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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人知道林莲儿素来心地善良,他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还总是为猫啊狗啊的疗伤治病,怎么会逼死人呢?”
“行了行了。”朱绯挥挥手,又是一阵人肉波动:“说来说去还是和这案子没什么干系!”她丢下一只签来:“来人啦,把这人给我打二十大板再轰出去!”
“谁敢打!”洛璃横眉瞪眼。
“你这小孩,怎么还在这里纠缠不清,这里是公堂本官正在这里审案,如你再胡搅蛮缠,我连你一同打了!”
“谁说我胡搅蛮缠?”洛璃叫道:“我就是因这个案子而来!”
“哦,”朱绯转了转她硕大的头颅:“你倒说说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我、我……”洛璃嗫嗫着。随意知道面纱下的那张脸必定又红了,突然间只觉得手腕一紧,人便被拉了出来。“大人,这个案子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确是知道的。”他冲着随意一笑,眉眼生花。
小六,你就不能不添乱子么?随意无语。
“你又是什么人?”朱绯也很无语,她撑着额头问道。
随意随便作了个揖:“禀大人,在下是代表流云轩前去邀月书斋收那一千五百两的人,今日一早在下到了邀月书斋,不多时林府三主子林莲儿也来了,却一直未见刘掌柜,后来听得她夫郎叫了声大伙便一起进去看,却发现刘掌柜悬在梁上,后来我们便被公差带来这里了。”
“这样说来还是林莲儿逼死了刘掌柜啊!”朱绯道。
“这个……”随意咳了声。
“不是他做的,绝对不是!”洛璃叫道。
“你若是再胡说我可要连你也打了!”朱绯说着又要丢下一支签来。
“随意!”洛璃扯着她的衣袖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她,露出几分乞求的意味。
“这个,大人,”随意只得上前一步:“刘掌柜的确不是被林莲儿逼死的。”
“那她是怎么死的?”朱绯问道。
“刘掌柜是被人勒死后吊上大梁,伪装成悬梁自尽的样子。”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仵作也脸色一变。林莲儿与肖长青都抬起头来,一个吃惊一个欢喜。
“随意,我就知道你是知道的。”小六开心地道。
我若是不知道你又如何?随意扯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自己居然会扯进一宗人命官司里去,而且还要推翻原仵作的判词,这下可得罪人了!
“大胆!”朱绯还没说话,一旁的仵作已怒喝出来:“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大堂上妖言惑众、胡说八道?”
“是呀,你好大的胆子!”朱绯道。
“大人,在下并非胡说!”随意冲堂上一拱手:“我有真凭实据。”
“你有证据?”朱绯的眼睛终于让人瞧见了黑眼珠:“你有什么证据?”
“大人,我的证据就是她。”随意伸手一指。众人随着她的指头看了过去,正是那一块白布遮住的刘掌柜。
“刘掌柜明明是自缢身亡,你胡说什么?”仵作喝道,她年约三十,脸色微黄眼睛浮肿,不是很精神的模样。
“我还没说,你又怎知我是胡说?”随意露齿一笑。
“你……我、我才是仵作。”仵作恼羞成怒。
随意在刘掌柜的尸体前蹲下,揭开白布。
“你……”仵作正要去拉她,突然觉得身上一麻人就动弹不得,她心下惊骇张嘴却叫不出来。
随意听得一声轻响,低头看见一粒铁莲子滚了过来,知道是秦香雪帮忙,连忙将那粒铁莲子藏了。她抬起刘掌柜的脖子,说道:“大人,请看。”
朱绯伸了伸脖子:“你要本官看什么?”
“大人,”随意指着刘掌柜脖子上的印记道:“如刘掌柜是自缢身亡,那印子主要是在脖颈前,后方是不会有淤痕的,但被人勒住就不一样了,”她比划着:“要勒死一个人,一般是用绳子勒住对方的脖子,绳子在脖颈后交叉,脖颈后不仅会在留下淤痕而且会较前面更明显,而刘掌柜脖子上的淤痕不仅脖颈前面有,后方也有,而且后面颜色更深痕迹也更宽,所以我推测刘掌柜是被人勒死后再被吊上大梁,伪装成悬梁自尽的样子。”
“有道理!”朱绯点头。围观的民众们也连连点头。
“大人!”仵作冲朱绯一拱手。
朱绯一拍惊堂木:“大胆!你居然敢在公堂上大放厥词,来人啊!给我打出去!”
