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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商忽然觉着手被一紧,程云亭正屏住呼吸等着那樱娘的答话。只听得那“笃笃”声中传来樱娘的声音,平淡淡道:“这个自然。”[WWW。Zei8。]
程云亭微微松一口气,那边纥郎却如孩童一般跃起,震得他顶上的树叶簌簌响动,道:“樱娘,你可真觉着他们有趣儿?”
九商本有些不以为然,如今听得那纥郎这般欢喜,心下亦是一突。此人不会将自己同明之扣在此处作耍罢?她正有些忐忑,又听那纥郎柔声道:“樱娘你且候着,我这便教他们同你一道耍,可好?”
九商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恼道:“这算甚么!我等不过偶然路过此地,便要受你这般磋磨,这是甚么道理?”那人不怒反笑,似乎不曾瞧见九商那“嗡嗡”颤动的月华剑尖,懒洋洋道:“我唤作彦纥,你二人能遇上我,亦算是三生有幸。”
九商慢慢逼近他,轻轻动一动手腕,挽出一朵剑花来,道:“我知你法力深不可测,可若我以死相拼,你只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彦纥本懒懒地倚在樱娘身前放置绢帛的那块石头上,闻言倒有些诧异:“瞧不出你还是个有些气性的。这月华剑倒是好的,可惜在你手里不过是块通体亮堂些的顽石罢了。你先前那招可是‘踏雪飞鸿’?也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教你使出来倒像‘肥鹅溪水’!”
九商只觉着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涌。她自然心知,自己使出来的剑招同冰晶阁中那些妙曼之姿相比,还是有些拙朴,但到底不失意蕴。如今竟被面前之人嘲讽得半点可取之处也无。她原先已然同程云亭悄悄地咬了耳朵,暂且先由自己去引开那彦纥的眼睛,教明之去辖制住那唤作樱娘的小娘子,以她为质,也好慢慢退出此地。可如今她被这彦纥三言两语激得怒火中烧,且那彦纥并不肯离开樱娘半步,真真教九商心头放佛油煎地一般, 提了剑便朝彦纥处扑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许是因了樱娘在身侧,彦纥多多少少有了些顾忌,双手一摆,一阵罡风递来,整个草茵迅速飞旋升入空中,组成了一股翠色的屏障,将樱娘护在当中。彦纥自己倒转了那张弓,方要大刀阔斧向九商处落下,忽然听得草茵中樱娘一声惊叫。他心下猛地一颤,自是顾不得面前的情形,忙忙去瞧樱秦。只见草茵之中,樱娘身侧多了一只淡金色的小狐,伏在樱娘面前转首绕尾,十分地憨态可掬。樱娘方停了手中那枚碧色刻章,正满面欢喜地望着那只小狐。彦纥已然多久不曾见过樱娘这般明亮的笑颜,一时间不禁有些呆了。忽然,他眉心一动,冰凉的剑锋已然贴上的他的背脊。
“方才那一招‘肥鹅戏水’虽无甚威力,可如今这招‘无影无踪’,阁下意向如何?”九商腕轻轻一动,剑尖前细碎的剑芒便划开了彦纥的外袍。一瞬间,彦纥忽然觉着,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两个能一路走过樾步凹的年青人。
九商凝神相待,那元神分身自然慢慢消散不见。樱娘放佛头一回瞧见面前的凶险之状,却毫不担心,微微勾一勾嘴角,缓缓起身走近前来。九商忽然觉着樱娘放佛是幽兰谷中陆悯柔体内的另一个分身一般。虽一个狂热执拗,一个冷冷清清,可她们骨子中似乎皆含着一味疯癫。那樱娘走近前来,举了那只白玉般无暇的手轻轻一挥,九商的剑锋便被一股无形的劲风拨开了。
“作甚打打杀杀?我最不好这些。”樱娘的嗓音中还有些娇嗔,一面瞥了彦纥一眼,一面举起右手来,仔仔细细地欣赏着那枚牢牢嵌在手腕上的碧色刻章,放佛在瞧着自己心爱的右手。彦纥因樱娘出手而离了九商的剑锋,先是欣喜,后瞧见她那抚弄着刻章万事不关心的模样,忽然有些灰心,长叹道:“樱秦,你是真个不打算醒来了么?”
