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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立马变了脸色。选秀之后基本上每位阿哥的房里都添了人,这几个月一直在忙下聘迎亲的事,只有胤禩因为玉蓉的关系对指婚总是闪烁其词地推脱,八福晋恶名再外,康熙虽骂胤禩惧内倒也没怎么逼他。只是可怜了程怀蕊,婚事平白无故地被人悬在半空,进不能入八贝勒府,退不能许其他人家,左右难为。
玉蓉顾作镇静道:“老佛爷,八贝勒公事繁忙,整日忙着为皇阿玛办差,实在没有心思浪费在儿女私情上。”
“哼!”太后面露不悦,“哪个阿哥不是尽心办差的,老八会忙得连娶福晋的时间都没有?承继香火是大事,八贝勒府里至今无所出,亏你还是嫡福晋,就不知道检讨检讨?”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子嗣不仅是玉蓉最大的心病,也是其他人攻击她最好的武器。气氛突然复杂了起来,周围的女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谨慎的掩着帕子偷偷地笑,胆大的幸灾乐祸地嚼舌根,存心想见她出丑。
太后看玉蓉不言语,怒火更盛,转头问向我道:“德妃看上的那孩子你也见过吧,叫……什么什么蕊的?”
我连忙提醒:“是程怀蕊。”
太后点头,状似无意地问我:“哀家没见过她,你倒说说她是怎么样一个人?”
我心里一跳,这岂不是害我?倘若我把程怀蕊说得好了,太后肯定顺着话直接给她指了婚,玉蓉铁定恨死我。胤禩之所以能不迎亲挺到现在靠的就是皇上和太后没下最后通牒,要是婚旨一下这事就成了板上钉钉,他一个阿哥还能为一个妾室跟太后翻脸不成。可是如果我把程怀蕊说得不好,那等于是在质疑德妃的眼光,更何况如此一来程怀蕊以后恐怕就再难嫁出去了。一个秀女先被太后看上有意指婚,后又因为安阳公主道出了她品貌上的缺陷弃之若履,试问天下有哪个男人会娶老佛爷认为不堪婚嫁的女子?他就算再喜欢程怀蕊,也绝不能挑战当今太后的权威。
可是老佛爷的问题不能不答,我斟酌了片刻道:“程怀蕊相貌出众,能书会画,当时她默写的一首《克鲁伦河上流雨后草生》笔触灵动,自然风流,又配以青草骏马图,质朴天然,给人身临其境之感,云舒至今印象深刻。可是……”我鼓鼓勇气,“云舒并不认为程怀蕊与八哥相配。”
老佛爷没想到我有如此一说,微讶道:“哦?”
“程怀蕊虽然才貌双全,可惜是胞衣奴才所出,高攀不起八阿哥这样的皇亲贵胄。”
老佛爷摇头:“这算不了什么,只是个妾室,没那么多讲究。老九房里丫鬟出身的汉人都有,程怀蕊再不济也是个在旗的满人,身份上已经高出她们许多。”
我强辩道:“八哥跟九哥情况不同。九哥已有许多子嗣,娶妻主要看人品样貌,出身倒在其次。可是八哥子息单薄,娶新妇是为了传宗接代,这就不得不考虑血统了。程怀蕊虽然好,可惜她是十二哥府上的奴才,生下来的即使是皇家的血脉,到底还是差了一层,比不上大家闺秀产下的小阿哥尊贵。”
老佛爷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会儿,终于点头:“云舒说得有理,哀家反倒欠考虑了。”又扭头对一旁的马嬷嬷说:“你待会儿把云舒的话报给皇上听,让他替胤禩重新选个大户人家的女孩!”我长舒一口气,事情到了康熙那里就代表还有转机。玉蓉母家的势力就算是康熙也不得不有所顾忌,他嘴上虽然骂玉蓉是悍妇,实际上却一直对胤禩不纳妾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康熙摸棱两可,指婚就可以永永远远地拖下去。
玉蓉赞许地看了看我,我刚打算咧嘴,就听到老佛爷一个回马枪杀了过来:“云舒,这话选秀的时候你怎么没跟德妃说呢?”
