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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保守矜持的满清子,我们准葛尔的姑娘一向热情如火、敢爱敢恨,阿姐很坦率地向十三阿哥示好,毫不扭捏地向心上人表达自己最真诚的爱意。可是,十三阿哥婉转但坚定地拒绝,清朝皇帝虚伪圆滑地打哈哈,到头来阿姐成了笑话——没有婚旨,她嫁不了想嫁的人。京城街头的小儿开始摇头晃脑地唱:“乌兰图娅不知羞,追着男人作嫁娘……”
阿姐整整哭了三天,然后我们回家,阿爸为她另择新郎。但是,没人敢娶她。关于阿姐是至贵之人的预言已经传开,虽然在我看来为了那样的无稽之谈放弃对阿姐的追求是天底下最荒谬的选择,可是很显然其他人并不那么认为。清庭一贯以来对于叛乱者残酷血腥的镇压使昔日对阿姐紧追不舍的富贵公子们却步,他们说他们必须保护自己的族人与同胞,所以他们不能冒遭到清庭猜疑的风险。从香饽饽到人人惟恐避之不及的煞星,巨大的心理落差使阿姐失去了以往的快乐与开朗,她开始远离人群,沉默与孤独成了她生活的主旋律。作为弟弟,我虽然心痛,但是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原本生动的灵魂在我面前逐渐失去鲜活的色泽。
我的阿姐,算是毁在了那次北京之行上。
陷入绝望和痛苦的不仅仅是我的阿姐,还有我。我爱上了大清的公主,一个名叫云舒的姑娘。云舒长得极美,精致的五官与窈窕的身材就像月亮神散发出的无瑕光华,令人忍不住心思摇曳,为其折服。她并不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但却是对我影响最深的一个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在京城只呆了寥寥数月,与云舒见面的次数超不出一百去,可是,我发疯一般地迷恋上了她。我们准葛尔人把不知不觉就能勾住人心魄的姑娘叫做妖精,我想,云舒就是我的妖精。
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得到她。
清朝的皇帝是个不讲理的人,他答应了等我成为阿爸的继承人就会把云舒嫁给我,可是等我履行承诺时,他却单方面撕毁了和约。这是对我的羞辱,也是对准葛尔王族尊严的践踏。我不会善罢甘休。我努力操练军队,不断壮大准葛尔的势力,想让康熙后悔他曾经的选择。我要让他知道,拒绝我的求婚是他这辈子犯过的最愚蠢的错误。我花了好几年令准葛尔重新崛起,然后就听到了云舒的驸马去世的消息。我欣喜若狂,觉得这是佛祖给我的机会,它最终还是要让云舒回到我的怀抱。
于是,我再次求婚,自信满满地以为凭借准葛尔如今的实力绝不会再遭到拒绝,可是没想到,迎接我的是另一次失败。
为什么?和亲不是大清一直以来的外交政策吗,为什么康熙而一再再而三地拒绝,难道他居然蔑视准葛尔到如此地步?
我出离愤怒了。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我虽然不是天子,但准葛尔世子的能量也不容小觑。我怂恿阿爸进军西藏,在大清的边关放一把大火,直烧得金銮殿上的天子再也坐不安稳。我放出狠话,如果不把云舒嫁给我,我就要扰地清朝不得安宁。康熙没有理会我的威胁,他派了亲生儿子来督战,那个皇子,就是清朝夺嫡呼声最高的十四阿哥。据说,他是主动请缨来打场仗的,“为了教训不知高地厚的准葛尔人。”
笑话!所有人都知道皇十四子胤祯与安阳公主有染,他们甚至还有了一个儿子!当探子的消息回传时,我终于明白了康熙为什么不肯把云舒嫁给我,原来他一直在纵容他的儿女乱伦!
肮脏!
我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眼光竟是那样的差。原以为云舒是一个圣洁的神,不成想居然与自己的哥哥男盗女娼,甚至有传言说她的不忠活活气死了她的驸马。那我算什么?我对她的爱又算什么?我是一个爱上了淫娃荡妇的可怜虫,还是一个沉迷女色、用族人的鲜血去同别人争风吃醋的笨蛋?
这么多年过去,仔细回想,我甚至连云舒那张昔日令我痴迷不已的脸蛋都记不清晰,那我的爱为什么还在继续,我对她的渴望为什么还没有停止?那样的爱与渴望,到底是出于美好的爱情,还是仅仅是多年思慕不得后的习惯使然?
