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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该来法国的,也许初时她就该从那些觊觎家里财富的男人中,挑一个嫁了算了,这样他们就不会趁著她不在,将坏念头动到爹爹身上,是她害了他,她是个不孝的女儿……
「小姐,别哭了,你再难过老爷也不会回来了。」
「爹——」所有的伤心难过全化成洪流,朝喜儿兜头罩来,再也忍受不住,她晕了过去。
初春的夜里,雾重霜浓,寒意侵人,沁入肌骨。
「爵爷,有一位国小姐要求见您。」
柯德的心神立刻自书本中拉回,迅速站起身,视线望向书房门口,「她在哪儿?」
「我请她在起居室等候。」基穆家的总管报告著。
「我立刻过去……对了,泡杯咖啡……不,送果汁和糕点过来好了。」不知道喜儿的喜好,他难以下决定。
「是。」总管对於主子的慌乱尽管、心底诧异纳闷,却还是没有多问。
他家的主子虽然不若洛瓦公爵拥有「浪子爵爷」的称号,但他的翩翩气度可吸引了不少名媛淑女,算是法国炙手可热的单身贵族之一。
不过和那些千金往来,他向来游刃有馀,未见今日方寸失序的模样,他看不出起居室那名黑发女子有何独特的魅力教他如此。
总管边走边想,尚未思索出一个方向,柯德已快步走至起居室。
「喜儿。」柯德好笑地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加快许多,情况就像初次面对心怡的女子,既是欣喜却也紧张。
「基穆子爵,恕我冒昧前来拜访,若是叨扰了你的休息时间,我道歉,但请你务必拨出时间听我说话好吗?」
喜儿知道即使在民风开放的法国,女人亦不方便独自前往他人家中拜访,可是难受又痛楚的情绪压缚纠结著她的心,逼她得尽快寻求解决之道,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除了他,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帮自己,她想不出还认识什么人……
「喜儿,你不用和我那么客套,在我家毋须拘束。」
「谢谢……」
「怎么了吗?」敛起笑意,柯德终於发现她的不对劲了,今天的她,神色憔悴又过分苍白。
「基穆子爵,请你一定要帮我,你要我做什么来报答这份恩惠我都愿意!」叩的一声,喜儿双膝弯跪在他脚跟前。
「喜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柯德乱了主意,赶忙想扶她站起身,可她执意跪地,让他不敢施全力与她硬碰,就怕伤了她的娇柔。
「爵爷不帮喜儿,喜儿就长跪不起。」她知道自己是为难人家了,严格说起来,她和他非亲非故,来托求他已是唐突,她应不能再那么放肆,可她真的别无他法了。
因为好多人说过他中意她,是以仗恃他对自己的感觉,她厚著脸皮来找他,认为他不会狠心的置之不理。
他是她仅剩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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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有事咱们坐著谈好吗?我答应你只要能力范围许可,绝对帮你到底。」隐约见她的眼角闪著光华,知道她哭了,柯德也急了。
她像一株长了冰刺的雏菊,让人想爱却又不敢怜。自从知道她的心在乔夫身上,他一直矛盾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爱。
「真的吗?」一抬眼,泪雾果真蒙覆了她的晶莹。
「我说话算话。」她的态度一松防,柯德像怕她后悔似的,赶紧将她扶至椅子上落坐。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喜儿抽抽噎噎的,将家里发生的不幸说了一次,也再伤心痛哭了一回。「爵爷,你可以帮我的,对不对?」她的双眼燃著期盼的微微亮光,哀求的看著他。
阿良说爹爹的后事是府上几名忠心的佣仆,大家合力凑钱殓葬的,他坦承办得很草率,但大夥儿都尽力了……听到他那么说,她更加愧疚。
她是国家的独生女,爹爹的后事该由她独揽办理的,可是她连回广州的钱也没有……阿良没有馀力帮她,她也不敢勉强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给爹爹一炷香,告诉他,不孝女儿回来了……
「喜儿,这件事你告诉乔夫了吗?」就在那短瞬间,柯德注意到当她收回对自己恳切注视的时候,眼底抹上的伤痛。
他婉转的探问:「你和乔夫吵架了?」
喜儿态度保留的摇头,她不言不语,亦无惊惧,只有两泓泪水泄漏出她的脆弱。他们已经结束了,那些情事已成了过往。他吻她只是出於低下的欲望,并不掺杂任何的感情在内……
「喜儿,你知道吗?你对乔夫的感情已全写在脸上了,我相信你连自己都骗不了,你认为还能瞒过别人吗?」早该知道了,他们若相安无事、甜蜜如昨,乔夫不会任由她来找他帮忙的。
也许乔夫和那些女人交往的原则是互不干涉,但他总觉得喜儿对乔夫而言,是享有那么一丁点儿特别待遇的。
光从他会为她而动怒,即可窥知一二。他对她比起对其他女人多了一些些的喜欢,也许投注的不只是时间,或许还掺有一丝的情爱。
「我……」真的吗?她的爱、她的心全端在一张表情上了?