我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全冒了出来,低头道:“云舒愚钝,刚刚听老佛爷说八哥没有子嗣才想到。”
“恩。”老佛爷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开始谈论起其它话题。
花香人悦,我却再没了赏景取乐的心情,只是僵直地坐在位子上,度时如年。
第二十九章 胤祯番外
宾客尽去,仆人散尽,白日的喧嚣已经远去,大红的喜帘高高挂在门楹窗框上,满眼夺目,满目嘲讽。
有多少男人会有这样的经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却在软香在怀时想到另外一个女人。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齿幻化成朦胧的影,如影随形。
动作快过意识,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抛下新妇,夺门而出。
该庆幸还是悲哀?我迟钝至此,直到洞房花烛夜才发现内心的真爱,找到自己的真心。
第一次见到云舒,她还只有七岁,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美人儿我见多了,她却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恬美与安然,顾自沉醉在梦里。我不忍打扰她的小憩,阿克敦却大力推开了半掩的院门,狠狠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干什么呢?以为姐姐好欺负是不?!”她当即跳了起来,毫无形象地挥起拳头向阿克敦打去。我对她的好感由于这突来的变故瞬间全无,世间居然有这么凶悍的女子,竟比八嫂还厉害,还真是开了眼界。
因为有了这样的第一印象,我开始捉弄她,抢她的荷包、嘲笑她的武功,却渐渐地发现其实她很好玩,总能想出有趣的点子,而且大部分的时候都很温柔。她救过我的命,看透过我的假名,能做出各种让人忍不住想舔盘子的糕点……不知不觉,我开始习惯她的陪伴,喜欢跟她在一起。
然后她就进了宫。
宫里人情淡薄,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四哥也会摆出冷若冰霜的臭脸来给我看,可云舒却是个异数。她的笑容很温暖,就象午后的阳光,哪怕在三九严寒也能让我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嘴不知不觉就咧开了,再大的烦恼都在瞬间烟消云散。这是一种魔力,神奇惊异,没有道理。我从来没有分析过自己对云舒的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但我知道自己想要保护她,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视若珍宝。我想,既然富察大人的死让她失去了曾经的依靠,那我就成为她现在的依靠吧。
我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皇阿玛说,避免战乱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公主的和亲,二是骁勇铁骑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名。如果和亲是云舒进宫的原因,那我保护她的唯一方法就是训练一支坚不可摧的雄师,令八方来朝,无胆觑觎我大清的公主。于是我自请去北部驻营,苦,但我甘心。
再见云舒已是一年之后,她险险地躲过了仓津的魔爪,我被吓出一身冷汗。当然是要报仇的,我制定了暗整仓津的计划,没想到在抢球时他自己倒先送上门来。机会难得,我故意用言语激怒他,狠狠地抽了他好几鞭子,还让他摔下马去,大出了一口恶气。皇阿玛为此革了我的职,可我不在乎,一年多的历练已经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作为阿哥,除了上阵杀敌之外我还有两种方法可以获得权利:做皇帝,或者做贤王。
皇权同样可以保护云舒,而且这种保护更加坚固持久。
生在帝王家,对至尊的渴望流淌在我们高贵的血液里,那种一呼百应的号召力是如此迷人,它对任何一个胸怀大志的阿哥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惜我出生地太迟,早在我牙牙学语时哥哥们就开始招兵买马,待我开衙建府时局势已成,我根本没有参与角逐的资格。罢了,罢了,我安慰自己,亲王就亲王吧,为臣的风险总小过为君的风险,至少我不必如八哥般活得小心翼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为皇太后的一句话,惠恪成了我的女人,轻率地仿佛儿戏。我当时很难受,却说不清为什么难受,八哥、十三哥看我的表情里居然有一丝同情,好象他们都是了然的,只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我的感觉更差了。
我去找云舒,她笑得开怀,胸中的火气一下子被勾起,我大声地质问她:“我成亲你很高兴?”她楞了,却不生气,耐心地帮我分析我烦躁的原因。这就是云舒的奇特之处,她有时候象姐姐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信赖,有时象哥儿们一般跟你称兄道弟,有时却又象一个妹妹,激起我的保护欲,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也许正是这种亦姐亦友亦妹模糊了我的判断,让我在如此长的时间里都没能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有一样是肯定的:我毋庸质疑地被她吸引,沦陷在她的聪慧灵秀、温暖柔美里。
大婚之夜,我在书房坐了整整一宿才明白,我要的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