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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登高望远啊,坐在最上面就是视野开阔。”云云把瓜子皮放在膝头的纸上,眼睛还盯着操场看。
“恩……”平常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女生可真是不认生。又自嘲,同在一个宿舍住了快一年了,认哪门子生?
朱熹回来,一眼看到最高处说的口沫横飞的云云和一旁的平常,脸色黯一下,又重新欢笑,与班里男生们乱开玩笑打打闹闹。
“你和朱熹闹别扭啦?”云云看着人群里的朱熹,口无遮拦。
“……”平常心想,这个女生真是,呃,童言无忌。
“咳,没事,吵个小架很正常,有希望和好不?”云云一派大将风范。
平常想起朱熹拍着肩膀叫自己小鬼的样子,咬着嘴唇摇摇头,应该没有了吧。
“这么严重啊。你都不再试着挽回?”云云歪着脑袋,眼睛眨眨地看平常。
平常忍不住摸摸云云的小脑袋,“不试了。”
云云把眼睛挪开,继续看比赛,不再说话。平常举起胳膊伸个懒腰,哎,真想回去补睡,嘴边一抹懒洋洋的笑意。
朱熹刚好回头看过来,看到一个如此惬意的平常,撇撇嘴不再回头。
平常放下胳膊,这下好了,真没戏唱了。
云云突然又冒出来一句:“肯定是你惹到她了吧。”
平常大惊,身边此人不是常人。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俩根本不是一路人,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已经让大伙跌破眼镜了,早晚会弄成这样的。亏你能忍受她。”
“我忍受她?”平常先是吃惊,又忍不住笑。原来在别人眼里,是自己吃亏呢。
“她那么小心眼……算了,我可不想搬弄是非。只说一句,恭喜你回归组织怀抱。”云云胖胖的小胳膊挽住平常。“大伙期待已久了。”
平常无语,这又是怎么说的。恭喜?期待?组织?朱熹……
小狐狸……
太阳照常升起落下。
平常以为,没有朱熹自己肯定会挂单,毕竟不善交际的是自己,热情的朱熹该是身旁人成群。结果,恰恰相反。
以前忽略了的宿舍里其他人都很友好,有什么活动都叫上平常,例如去食堂吃饭,例如去商店买东西,例如去厕所……平常有时同去,有时拒绝,并没表现多热络,人家也不介意。换作以前,朱熹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定要拖上平常的,好象联体一样。
云云说,以前看着你就难受,每天被呼来喝去,跟个使唤丫头似的,大伙早为你叫屈,亏你好脾气的一直忍着。
忍着?使唤丫头?平常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朱熹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受欢迎,自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遭遗弃。
朱熹……她没有使唤我啊,我……平常试图替朱熹解释。
云云一摆手:不要跟我提她,我可不想背后说人家坏话,你要再说我就可忍不住了。有些事,渐渐的,你就知道了……
渐渐的,平常真的知道了。
朱熹竟然遭女生们集体鄙视,缺点很多,小心眼爱生气,孤傲不屑搭理人,自私……
朱熹和老师要求换了位子与一男生同桌,平常和云云做同桌。女生们都知道平常与朱熹决裂了,纷纷表示友好,说话也不再避讳,大胆起来。
每天晚上,哪天她要想早睡宿舍就必须立即关灯,她不睡宿舍不许关灯直到学校统一断电,从不理会别人的感受……上次云云生病,躺在床上睡觉,她一回来就把灯打开大声说话,别人说也不听……
平常依稀记得,有事回宿舍晚了,回到宿舍几个人好象在吵架,脸色都很差。云云躺在床上,小脸红得不太正常,额头烫手。平常连忙找出自己的小药箱翻出退烧药给云云喂进去,随手关上灯让大伙安静。一连串忙完,就忘了问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竟然是这样?不会吧……仔细回想,确实如此,宿舍熄灯全按照她的睡眠时间,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早一点晚一点从不在意。
这学期班干部选举,她得的票数根本不够资格当团书,她私下去找老师谈了一节课才保住这把椅子。同学们都不服要去找老师讨说法,亏得胡豆不和她计较拦下来,甘愿做个跑腿的组织委员……
她特别看不起人,除了跟帅一点的男生打打闹闹的,就只有跟你说笑了。对别人从来都是鼻孔朝天,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哼哼哈哈的不耐烦,好象她是大明星,咱们都要巴结她……
说起男生,她根本就是个花痴。成天就知道跟在咱们班那几个帅哥屁股后面扮小可爱。咱们班那个张扬,有次写了封情书给她,说是喜欢她。你猜她怎么做的?
