催促着,让他恨不能立即率领千军万马去踏平玥国的九州十六郡!
攸悠急道:“师叔,为何现在不能出去?王爷万一走错了阵位就麻烦了!”一旦走错一步,轻则肢体残伤,重则死于非命啊!
“攸悠,王爷已经死了。”沐远泽忧伤的陈述道。想必此时外间的雾已化为血色了……
“不会的!师叔骗人!王爷不会死的!”攸悠惊惧的睁大了眼。师叔何以如此肯定王爷已死,就算王爷不是十分精通阵法,但也不至于……
沐远泽面上的忧伤让攸悠的不详感越发强烈,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一声,“我要出去看看!”便冲过去打开了房门。
瞪着眼前血红色的雾气,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浓雾本是白色,怎会变成如此诡异的血红?
这早已在沐远泽的预料之中,是以他只看了一眼,便说道:“攸悠,外面的人不会再有活着的了,撤去阵法吧!”他进房询问攸悠诸事的时间不过一会,王爷居然就身入阵内,焚血而亡,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被皇上紧抱在怀中,面青唇白已然死去的皇后一眼,又摇了摇头放弃了心中荒谬的臆想。皇后是齐家女,王爷恨齐家入骨,怎会为了她而弃自己于不顾?
“皇上,若有用的上草民的地方,请皇上吩咐。”沐远泽表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恨不能早早将这些人送出谷去,失忆的他真的疯了,怎么竟将这些外人通通带进谷来了……
曹瀚深思的凝望着沐远泽,他这才发觉神医简直前后判若两人,不仅不见了之前的飞扬神采,就连对若娉也是宛如陌生人一般,就这样任其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管不问。他试探性的问道:“地上凉的很,神医为何不扶夫人上榻?”
“皇上,那是先前草民失忆时所为,现在半点也不记得了。”沐远泽苦笑道。
曹瀚错愕,又是失忆!神医竟也说失忆!先前已未闻过的事,如今竟接二连三的发生,可能吗?
攸悠撤去阵法,夜风吹散了血雾,视线渐渐清明起来,不远处横死的两人让她尖叫出声,“王爷,表哥……”
曹瀚和沐远泽闻声奇向外望去,面色各自不同,沐远泽长叹一声,想不到师父一手建起的蝶谷今夜竟遭此无妄之灾……
曹瀚紧咬牙根,面色沉冷。
远远的传来马蹄声,沐远泽奔出院门,远远望去,月光下可见影影绰绰的大队人马正向这边驰来,铜盔铁甲反射着月光,是一道道刺目的寒芒……
“好多人来了……师叔……”攸悠惊惧的睁大了眼,眼角犹挂着泪。这些人是怎么破了谷口的阵法的?为何一点预警都没有便已深入谷腹?
“是玥皇。”曹瀚一听马蹄声便知是一支精锐的骑兵,他看了看怀中已逝的冰,那冰冷的身躯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温暖的了,回过头去,齐若娉和浓情还躺在地上,神医和自己身中迷药,功力全失,攸悠又只是个未见过如此场面的小丫头,面对此时到来的玥皇,面对玥国精锐的骑兵,他何以抵挡?难道是天要亡他吗?
“玥皇……”沐远泽退回院内,转眼看到昏倒在地的齐若娉,眉头更是紧皱难舒,不是因为玥军的到来而惊慌,而是懊恼自己失忆时荒唐至极的所作所为。玥皇想必是为了她而来吧!瞧他都干了什么好事,携了人家的妃子私奔出宫,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齐若娉却恰在此时转醒过来,茫然的看着皱眉不悦瞪着她的沐远泽,缩了缩肩,“你为何这般看我?”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
沐远泽烦闷的移开了视线,对傻傻在东方流欢和曹澈尸体旁的有又不叫道:“攸悠,还不快发动阵法!”此时发动阵法正可将来兵挡在外围,也可少些杀戮。
蕴含着天字十六卦奥秘的阵法再次启动,浓雾再次笼罩,玥国数千精锐骑兵前玥皇无昊一马当先,眼见前方突现浓雾,将几座竹楼裹了个严严实实,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之人高喊一声,“皇上停步!前方有变!”
“怎么?”无昊收住了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