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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比一般新生儿健康,但医护人员也说,谨慎照顾,还是可以靠后天调养回来的,不是吗?」
听出他话中有话,她困惑抬眸。「你想说什么?」
他张了张口,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改问道:「那个陈妈妈哪里找来的?看她带小孩挺得心应手。」
「同事介绍的,听说她有二十年的育婴经验了,我同事生她家两个小孩都是交给她带的。」
「是吗?」可他却不只一次看见她不是在讲电话,就是坐在阳台泡茶看杂志,态度悠闲得很,一点都感觉不出带小孩很用心的样子。
他凝思着,是否要提醒她多留意保母的问题,又觉话题过于敏感,何况保母称不称职并非由他评断,她也未必尽信,真说了,只怕会落个搬弄是非的罪名。
迟疑间,婴儿哭声又起,他几乎是习惯,很顺手便抱起来拍哄,在房内缓慢踱步,嘴上轻哼:「悦悦乖,很晚了,别吵邻居叔叔、阿姨睡觉好不好?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喝ㄋㄟㄋㄟ?」
拿来刚刚泡了喝不到一半的牛奶凑到她嘴边,她喝没两口,又继续哭。
「不喝ㄋㄟㄋㄟ,那吸嘴嘴?」奶瓶搁下,换奶嘴,小娃娃不赏脸地吐掉,贯彻始终地哭。
检查尿布,没湿,而且是半小时前才刚换的。
他叹息了,温柔拍抚。「小乖乖,妳到底是怎么了?」愈来愈难缠了,他心知,婴儿愈是和大人作对,就表示她愈不舒服。
哭得那么可怜,小脸红通通,声音都哭哑了,他看得心都拧了,脸颊贴上她小小的额头。「没发烧啊……小悦悦,妳是不是生病了?」
他停下脚步,认真审视怀中娃儿——
「汪小姐,悦悦好像不大对劲。」
「怎么了?」汪恬馨惊跳起来,凑上前观看。
「她好像真的很不舒服,以前喂她喝奶,她可以一瓶喝到见底,现在断断续续半瓶都喝不完,活动力也变得好差。」伸出食指,小娃娃哭着揪握住像在诉苦。「她连抓着我都没什么力气,以前不会这样的。」
「那、那怎么办?不然——等天亮我请假带她去看医生。」
关梓言脸色忽地一变。「来不及了,健保卡和重要证件带着,现在就去!」
悦悦在吐奶!
汪恬馨也慌了手脚,急忙翻找出证件,两人大半夜里赶往医院挂急诊。
折腾了一晚,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但小孩太虚弱,得留在医院观察几天。
走出医院,她已经虚软得快站下住脚,好想找个没人看见的角落痛痛快快哭一场——
清晨薄雾仍未散去,站在公车站牌下等着第一班的公车,她一句话也不说,神情恍惚空白。
他一直安静地注视着她的侧容,她没掉一滴泪,但纤细瘦弱的肩膀却像是快被沉重的愧悔忧伤给压垮了。
「你是不是也想骂我是个浑蛋妈妈?」她轻轻开口,失神地注视着远方。
他仍是定定凝视她。「我没那么想。」
「我想当个好妈妈,让孩子平安健康地长大,我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你知道吗?」
医生虽然也没多说什么,但眼神充满指责,无声控诉她这个失职的母亲,把好好一个孩子照顾成这样……
她也觉得很该死,她也不想这样,她比谁都爱这个孩子,为了留下悦悦,再多的苦她都咬牙忍下来,独自承受怀孕生子的彷徨、孤单以及无助,但是、但是——
她做得还不够对不对?一定是她哪里做得不好,轻忽大意了,才会这样,一定是的!
纤细的肩微微颤动,他脱下外套裹覆住她,无声表达安慰,也传递温暖。
她忽然转身往他怀抱靠去,他该避开的,他从不与人肢体碰触,但是他没动,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额心抵靠在他胸膛,他感觉到淡淡的湿意。
他既不拥抱也不推开,只是伫立着,等待她流完泪水,然后他想,她应该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绽开优雅又从容的笑颜。
早班公车来了,他上车投了币,她紧跟在他身后,缠握住他的手,脆弱无助得像个要迷失的孩子,他不忍,放不了这个手。
他们在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了下来,她挨着他,靠在他肩上,神情疲倦。
他以为她睡了,本想等到站时再唤醒她,没一会儿,她声音轻浅响起。「悦悦……不会有事的,对吧?」
「对。」医生已经说过了,她仍像个心慌的孩子,需要一再索讨肯定的答案来安抚惶然的心。
「悦悦……会平安长大……」
「一定会。」
「悦悦……还那么小,她还没学会叫妈妈……」
不知哪来的冲动,他忽然开口:「汪小姐,妳信不信得过我?」
「我信。」每一个关键时刻身边总是有他,若不是他一次次对她伸出援手,她根本无法想象后果,如果不信他,还要信谁?
