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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带我到府里转转,几天下来,这府里的各个处所都转了个遍,现在离开院子,再也不会像那天一样迷路了。
大约过了三四天,这天早上,我刚吃过早饭,小秋突然急匆匆地走进来:“雨霏姐,马总管刚才派人来传话,说贝勒爷要见你。”
“是吗,在哪啊?”我说着,心情一下紧张起来。
“在书房里,你快去吧!下人在外面等着呢!”小秋答道,看她的样子比我还着急。
我跟着下人,离开我住的院子,穿过几条回廊,朝书房走去。
远远望见马总管站在书房门口,一幅大病初愈的样子。我连忙上前几步,叫了一声:“马总管!”
“哦,谢……谢姑娘。”他打量着我,笑着说,“真没想到你是女子。”
“我自幼随师兄出诊,穿女装多有不便,所以经常扮做男子,让总管见笑了。”我答道,继而又问,“您的身体现在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多谢姑娘挂心,萧大夫医术精湛,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笑着点点头。
“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进去向贝勒爷通报。”马总管说着,推门走进书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总管走出来,说道:“谢姑娘,贝勒爷让你进去。”
我走进书房,门在我背后吱地一声,轻轻关上了。四阿哥穿着一身青衫,面朝窗户,背对着我站着。很明显他知道我已经进屋了,只是故意不开口。
我只得上前几步,向他行礼,说道:“奴婢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他仍然一声不吭,背对着我。
我索性直起腰,站在一旁。
“你叫雨霏,是吧?”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了,同时转过身看着我。
“是,奴婢名叫谢雨霏。”我愣了一下,答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他又问道,语气淡淡的。
“想必是奴婢的师兄萧烈告诉您的。”我想了想,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他不语,轻轻走到我面前,摊开手掌,说道:“这个是你的吧!”
我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他手里拿着的,居然是我在古董店卖掉的化妆镜。
“你怎么会有我的镜子!”我情急之中,忘了那些长幼尊卑的礼数,伸手就去拿镜子。
他一把抓住我伸出去的手,向前一带,我完全没有准备,踉跄着,差点栽到他身上。
“你干什么!”我一面挣扎着,一面伸出另一只手去推他。他不但不放手反而加紧了力道钳住我,使我不能动弹。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被拉进了,气氛紧张起来。
“你放手!”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了。
他低头看着我,表情相当严峻。
“这镜子上的画像既不是画上的也非一般的雕刻,你怎么得到这镜子的,你到底从哪来?说!”他一字一顿地在我耳边说道。
“镜子是我师傅刻的!”我挣扎着说。
“我要的是实话!”他语气冷的可以杀人。
“这就是实话,镜子是师傅送我的,我一心投奔你,你却这么对我,倘若贝勒爷怀疑我的出身,大可以杀了我,不必拐弯抹角。”来不及做更多的思索,这些话冲口而出。
“投奔我?”
“是。”
“这么说你承认是故意接近我了?”
“是。”
他松开钳住我的手,我立刻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感到胳膊被他抓得生疼。
“说吧,为什么投奔我?”过了半晌,他说道。
我轻叹一声,正要开口,又听到他冷冷的声音:“想清楚再说,若是我不满意,你和你师兄都难逃一死。”
糟了,这回把萧烈也连累了。我心怦怦地跳,不知如何开口。
“说啊!”他催促道。
没办法了,不说肯定是死路一条,开口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我索性把心一横,开口说道:“投奔贝勒爷是师傅的遗愿。家师是世外之人,长年隐居深山。他收养了我和师兄,悉心教导我们。师兄从小就聪慧过人,悟性很高,师傅将毕生所学的精湛医术传授给他,也对他寄予厚望。而我的资质的确不如师兄,更何况我又是女子,师傅并未传我医术,只是教我读书认字而已。师傅兼资文武,博古通今,虽不入世,但天下大势,他都了然于胸。临终时他告诫我们,以后若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就下山去开个药铺,做些买卖,安逸度日。若是不甘于现状,想要有所作为,就去投奔一个人,此人宏才远志,他日必成大器。”
“这个人就是我吧。”他把玩着手里的镜子,冷笑着说,幽黑的眼睛里带着讽刺的意味。
看到他的表情,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种临时想出来的蹩脚的故事,连我自己都骗不了,更别提阅人无数的他了。开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都是徒劳,我早该想到的。
“是,这就是我们的来历,信不信由你了。”我费力的挤出这句话,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了,只等着最后的判决。
沉默——是种煎熬,对此我并不陌生,它经常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时刻,上学时就是这样,每当宣布考试不及格的名单时,老师总要停顿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说出那些倒霉的人的名字。高考查分时也是这样,电话里甜美的声音说,您的成绩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陷入无穷的痛苦;来到清朝亦复如此,尤其是遇到四阿哥以后,他似乎特别善于使用这种武器,古董店里的沉默,佛堂里的沉默,哪一次不是让我心惊胆颤,手足无措,而现在,又是这样——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
他起身,缓缓走向我,脸上带着一种我无法参透的表情,冷峻中带点戏谑,沉静中带着探究。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是相信我的,相信我所编的荒唐故事,相信我是真心投靠他的。但是很快的理智占了上风,那——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皇子都存有对皇位的野心,但是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不会允许一个说出这种野心的陌生人存活在世上。
他在我面前站定,低头看着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房间,轻轻掀起书案上的宣纸,发出沙沙地声音。我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俊朗的男人,一个精明的男人,一个将来要成为皇帝的男人,一个本应和我毫无瓜葛但是现在却能决定我命运的男人,我突然感觉好压抑,好压抑……
‘吁……’我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几个月以来的抑郁,彷徨,都寄于这一声叹息之中。无需挣扎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从走上香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命该如此!此刻,除了挂念父母之外,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对萧烈——一个被我无辜连累的,与我有着同样遭遇的‘同类’——说一声,对不起! 不过这恐怕也是一种奢望了!我无奈,闭上眼睛,不再看这个浑沌的世界。
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我不语,也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你说的故事我一个字也不相信!所以……” 他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和萧烈必须要死。”
意料之中的最后判决。虽然早有准备,仍然让我禁不住浑身发颤。
“但是,不是现在……”
我猛地睁开眼睛,难道这件事还有转还的余地!
“而是……”我摒住呼吸,“在你们背叛我的时候!”他拉着长音说完最后一句话。
我仿佛从梦中惊醒!他在说什么,我听到了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他不相信我的故事但还愿意接受我们!我惊诧地望向他,期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半晌,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四阿哥,的确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雨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贝勒爷是不是训斥你了?爷叫你过去是为了什么啊,是不是要你教他吹笛子,你有没有教他啊?”
我刚一走进院子,小秋就抓住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我望着她那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眼神,无奈的笑了笑。我的心思如此沉重,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又怎么能理解呢!只好敷衍她几句,推说自己很累,要回房休息了。她显然不满我的敷衍,但又不敢太放肆,在我身边磨蹭了一会儿,像个孩子一样嘟囔着,悻悻地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感慨道,她今年十七岁,我今年二十二岁,也不过大他五岁而已,曾几何时,我也是个小女孩,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