樱秦自顾自地找到一处日头充足的草茵上坐下,小心地将自己白色的裙裾提起来,细细地擦拭那枚碧色刻章,并不肯朝彦纥看一眼。九商直到她坐下才觉得压在自己背上那沉沉的质感散去,远远望了程云亭一眼,他亦是满脸的凝重焦急。面前这二人竟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这到底是何处?若真个已然过了樾步凹,自然亦该过了罔行阵,上了虎啸岭。这被一处阴森森的古木围着之处,又留了两个法力高强之人……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九商悄悄挪着身形朝程云亭处靠去,所幸彦纥满腹心思都在樱秦身上,且在他眼中,虽然方才自己差些着了那小娘子的道,可亦不曾将她放在心上。九商不多时便悄悄回到程云亭身边,心中仍暗自思量着,那唤作彦纥眼眸呈黄褐色,倒真真不像是虎族人的形容,颇有些像金狮子的血脉。当年姨祖母同自己讲到药泉的可怖之处时,其余的自己倒是真真记不清了,只有姨祖母描摹到那只金狮子自药泉中起身后,“一双黄褐色的眸子竟变得血红”,这一句倒是记得明明白白。
程云亭见九商靠过来,亦不动声色地向她那处挪去。二人背着彦纥同樱秦,可那樱秦倒似背后长着眼睛一般,顾左右而言他,对彦纥道:“甚么醒不醒的话,你莫要再同我说。不曾醉,又何来醒?倒是这两只小人儿十分讨喜。多久都不曾见过了。”
彦纥本神伤,听了樱秦的后一句,又振作起来,回头瞅一瞅九商并程云亭二人。程云亭暗暗叫苦,只怕这彦纥仍不曾改了心思,定要将自己同九商当作讨好佳人的顽意儿!
樱秦不过淡淡瞥上一眼,不置可否,提了裙子便袅袅娜娜朝另一处走去。九商瞧得分明,原先闭得水泄不通之处,古木纷纷让开一条道来,只见樱秦那白色的裙裾一闪,便消失在古木之后,那条道重新又闭合了。彦纥孤零零地立在当地,放佛好半日才回过神来,忽然朝着九商目露凶光,狠狠道:“我且不论你同胡淑眉是甚么渊源,你既被樱娘瞧上了,定要好好伺候才是!”
九商又急又怒,却见彦纥忽然在程云亭肩上轻轻扶了一下,一个小小的药包便从他的袖中脱落下来。彦纥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些微末的雕虫小技,莫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若是你们好好儿听话,说不准樱娘一欢喜,便能放了你二人也未可知。”他微微一顿,又续道:“我自不会教你二人心不甘情不愿——平白累得樱娘也不乐。”他望着九商那张因忍隐而有些歪扭的清秀面庞,又轻轻一笑:“若是你思虑明白了,便倒转了你的剑柄在那株最高的睨雄树上击四下,我自来接你二人出去。”说毕,他背上那张油亮的弓,一瞬便消失不见。
程云亭安抚地握住九商的手道:“此人擅音攻,若咱们也有个趁手的法器,不愁逃不出去。”
九商回握住他的手,咬牙道:“真是越往山腹去,越是扑朔迷离。误入了幽兰谷倒也罢了,这又是何处!”
程云亭宽慰道:“此处定然是虎啸岭一隅。当初陆悯柔……亦曾提到过幽兰谷在虎啸岭之东南脚下。只是如今咱们自青兰阶出来后,方向颇有偏失,才转到此间来。”
九商怏怏道:“可是我那阴琼木蝴蝶簪出了甚么差错?”程云亭愣了一愣,这才道:“若是在旁处,那蝴蝶自然是避着日头的,只是……若此处古木中亦有它的母体,便难说了。”
九商轻轻叹一口气道:“不过如今那唤作彦纥的,定然以为我二人受不得激辱。他还指望着我二人能好好讨好一番那古怪的小娘子,自然不会对我二人如何。”她带着程云亭一道入了芙蓉庄,所幸此处禁制虽颇多,到底还不曾切断了她同芙蓉庄的联系。
白凤树听了九商一番细细的描摹,肯定道:“此人定然非虎族中人。且莫说他擅长音攻这一项,虎族的双眸虽大体亦是黄色,可中间一抹蓝是虎族的骄傲,极容易辨认的。当年我在鄂华岭上,站得极高,叶子也飞得十二分远,还曾真真切切地见过虎族之人的眼眸。你二人自红尘中来,可有见过虎睛石?不过那虎睛石只怕是凡间之品,瞧不出其中的那抹异色。听闻那异蓝唤作‘奢海蓝’,正是从虎啸岭中一处神秘内海之色化来。”
九商掬了一捧莲湖之水,将自己兜头兜脸淋了一回,方觉得畅快了些,喃喃道:“我亦听沧澜提起过,说是有这么一片落羽皆沉的内海……真真是奇了。”
程云亭闻言忙道:“我当年随着师傅,亦见过些山川游记,果然提到了灵毓山虎啸岭中的这一处不凡景致。内陆山中竟有一片海,正是十分难得。只是听闻那海周边有重重阵法相护,寻常难以一见罢了。”
白凤树晃一晃枝条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