不是吧?随意大惊失色。
“朱大人,你这里真热闹啊!”
随意听到这个声音放下心来,好险好险,差点就要挨打了。自己找的那个送信人还真是厉害,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
朱绯满脸堆笑:“原来是秦同僚,你何时回京的?本官正在审案,这个,多有不便……”朱绯心下叫苦,这秦子华虽然只是个七品,但她任监察御史,职责便是纠察官员的过失,且能直达天听,况且她还有个大将军老娘在背后撑腰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她怎么来了?
“朱大人您忙您的,”秦子华一把折扇在手,潇潇洒洒:“我正是听说您在审案所以特地过来观摩学习,哈哈,”她对随意道:“随意,你可能不知道,朱大人公正清明可是在京里出了名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她站在秦香雪一旁冲随意呲牙。
“是啊,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朱绯艰难的抬袖擦了擦汗。她做这个巡城御史容易吗?虽说是个正五品,可这里是哪里?是天子脚下,一个个拉出来不是和这个大官沾亲便是和那个带故,谁都不能得罪,我容易吗我?等会下了堂一定要去吃两碗红烧肉,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不,决定了,是三碗!
随意瞅了一眼仵作,只见她脸色铁青,既然已经得罪了就索性全说了吧!她抬起头对朱绯道:“大人,刚才我已经说过刘掌柜是被人勒死后吊上大梁的,而林莲儿,他一个柔弱男子又拿来的这份力气?所以,林莲儿是无辜的。”
“你怎能确定他是无辜的?说不定是他伙同他人杀了刘掌柜然后吊上大梁。”仵作这时已能动弹也能说话了。
“大人这是同意我刚才的推断,刘掌柜并不是自缢而是被人勒死再吊上大梁?”随意笑眯眯的。
“你、你……”
“大人是想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随意,不知大人如何称呼?”随意做乖巧状。
仵作一摆衣袖,气呼呼地站在一旁瞪着她。
秦子华纸扇掩面偷笑,见到洛璃一双大眼总是滴溜溜地跟着随意打转,问道:“这位少年是谁?和随意有什么关系?”
“洛璃,母亲是漕帮帮主,我们在路上遇到过。”秦香雪道。
“小弟,瞧眼前这形势,莫非他是你情敌?”秦子华摸了摸下巴。
第二十四章 验尸
朱绯拍了拍惊堂木:“那个随意,庞大人说的有道理,你怎能保证不是林莲儿伙同他人杀害了刘掌柜?”
庞大人?随意瞧见那仵作面上得色才明白过来。
随意点点头:“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想现场验看刘掌柜的尸身。”
“大人!”庞仵作急呼。
“这个……”
“怎么?”秦子华折扇合拢握在手中:“朱大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这个……”朱绯左右为难。
“大人,在下只需要一点点时间。”随意恳求道。
“那……好吧。”朱绯有气无力地道。
随意蹲在刘掌柜的尸体旁,闭了闭眼,在脑海中尽力回忆大学时代因好奇去听过的法医课程还有平时看的闲书上相关记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睁开眼,只见跪着的林莲儿和肖长青两人瞧着她,眼中是喜是悲夹杂着担忧。
随意微微一笑,低声对林莲儿道:“我会还你清白。”她卷起刘掌柜的裤腿,又掀起她的衣裳看了看,在尸身上按了按,仔细地察看了刘掌柜的双手,前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可以了,大人。”随意站了起来。
“庞大人,在刘掌柜腿上、腰腹处出现的紫红色的一块一块的,不知是什么?”
“你连血坠都不知道?”庞大人负手而立甚是得意。
“原来是血坠。”随意一幅受教的模样。血坠即现代法医所说的尸斑。
“这血坠,是在人死后一二个时辰内出现,初出现在身体最低处,按压血坠会消失、松开后又重新出现,但一般过了六个时辰,血坠就会发生变化,按压也只是稍有退色,但窒息而死的人因死亡迅速,进展到这步四五个时辰即可。刘掌柜身上的血坠按压只是稍有退色,也就是说她死了至少有四五个时辰,现在,”随意低声问洛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