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画得活灵活现,那小鼠的一双眼睛竟是黑曜石作成。
沧澜将这小鼠递到九商面前道:“这个小玩意儿唤作‘沙漠鼠’,还是爹爹生前做着顽的,我以前偷偷同沉君二人溜出岭玩儿,只消带着它,总能找到活水。”她伸手将那小鼠耳后的机括轻轻一按,只见那小鼠立马活了一般,一个劲儿朝桌上那水壶方向钻去。九商本待拒绝,再一想,这是沧澜一片殷殷美意,且若是前行路上芙蓉庄忽然同自己断了联络,岂不是要在半途中大受磋磨。如此思量一回,九商郑重接过那沙漠鼠,道:“沧澜姊的好意,我再不推辞。若是将来还有机会,在山外我邀你体会那‘采菊悠然’之景。”
沧澜不料九商知晓自家的归隐之意,再一想曾同九商同塌而眠过,怕是九商瞧见了自家在杂书上的手记,抿了嘴儿同九商业协会心一笑,倒教程云亭同沉君在侧面面相觑。沧澜避开族人,将九商同程云亭送到山腹之外:“他们视你二人为壮士,若是晓得你们要前行,定要做留。商妹,我这作王的不肯见他们如此爱戴你,便当一回心胸狭窄之人罢。”倒惹得程云亭勾了勾嘴角。
只见那石牛缓缓动了一回,外头的阳光一瞬间刺得九商竟有些睁不开眼。待到他四人一道出了山腹,再一瞧,外头冰雪消融,石缝里头都长出些微绿油油的草来,竟是好一副春日的光景。
沧澜同沉君将他二人送至北面,只见面前一条雾蒙蒙的山凹横着。沧澜随手撷下一捧菟丝草来递过去:“送君千里亦终有一别,商妹,往后万事小心。”九商珍而重之地收起,又俯身将裙裾收了起来,运足了目力朝那雾气缭绕的山凹中瞧去,可里头不知设了些甚么阵法,竟瞧不出里头是个甚么模样。沧澜面上添了些不舍:“这一去,就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沉君握一握妻子的柔荑,上前道:“云亭兄,一路多多保重。樾步凹说来难度,可到底有多难,谁都不曾试过。记得好好护着妻子,旁的都在其次。”沧澜将九商拉到一边,凝声道:“若是真个遇上甚么大事,便记得将那‘沙漠鼠’的尾巴扯落,我便知晓你二人身处何方。我定派族中儿郎前去护救!”
九商知晓沧澜爱民如子,如今为着自己一个外族人竟肯说出这般话来,足以见得心诚至极。她心下感动,亦悄声道:“姊姊放心。若我接出了阿娘,自然头一个教姊姊知晓。”
当下沧澜同沉君一道在山凹出,同九商、程云亭二人挥袖作别。九商略朝里头行了两步,发觉山凹中寒气破盛,对走在身侧的程云亭道:“明之,你我二人不若将南都所赠大氅披上罢?”
程云亭咬一咬牙道:“也好。你且将冰蚕丝一道取出来,系在你我手腕上。”九商依言照办,却见程云亭落下自己半步来,怎地都不肯并肩而行。九商本心中颇为奇怪,可想到沉君所言:“不论遇上何事,万万不可回头……”这才恍然。若是明之出了甚么事,便不许自家回头,若是自己出了甚么事儿,明之只怕会立马扑上前来!
她心中酸涩,却也晓得程云亭的脾性,只得步步小心,一点点摸索着朝山凹深处走去。隔上半晌便牵一牵腕上的冰蚕丝,得到回应再走下一步。
那樾步凹中空荡荡,竟是甚么都无。若是能听到半点流水声响,或是风吹草动之声,也好过如今这四周的死寂。九商小声道:“明之?”
程云亭在身后亦轻声答道:“我在。”
“明之?”“我在。”这么一问一答,如此只怕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前面脚下忽然现出了一断层,九商忙道:“明之,这里可要留神!”身后传来程云亭的声音道:“你自小心!”
待到他二人一道跃过那断层,向东拐过一个山脚后,竟见面前花红柳绿,好一番如画光景。前方路已断开,只有一条山涧。山涧之中,流水淙淙,虽谈不上飞珠溅玉,可偶尔打一个旋儿,将落花的花瓣儿卷了进去,倒别有一番意趣。九商吃了一惊,面前这景象倒有些像在崎木岭玄石溪的光景,可面前的活色生香,半点不假。程云亭在她耳边迟疑道:“这……可也是阵法?”