「那么,等悦悦离开医院后,交给我来照顾。」悦悦不能再让保母带,他没有她那么信任陈妈妈。
「啊?」颇意外他提出这样的建议。「你……为什么……」
「别问,总之,相信我。」以他的立场不方便多说什么,再说这也只是他个人的臆测,不该信口雌黄。说不出他的疑虑,又无法再将悦悦交给保母,那就只能承担下来。
虽然他不能肯定问题是出在哪里,但是只要有一丁点风险,他都不愿意去冒,悦悦也承担不起了。
当他看着怀抱中哭到气息微弱的小小身躯,心房竟觉一阵揪痛,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孩子投注了过深的感情。
从初生时,第一个由医护人员手中接过她,怀抱着小小的身躯,给她一个名字,用满满的祝福愿她一生欢悦,以及好几个不寐的夜晚,慰哄着看她在臂弯中沉睡,那样的怜惜、那样的喜爱、那样的在乎,一点一滴的付出和投入情感,早已深埋心臆了。
他愿意承担,也甘心承担。
「那你自己的工作怎么办?」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勉强吐出:「不影响。」
「何谓不影响?」
心知不问个明白她是不会安心了,他只得道:「我——写点东西。」
「作家?」
他别扭地点了下头。
「我现在知道,你真的非常不爱抛头露面了……」她喃喃道,专挑隐姓埋名的事情在做。
「妳的答案?」
「好,我明天会告诉陈妈妈。」
「不必对她多说什么,就说朋友有空可以帮妳带孩子就行了。」他附加提醒,不愿多生是非。
汪恬馨暗暗打量他。
他是不是——很不信任陈妈妈,才会突然做这样的提议?
她不是第一天出社会混了,人情世故多少懂些,心里当然也有几分明白他的顾忌,他是否察觉到什么没告诉她?
虽没挑明他在怀疑什么,但他若是质疑陈妈妈,两者相比,她会选择相信关梓言,因为她感觉得出,他是真心喜爱悦悦、关心悦悦。
***独家制作******
悦悦出院那天,他和汪恬馨同去,也一道被医生训了一顿,要他们当父母的象话点,别再这么粗心大意,否则宝宝的小命早晚让他们玩掉。
关梓言乖乖挨训,一句话也没反驳,倒是汪恬馨不好意思得要命,出了医院频频向他致歉。
等公车时,他站在风向处,替母女俩挡风,不经意的小举动,令她窝心地浅笑。
小家伙看起来好多了,此刻正安适地窝在妈妈怀抱,把玩衣扣。
「在医生叔叔那里待了一个礼拜,想不想我们啊?小悦悦。」关梓言伸出食指逗弄,他可是想念极了小家伙呢!
发现比母亲衣扣更好玩的东西,小家伙一把抓住,两只小手握得牢牢,他轻轻笑了,单手接抱过来。「不错,力气大多了。小乖乖,妳今天很兴奋喔,知道要回家了对不对?」
汪恬馨偏头瞧他,面带微笑。「你很爱跟悦悦说话。」
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竟只有在对着啥都不懂、也不会回应他的小娃娃,才会展现那样温柔专注的神情,他对她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对悦悦说的多呢!
「她爱听。」
「你怎么知道?」她又不会说。
「悦悦好像很孤单、很没安全感,所以身边时时要有声音,有人跟她说话,让她觉得自己有人陪、有人爱,妳常跟她说话,她听得懂的。」
「难怪……」悦悦让他抱着时,就特别安心、特别乖巧,感觉得出悦悦很喜欢他。
回家后,汪恬馨整理了一些悦悦的衣服、尿布、奶粉给他,方便他照顾孩子,自此之后,成了白天悦悦待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