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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在外面听见响声,连忙进来喝道:“这是干什么呢?”
锦华突然清醒,这才发觉自己失控,无法自抑的浑身发抖。
纪渝捂着被打的脸,轻轻对青衣说:“我们没事,舅母。我有些话,你让我对嫂子说了。”
青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叹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别再动手了。”
锦华喘过气来,低声道:“是我冲动了。舅母你放心,不会再发生了。”
青衣这才离去。
锦华走到纪渝身边,看看她肿起的半边脸,饶是恼恨不已,却也心中不舍,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啊!”眼泪便流下来。
纪渝也不吭声,站在一旁等她擦干眼泪,才轻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
锦华摆摆手,不让她说下去,挣扎了半天,才问:“我问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吗?”纪渝苍茫的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会离开。”
锦华看着她,“当真?”
“当真,我早就该离开了。”她沉默了一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缓缓咽下,象是将什么和着水吞了下去,然后她微微笑了一下,“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回来。”
第十一章
顺金送了锦华回叶家后,掉头匆匆赶回来。进了纪川住的小院门,便听见大哥顺蓝的声音:“下游航道淤积,大一点的船根本过不去,眼下大宗的生意都接不下来,只能零星做点散货,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局里上百口子等着吃饭,眼看着今年就完了,伙计们也要活命啊。”
顺金进去,见顺蓝顺白顺风等人都在,还有远志,或坐或站,满满一屋子人,便“嘿”的一声笑了,“今天人可真齐,几位哥哥都来了。”
纪川坐在窗边的沙发里,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听见他这一打岔,回过头笑道:“小叔叔也来了,正好,也来商量商量,眼下快到年关了,江上还是不能通航,怎么办。”
那几个人沉默了一下,顺白看看抱胸靠在门口的顺金,接口说下去:“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不指望什么红利,只要能有口饭吃就好。大哥家的宁儿在外面读书,我那两个小子也快要上学了,顺风的媳妇有了身子,里里外外都要钱。老爷子那时候,没这样的事情,如今情势不同,就算老爷子在世,只怕他老人家也要从权处理。”
顺金此时已经明白了几个人的来意,看看纪川,见他仍旧一语不发的望着窗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也不知有没有在听,那神情竟与纪渝颇为相似。
话说到这个地步,原该纪川表态,但他就是不出声,一时间屋里沉默的尴尬,顺蓝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顺金干咳了一声,问道:“那依三哥,该怎么办?”
顺白叹了口气,道:“看着川儿每天为了局里的事情操心,如今连身体都拖垮了,我们做长辈的心里也难受。刚才也说了,势易时移,不能因为老爷子的一句话,大家就坐困愁城。要我看,还是分家吧。大家各自奔命,这也是我们几个父辈心疼侄子。”
这话是早就料到的,顺金并不意外,只朝纪川看,见他也正望向自己,心里头一乐,知道纪川跟自己一样想法,便不多嘴,看看他怎么说。
纪川缓缓开口:“我们家在清名山北面的成谷里不还有八百亩桔园吗?前些日子成庄的周老板说看上了那块地,我也正要跟几位商量一下,眼下账上紧,不如先卖了那个,筹点钱过年吧。”
“这……”谁都没有料到这一步,顺蓝顺白面面相觑,终于顺风说话:“这也只是个扬汤止沸的法子,以后怎么办?”