九商用冰蚕丝裹了手,缓缓地朝那山涧中的溪流探过去。她轻轻掬起一捧来,只见那溪水在阳光之下闪烁莫名,十分惹人喜爱。程云亭提议道:“不若将沙漠鼠取出来,好探一探这溪流的源头?”
九商依言将那沙漠鼠放了出来,却见那小鼠迟迟疑疑,并没甚么动静——这溪水不是甚么活水,只怕便是阵法之一!九商环顾四周,瞧四周尽是草木山石,再沉下心来用神识查探一番,觉着前面的山石有些不同。她朝前走了两步,俯下身来,只见其中一朵淡淡的粉色小花儿,在石缝里开得娇怯怯的,十分惹人怜爱。九商凑得近了,在那花儿上细细一闻,总觉着那香气十分奇异。她喃喃道:“这可会是阵法的阵眼?”她拔下头上的月华簪来,本想挑起细看,可那花儿似乎十分有灵性,微微一扭便让了过去。九商想到曾经听人说起,有一种魔物居于阵眼之中,定要以血肉相饲相近才可,她狠一狠心,伸手将那花儿自石缝中摘了下来。可四下里一片寂静,并未有甚么异常之处。九商再定睛一瞧,那小嫩花蕊竟生出了小小而锋利的牙齿!
九商心头一凝,狠狠捏了个引火诀,一丝火苗自她掌中燃了起来,那花中的尖牙又缩了回去。她朝程云亭处望去,不禁失色,喝道:“明之小心!”程云亭本探身朝东面眺望,闻言这才察觉身侧的草木以奇异的速度疯狂长着。他忙避开几步,猛然转身,竟瞧见那原先在九商指尖娇怯怯的花儿,花瓣化作了长长的丝状,又像一瓣瓣狰狞的锐齿,紧紧缠住了她的手腕。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九商!”程云亭急怒之下回身,九商却顾不得多少,用另一只手紧紧钳住他的胳膊,朝西面飞速而去。“方才我触动了阵眼!”程云亭在模模糊糊的风声中只听到九商这么一句话,他惊恐地发现九商手腕上的那朵花愈开愈盛,渐渐转为深红色,像极了血。
“你的手……”程云亭挣扎着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九商忍痛低喝道:“如今不是说话之时!”在风中疾驰了好一阵子,身后的沙沙声低了下去,九商这才将程云亭丢开,程云亭颤抖着要去捧九商那只被花蕊缠住的手,却被挥了开来:“莫要胡来。这花怕是魔物,我不该如此大意。”程云亭急道:“那便放任着它胡来?”九商沉声道:“方才我逆转真气,已然将它冻住了,一时半会倒不会有甚么大碍。”
程云亭见九商额前沁出了些汗珠儿,晓得她竭力忍着痛楚,心下大恨自己怎地不先于九商一步寻到这魔花。再一瞧,那花已然化作一个笼形,套在九商原本莹白如玉的手腕上,连带着原先在腕部的芙蓉花亦隐在其中,那花瓣的鲜红之色更显触目惊心。
九商咬牙道:“只怕先前的阵法已然乱了,如今咱们再回去,自然能寻到朝北的路。”程云亭急道:“如今先将这魔物去了,再作打算。”说着便用衣袍包了手要去碰那花瓣。岂料方要靠近,便觉得一股灼热袭来。九商疼得面上一抽,又闭上眼,感念了一回,竟再进不去芙蓉庄,不由得冷汗淋漓。九商再睁开眼时,对满面担忧的程云亭道:“如今只有闯出了这阵,才能将此物去除。”
程云亭望向面前那已然被密密麻麻草木枝桠遮得面目全非的道路,凝神道:“你且在这里候着,我前去探一探。”九商来不及出声阻止,便瞧见程云亭的身形消失在灌木丛中。
这花儿到底是个甚么?九商又一运力,试图将分身召唤出来,竟半点反应也无。远处传来程云亭的声音道:“九商,那山涧的溪流断了!”
九商挣扎着起身,再运劲往原先的落脚地驰去。只见先前的流水早已消隐,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石滩。程云亭扶着九商一道越上那石滩上,只见脚下尽是些磨平了棱角的石块,倒不甚容易着力。九商一面避免教那只手碰到身子,一面低声道:“只怕这还不是罔行阵。”
程云亭吃了一惊:“有这魔物作阵眼,难道还不是令人谈之色变的‘罔行阵’?”九商道:“若罔行阵这般轻巧便能被破开,自然亦不会教人色变。”程云亭望着她那只被逆行运气冻住的手,并那囚笼一般的食人花瓣,更是心痛,道:“不论如何,只要出了这阵法,总有法子能将你手上之物去了,这才是要事。”
过了那石滩,面前的山道上仍旧雾蒙蒙一片,若非九商手上那鲜红一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