西藏凄冷的夜色中,我深深地迷茫起来……
最终卷 此花此夜人同惜
第八十二章 客扬州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这是杜牧笔下的扬州,一座承载着文人雅客无数风流念想的城市。古扬州以青楼妓馆闻名下,悠悠秦淮河水诉尽了痴男怨女的悲欢离合,就像画舫歌姬们唱的:“妾爱如水水长流,郎意似风风向东。风吹水转柔情断,水泣风哭各西东……”
这样的扬州,这样的风流,我一住就是九年。昔日那个不想要的孩子已经长成了浓眉大眼的小子,跟他爹一样爱玩爱闹,一个不留神就让某个憨厚的奴才吃了暗亏,罪魁祸首藏在角落里忍笑忍得肚子疼。
“宇哲,你得跟狗儿道歉,否则就别想吃今的晚饭!”虽然没看见经过,但我很确定是我家宇哲干的好事。都九岁了还如此淘气,想到胤祯当年的顽皮,我欲哭无泪——我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从小仔细地教养,为什么他的性子不像我却像极了胤祯呢?
宇哲眨巴着两个亮晶晶的眼睛笑地甜甜:“额娘你真是太伟大了,你怎么知道是我欺负了狗儿呢?”
看看太阳,今天变天了吗?他怎么这么快就承认是他做的了?
我颇有些稀罕地说:“我是你娘,你肚子里有几根肠子我都知道!”这小子从小就聪明地不像个人,智商绝对超一百四,除了他喝奶那阵子,我还真摸不清他脑子里在鼓捣什么,不过,这事当然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好在这么些年下来我也算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孩子惟恐下不乱,家里甭管是不见了东西还是有人倒了霉,十件里面有八件都是他做的,所以说,凡事先从他这里查起总没错。
宇哲了然地点头:“那是,娘你最厉害了,连我整狗儿的着数都是你教的呢!”
手里的针线抖了一抖,险些戳破手指,我眯着眼问他:“胡说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事不能自己抗,出了问题就往额娘身上推,羞不羞人啊你?”拉响一号警报,小家伙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来编派我呢。
宇哲笑得天真:“真是你教的!上回你不是问钱勇‘有没有听说过公猪有,母猪没有,小猪不说话的故事’吗?我只是把这个问题问了狗儿而已!”钱勇是司棋与释明的儿子。他的父母其实早就在长久的相处中相互看对了眼,只不过司棋大了释明八岁,老妻少夫在保守的清朝比较不被理解,所以他们兜兜转转好几年,谁也不敢先迈出实质性的一步。以前我被自己复杂的事务缠地无暇顾及其他,待到扬州一清闲就渐渐看出了端倪,自然就鼓励他们不理俗世眼光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有了我这个红娘的红线,他们又彼此有情,两个人的结合实在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婚后没几个月就有了钱勇,两年后再添个女儿。一家四口相亲相爱,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我有些脸红,钱勇今年才六岁,跟宇哲完全不同,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我捉弄不到人精一样的宇哲,就只好转而去捉弄比较好欺负的钱勇。这个公猪母猪小猪的问题是我上辈子从网上看来的,前几天闲得无聊就拿出来逗钱勇玩,钱勇憨直地很,不疑有他张口就答“没有”,把我乐得不行。正巧那时宇哲从外面跑了进来,也咧着嘴笑地开怀,显然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我向来很不满这孩子聪明地不象样,从小到大一丁点欺负儿子的乐趣也没让我体会到,有心在他身上发泄发泄,于是就把问题向他也问一遍,满心以为问题里的三个备选答案已经包括了所有的可能,就不信这小子栽不到我手里。可是——泪,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满啊,宇哲溜溜地转了两下眼珠子,抬起头很疑惑很疑惑地问道:“额娘,有这么一个故事吗?”
我想也不想:“当然有!”
“哈哈哈哈!”我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死小子早就捧着肚子闪出屋子去了,完了还大喊,“额娘啊,你真是太厉害,太厉害了!哈哈哈哈!”留我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我就纳闷啊,你说我肚子里怎么就钻出了这么个小魔王呢?
“司棋,我就说还是你命好,丈夫体贴,儿子忠厚,女儿乖巧,哪象宇哲,就没一刻能让我消停的!”虽然我才刚三十出头,可是自从生了宇哲就三两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