“以后?”纪川苦笑,“爷爷尸骨未寒,几位就要分家,难道分了家,就真的能应付过眼前的难关?航道不通毕竟是暂时的,航运的主业不能丢,这才是青山之柴。真要分了家,才要问一句以后怎么办。”他目光一凝,声音沉了沉,道:“况且,湖北军备司令部准备对全省水陆交通进行专控管制的消息,想来各位都已经听说了。如今爷爷的余荫尚在,他们还有所顾忌。若我们先自己分了家,只怕航运局这块肥肉,就不是谁能守的住的了。”
后面的话才真的有分量,其实顺蓝他们就是看上了这个时机,想趁着交通专控实施之前分得些好处,以免到时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见纪川点穿了这一层意思,倒都不好说什么。尴尬良久,顺蓝才笑笑,道:“这个事情太大,也不是我们几个这里说说就能决定的。还是要看看别的人的意见,小四,你和姨娘也有份,你说说吧。”
顺金嘿嘿一笑,“你们别问我,我的那一份,都给了大侄子了,他说什么,就跟我说一样。”
“什么?!”这话一出,不由得顺蓝他们脸上变色,“这怎么成?太草率了吧。”
“草率?”顺金吊儿郎当的反问:“你们红口白牙的说分家就不草率?”他冷笑:“其实要我说,分家也没什么不妥。最好呢,连这大宅也卖了,江轮什么的统统卖了,有多少钱,平分了,大家散伙。以后生老病死,各听天命,那才好呢。只怕几位有福要独享,有难却要纪川这当家的人来担。这才是你们心理的那笔帐吧?”
顺蓝气的脸色发白:“小四你这是什么话。还有没有规矩?”
“没有!”顺金回嘴回的飞快,“爹的遗言你们都不尊,着就是有规矩吗?跟你们还讲什么规矩?我也不过跟几位哥哥学着呢。”
顺白见大哥气地说不出话来,指着顺金骂道:“你闭嘴!川,他在这里这么没大没小,你也不说句话。”
纪川扑哧一声笑了,“三叔,你是我三叔,他是我四叔,我尊重你是长辈,自然也要尊重小叔叔了。”
顺白一愣,似乎着才想起来顺金也是纪川的叔叔,突然间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顺蓝已经轻声喝道:“老三,你瞎说什么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僵持不下。一直沉默旁观的远志不失时机的轻轻咳嗽一声。mpanel(1);
顺白多精滑的人,立即顺势下台阶,“哎哟,闹家务事,忘了叶先生也在。真不好意思,让叶先生看笑话了。叶先生是来给川儿看病?”
“是。”远志仍旧一副郎中面孔,神情间根本看不出喜怒来。
见他似乎不欲多言,顺白也不好多说,只能笑着道:“那我们哥几个就不耽误你们了。大哥,表弟,我们先走吧。再怎么说,川儿的身体要紧。这事情,回头再跟姨娘商量吧。”
看着三个人离开,纪川和顺金坐着不动,只有远志将他们送到院外。
纪川重重叹了口气,眼睛仍看着窗外,却对顺金道:“真羡慕你。”
顺金嗤笑:“羡慕有什么用?谁让你不跟我学学。”
“怎么学?”他苦笑:“你是革命党,大不了提抢上山闹革命。我呢?这么一大家子人,难道我就真能不管?”
“你管就有用了?”顺金越发不以为然,“你以为你就能力挽狂澜?”
纪川淡淡一笑,“当然不行。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远志进来,听见这话,呵呵的直笑:“看看你们两个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年纪不大,这么颓唐干什么?”
“舅舅,真不好意思。”纪川赶紧让座,“没想到几位叔伯会来,真是惭愧。”
“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正好,顺金也到了,怎么样,你把侄媳妇送回去了?”后面半句,问的是顺金。
“送到了。那人一路跟着我,又回来了。”
“什么人?”纪川有些糊涂,“跟锦华有关?”
“我们找你就是来说这个事情。”顺金从口袋中掏出一沓信封,啪的往桌上一甩,“今天早上我去了一趟清泉巷小丫头的住处,找到这些。另外还有人也在那里。”
远志补充:“我猜就是昨天打死灾民的那个人。”
“哦?”纪川神色一正,隐约猜到中间的关联。
顺金接着说:“我跟那个人打了一架,是个好手!”他是武人脾气,对手越强越兴奋。
纪川看了一下,一共五封信。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打开一看,眉头皱起来:“是日文。”接着又看了其他四封,“都是日文写的。怎么办?这一时到哪里找懂日文的人?”说着这话,便不由想起半年前在柳树林里第一次发现日文信的情形,立即联想到了纪渝,心头一跳,脸上微微泛红。他急忙调开目光,轻轻咳嗽着掩饰。
顺金哪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