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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所以 ”
柳絮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一时之间又是令人心情沉重的沉默 根据柳絮所说,推论下去,唯一的结论就是
需要全世界的人互通有无,各取所需,才能使供应和需求取得平衡。
我们刚才所看到的资料,只是康维在瑞士的一个城市中取到的。而瑞士是富有国家
,尚且如此,真难以相信在贫困地区的应徵者是如何迫切地希望能够出卖自己的生命配
额!
令我们心情沉重的主要原因,当然是由于我们一直对生命的观念是根深蒂固 生
命高贵、神圣、庄严……等等。而忽然之间发现生命原来也只不过是一种商品,在某些
情形之下,地位远比不上金钱,这自然使人难以接受。
在我们正为自己一贯的观念受到冲击而思绪很紊乱之际,康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
我立刻对他怒目而视,怪他这个机器人在这样严肃的问题之前,居然如此不尊重,
这分明是对人类生命的价值受到践踏的幸灾乐祸!
康维一面笑,一面挥著手:“你们为甚么这样紧张?”
我怒道:“你根本没有生命 ”
我话没有说完,柳絮已经抗议:“他有生命 只是他的生命形式和我们不同!”
我立刻更正了我的说法。
七、半梦半醒
我道:“生命形式不同者,请勿妄加评议!”
康维仍然笑容满面:“对不起 我可不可以指出一些事实?”
我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康维显然也不准备听我的回答,他接著就道:“我不明
白你们为何对生命配额的转移如此紧张,觉得不能接受,而事实上,生命配额的转移,
早已实施,而且十分普遍,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一时之间,还弄不明白康维这样说是甚么意思,白素已经道:“那不能算!”
康维道:“怎么不能算?根本就是生命配额的转移!就拿‘输血’来说 ”
本来我一时之间想不通白素和康维在争甚么,可是一听到“输血”这两个字,我就
不由自主大叫一声,明白康维说生命配额转移早已在实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提到了输血。
输血是现代医学中最普遍的一种手术,行之已久,人人都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任何
怪异。
输血这件事,在某种角度看来,确然可以算是生命配额的转移。失血过多,会丧失
生命,经过输血,就可以使生命延续 那当然是接受了血液的人,同时也接受了生命
配额的缘故。
这一点,可以说毫无疑问。
可是输出血液的人,是不是损失了生命配额呢?
现代医学说,输出少量血液,对身体健康并无影响 事实也证明了这个说法。
可是身体健康,并不代表生命配额没有减少。生命配额减少是看不出来的,不但现
在看不出来,而且日后也看不出来 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本来可以活多久。
如果输血会导致生命配额的减少,那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会使得现代医学手足无
措,甚至于无法运行!
我把这一点提了出来,并且严重警告康维:“没有确实证据,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捐血救人,是很高尚的行为,但是如果捐血者会损失本身的生命配额,只怕肯做的人,
少之又少,现代医学会因此瘫痪!”
我说得十分郑重,而且问题也确然很严重,所以连柳絮也望定了康维,等他作进一
步解释。
康维做了一个鬼脸:“我不知道输出血液会不会损失生命配额,可是接受输血可以
增加生命配额,却是可以肯定的。”
康维虽然只是说“不肯定”,可是我仍然感到极度紧张。我追问道:“你说清楚一
些 究竟输出血液的人,会不会损失生命配额?”
康维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道:“血液是人体中最奇特的组成部分,它不但可
以在离开人的身体之后,自行独立存活一个很长的时间,而且也是人体重要组织之中,
唯一失去了之后可以再生长的部分……”
我不等他再发挥下去,就打断了他的话头:“你说结论,结论是甚么?”
康维在我的追问之下,又想了一会,才道:“根据血液的再生能力来看,答案应该
是不会损失生命配额。”
我略略松了一口气,可是新的问题立刻又产生了。
我道:“你举了输血这个例子来说明生命配额的转移,其实推而广之,心脏、肾脏
……等等器官的移植,也当然是生命配额的一种转移。”
康维道:“当然是。不过器官的移植,都在拿出器官的一方已经死亡的情形下进行
,死者的死亡,可能是由于他的呼吸配额已经用完,或者是脑部活动配额没有了,若是
他的心脏功能还有大量配额剩余,那就可以把这种剩余转移到他人身上去使用,对死者
来说,也就无所谓损失不损失。”
我立刻道:“有一些器官移植并非在一方死亡的情形下进行,最常见的情形是肾脏
的转移 大都出现在为了挽救亲人的生命上,转移过程中的双方都是活人,得到的一
方,当然是增加了生命配额,而失去的一方,不能再生出一个新的肾来,他是不是损失
了他的生命配额?”
康维被我的问题迫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白素在这时候忽然笑了起来:“你们两位,真可以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
在这个问题上钻起牛角尖来了?”
我和康维,确然糊涂一时,因为白素这样说了,我们竟然还是没有立刻想起我们的
讨论,有甚么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我们一起向她望去,她不等我们开口,先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先想一想。
就在这时候,柳絮指著我们,笑了起来,显然是她也明白了白素的话。接著是康维
用力打了他自己一下脑袋,当然不到一秒钟,我也明白了。
后来他们都取笑我后知后觉,我想说当时陈景德比我更迟钝,可是我没有说出口
如果沦落到要和陈景德作比较,那实在太不堪了。
虽然在这个问题上,我的反应比较迟钝,可是他们三个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比不
上他们,我也不觉得是甚么大失败。
何况我比起康维这个精密无比的机器脑袋来,也不过只慢了一秒半秒而已!
却说当时我看到陈景德还是一脸茫然的神气,我就向他解释道:“我们讨论生命配
额是不是有损失,可是这个问题实际上并不成立,因为任何人的生命配额,早在他的生
命形成之时,已经确定,是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减少。”
白素向我笑了笑,表示她说我们糊涂,确然是因为如此。
可是陈景德经我说明之后,仍然不明白。
他非但不明白,而且还提出了一个问题。
更令人气结的是,他的问题,令我们四个人一时之间都哑口无言!
他道:“要是生命配额早在生命形成之初已经设定,那么也就根本不存在生命配额
的转移 是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减少,也就不会增加,何来转移?”
一时之间,我思绪很紊乱,难以回答陈景德这个问题 在生命配额转移这个问题
上,我有很多想法,可是想法和想法之间,却在很多情形下互相矛盾。
刚才陈景德提出的问题,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既然肯定了生命配额是早已设定
的,可是又认为生命配额的转移是可能,这岂不是矛盾之至?
我这样想著,口中自然而然喃喃自语:“真是矛盾!”
白素却应声道:“并不!”
我呆了一呆:“并不甚么?”
白素道:“并不矛盾!”
各人都向她望去,看她如何解释这个明显的矛盾。
白素徐徐道:“这是一个有关命运的老问题:要是命里注定大富,是不是坐在家里
甚么也不做,根本不必努力,钱就会从天上掉下来?”
陈景德反问:“你的答案是甚么?”
白素道:“我的答案是:不会!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要努力去赚。”
陈景德道:“这不是矛盾了吗?”
白素摇头:“并不矛盾。因为在命运设定他会成为大富的同时,也已经设定他会勤
奋努力,而不是坐在那里等钱从天上掉下来。”
我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生命配额的转移,也是早已设定的事?”
白素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假设生命配额把一生所有的动作都早已设定,当然也包
括了他会减少生命配额或增加生命配额这种行动在内。”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