「要不要先告诉我你们之间怎么了?」说他自私也罢,他仍旧想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希望。
愁绪千丝万缕,缠绕在她的眉梢眼角,竟使她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美丽,更让他放不了手。
「对不起,我可以不说吗……我想保有自己的隐私……」她迟疑著,到底没提乔夫的名,彷佛想将过往的情分、一些发生了与来不及发生的悸动,全数断得乾净俐落。
她将自己的感情及感觉,以她自身创造出来的树脂层层封住,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她的幻想世界。
她不想多一个人知道她的悲戚,知道她竟是这样被要弄,知道她居然爱得那么深、那么无法自拔……
她听够了他的话,让他左右她的意念,但最后,却只有她自己受苦,孤单的一个人,像是不能破茧的蛹,被自身吐出的蚕丝困扰,不住地挣扎啮咬,亦难逃命运安排……那份爱收不回来,她的心就再也无法完整了。
「没关系,我不强迫你。」她不说,他亦明白。
她脆弱得如一根小草儿,经不起风雨的摧折,但个性里又有那样一股强韧的力量,任凭百般伤害,依旧执著已认定的信仰,不离不弃,不悔不叛。
不爱乔夫了吗?不,她仍爱著,有种女人,一旦爱上了,就不是自己了,而她,就是那种执迷不悔的女人,说傻吗?也许。
「回广州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但我不敢给你肯定的保证,我没有乔夫的权势,如果事情太棘手,我恐怕就帮不上忙了。」
不只是爵等的差别,还有在各界的势力与人脉,他承认,自己的交际手腕比不过乔夫天生的上者姿态,总是毋须自费工夫,效忠奉承他的人就多得数不清。
「拜托你了。」
「喜儿,我希望回广州前你能先厘清自己的心态,你真的放得开乔夫,忘得了他吗?如果不能,我劝你缓些走,否则回去后思念的折磨会苦煞你的。」就算得不到她的爱,他也不想看到痛苦的她。
「我不想把话说得太白,但就我对乔夫的了解,他只当女人是性的玩具,他是个有强烈欲望的男人,除非他亲口说不要,否则他不会甘於寂寞,他的玩具向来抵抗不了他。」
他快刀斩乱麻的为她铺出一条明路,要她从浑沌的爱恋中清醒,尽管手段过於残忍,总是值得的。
「他已经开口了……」喜儿幽幽的说。他对她这个玩具已经厌倦了。「他不要我了……」她用十丈的苦也换不来他一丈的情,这就是事实。
「基穆子爵,谢谢你愿意帮忙,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怕自己会在他温柔的目光下崩溃,她仓皇起身。
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人独处,躺下来,闭上眼睛,不必再回答问题,不必再被审视,也不要任何人的关心,遗憾的是她无法连自己的思绪也隐藏起来 「我派人送你。」柯德制止她的拒绝,坚持的传唤下去,「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别想,我会给你消息的。」
除了点头致谢,喜儿还不起他的体贴。
「爵爷,喜儿小姐这几天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基穆子爵的宅邸了。」
柯德!?乔夫执著茶杯的手指突地一颤,望向仆人的眼神再也无法气定神闲。
「知道她上那儿做什么吗?」
「请爵爷原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