平常迷茫,朱熹从没提起过啊。张扬,那个黑黑的极内向不爱说话的男生?
下课时她站在讲台上大声朗读那封信,然后走下台把信摔在张扬脸上,还说什么等下辈子吧就你这样……
说话的女生极力模仿朱熹,眼睛眯起,嘴一撇。
张扬本来就不太爱说话,从那以后更沉默,什么活动也不参加,跟任何人都不来往,班里就跟没这人一样。
平常闭上眼睛不再看。能想象出朱熹当时的样子。她只在胡豆何可星辰面前才扮可爱,在一般男生面前从来都是冷冰冰的。
女生们还在历数朱熹的种种恶行,越说越气愤。
平常脑袋彻底混乱,怎么会这样?
前些天朱熹还是只可爱的小狐狸,为了班级文明分费尽心思,喜欢靠在自己肩膀上撒娇,喜欢四处看帅哥拉着自己溜操场,喜欢耍些小聪明,可都无害啊。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自己曾经认知错误还是舆论导向错误?朱熹不是个粗枝大叶得罪人而不自觉的,不可能无意中得罪这么一大群人吧……
这些事怎么自己从来不知道呢?朱熹从来没说过啊,究竟怎么回事?谁才是对的?
晚饭时间。
平常坐在操场一头的双杠上,从头到尾想清楚所有的事。
小狐狸,你真是个小狐狸啊。可你怎么会这么笨,怎么能触犯众怒?有恃无恐吗?你真的不在乎?
朱熹,没办法再借给你肩膀靠了,希望你能有个真正的朋友——她不会欺骗你,你也不必欺骗她。我们竟然彼此欺骗,我们一边说着我们是好朋友,一边互相欺骗,这究竟算什么?现在,我们要隐藏的全部曝光了,扯平了。
为什么要发现呢?我宁可不知道这些的……
朱熹,自己多保重。曾经的好朋友。
平常翻身从双杠跳下,慢慢走向教学楼。心里沉甸甸得,钝钝的疼。
天边火烧云,映得整个校园澄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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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瓦
碎瓦
三十三、碎瓦
是距离远了不了解了,还是走出庐山见得真面目?
朱熹的缺点一点点曝露,为人处世实在失败,个人修养也有问题。女生开始孤立她,或者早就已经孤立她,只是那时一并被孤立的还有自己。男生那边也对她颇不屑,一个美女,花痴型,七个字的评价砸到她头上,偏又精准无可辩驳。以前,平常会以为那是恭维以及善意的玩笑,现在才知道那是讽刺。
孤独有多可怕?对于那么爱热闹的朱熹来说。
平常心里难过,自己曾细细品尝过孤独的苦涩,深知其中的无奈。
朱熹依然是笑脸朝天,极力组织各种集体活动,依然忙得昏天暗地,或许只是表面,或许只是不愿回宿舍看几张冰冷的容颜。每天回宿舍很晚,在熄灯时分,在已空无一人的水房里洗漱,把脸盆水壶摔得叮当响。
宿舍女孩们起先抗议,让她不要弄那么大声影响别人休息。朱熹口气极冲地回嘴:“你管得着么?”女孩们立刻愤怒,群起攻之。眼看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平常在床上淡淡说句:“时候不早了,快睡觉吧。”众人立时不再言语。黑暗中,朱熹静静站了好久,才“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平常清晰感到床板猛然一震,轻轻吐出一口气。你又何必如此呢?
之后,无论朱熹再做什么,大家都不会再与她争执。顶多私下里气愤一下,表面对她客气而疏远。
漠视。女孩子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那个女孩?十四、五岁的年纪,本该如花朵绽放的,怎能承受被排斥被孤立的打击?可正是这个年纪,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凡事只认黑白两面非此即彼决不含糊,爱恨界线分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不搭理,不喜欢就避开,不会考虑到那个女孩子心里的感受。
许多年后,再回首,多少人又为这段幼稚的往事而心存愧疚?多少人会悄悄惦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