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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娘娘要什么没有,好象送什么都多余吧……
“你往年都送了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来。
“簪子、绸缎、字画……”十四掰着指头一样一样算来,都是些很平常的物件,“啊!要不到时候你帮我做个蛋糕吧?就上回尼码散成亲时的那种,味道真不错!”
生日吃蛋糕倒是对路,可是想到成亲当天的场景……我瞪着十四说:“我看不是德妃娘娘想吃蛋糕,是你想吃才对!”
“本阿哥吃你的蛋糕是看的起你!”十四摆出一副“别给脸不要脸”的样子,转而又遗憾道,“不过额娘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那我也想不出送什么好了,反正还有一个月呢,还有的是时间。”我安慰道。其实德妃甚宠十四这个小儿子,照我看来不管什么只要是他送的都能让德妃满意。十四无奈地看了看我,愁眉苦脸地去了,临走时不忘顺手牵羊走一碟刚出炉的点心。
转眼又到上巳。
在京城上巳节并不受重视,因为它不是满族的传统节日,可是在我的家乡宁州,上巳几乎跟元宵节一样热闹。据记载,春秋时期上巳节已经流行。《论语》有云:“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七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说的就是汉家儿女上巳踏春的情景。额娘是汉人,往年总会带着我和阿克敦外出游玩,今年虽然因为身体问题无法成行,但十三和十四都对这个节日很感兴趣,所以早早帮阿克敦告了假,又求额娘让我出门。额娘不好驳阿哥们的面子,难得准许我出府。
北京的春天生机盎然,天朗风清,万物沉醉在一派美好明媚之中。微风中柳枝轻摆,阳光下碧波荡漾,扑鼻而来的是青草的芬芳,迎面轻拂的是暖风的柔凉。我们四人并肩而行,漫步在青山绿水间,阿克敦爆竹般的嗓门,十三诙谐的笑语,十四吵嚷的叫闹如细沙般填入心房,轻巧地注满了我的心。
“咳!咳!”行至花红柳绿的一处,十三突然清了清嗓子说:“今日高山秀水赏心悦目,若不吟诗作赋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偏偏脑袋状似无意地瞅我一眼,我心里一惊隐隐不安,他不会是想……还没来得及拦住他的话,十三就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素闻富察小姐才思敏捷文采不凡,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求小姐做诗一首以酬美景?”
果然……我强压下冲上去把“爱新觉罗公子”海扁一通的冲动,嘴角勾起世界上最美丽的弧度:“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论文采云舒自然不能跟才华横溢的十三爷比。不如就由十三爷做诗一首酬天,若是做的好,小女子以独家密制‘三明治’一个做为奖励,如何?”说完了我特意举起手里的竹篮晃了两晃,以示所言非虚。另外两个谗鬼一听有吃的顿时眼冒绿光,十四幸灾乐祸地大嚷:“十三哥快点做,弟弟我快饿晕了!”
十三似笑非笑,眼睛亮亮地瞅了我半晌,也不推辞,慢走几步及目远眺,缓缓吟来:
物候深春好,迟迟昼漏长。
柳塘新水绿,花雨小帘香。
波暧看鱼跃,泥融喜燕忙。
熙然俱自得,游泳赖轩皇。
“好诗!”不得不承认,就文采而言十三是康熙几个儿子里最出众的,十步成诗出口成章,简直神乎其技。
我们几人临河而坐,我愿赌服输地用两片面包夹上鸡蛋、菜叶和果酱,做好后突然看到篮子里自制的辣酱,心下一黑就舀了一大勺上去,十四坏笑转头,我万分恭敬地把三明治向十三双手奉上。许是我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十三神情古怪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手上的东西,然后真诚地对十四说:“十四弟不是饿了吗,哥哥就学回孔融让梨先给你吃!”
十四笑得比他跟真诚,耸耸肩膀回道:“这是做诗的奖赏,意义非常,理应哥哥先吃才对,弟弟绝不夺人所好!”
十三毫不气馁,很识时务地转移目标,把三明治往阿克敦手里一塞柔声细语地劝:“昨儿学上我又害你受了罚,这糕点就算是赔罪吧!”
我单纯的弟弟听后感动非常:“不是你的错,是张先生那匹夫没事找事专跟我们过不去,打两下算什么,我阿克敦为朋友两肋插刀再所不惜!”说完不疑有他对准三明治狠咬一口,“咳咳咳……”顿时泪涕俱下,“水,水!”我连忙倒了奶子塞到他手上,阿克敦一仰脖子如牛饮水喝得精光,完了还拿手在嘴边一边扇一边白我:“这算哪门子美食,竟然比上次那个唰唰锅还辣!”另一边,十三十四早已经笑倒了过去。
笑了半天,我从竹篮里翻出两壶酒,对在座各位说道:“过上巳节就该有过上巳节的样。北京没有宁州那样大型的祭祀仪式,现下也没有足够多的人办一回‘曲水流觞’,但我们有酒有菜,不妨学晋代的王羲之、孙绰等人即兴发挥。我这儿有一个签桶,里面有七支签,我们这儿主子奴才一共七个人,也别管什么尊卑有序了,一支签代表一个人,抽到的或诗或歌,真不行讲个笑话儿也行,反正就要表演一个节日,表演得不好的罚酒一杯,你们说怎样?”
十三、十四大笑着赞成,阿克敦虽有些不乐意,可被十四一阵威胁最终点头,三个奴才没有说话的份,乖乖坐下。
“现在开始!”我摞起袖子拿起签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阵猛摇,“啪嗒”,第一个倒霉鬼应运而生,正是十四。
“不就是唱歌嘛,都给爷听好了!”十四临风一站气宇激昂地来了一首不知名的蒙古长调。“唱得还不错!”我毫不吝啬地夸奖他,十四晃晃脑袋一脸得意,“就是什么都没听懂。”
十三抚掌大笑,十四一个毛栗砸在我头上:“你到底是不是咱们满洲人,怎么连蒙古话都听不懂?”我委屈地说:“我是满人又不是蒙古人,要说蒙古话作什么?”因为额娘是汉人,我们在家只说汉话,六岁的时候才找了个先生教我满语,到现在才能勉强说个顺溜,可蒙古话是从来都没接触过。于是我提议:“要不十四阿哥用汉语再唱一遍?”十四对着我的脑门又是一个毛栗:“算盘倒打得精,想占爷便宜?没门!”
我讪笑着拿起签筒重新摇了两下,“啪嗒”,哈哈,一人倒霉全家衰,这下是十四的太监王全儿。
王全儿挠了挠脑门笑嘻嘻地说道:“我给各位主子讲个笑话儿吧!在奴才的家乡,有一个妇人偷了邻居的一只羊,把它藏在床底下,嘱咐儿子不要说。邻居沿街叫骂,他的儿子赶紧说:‘我妈没有偷你家的羊。’这妇人怕儿子漏馅,连忙斜着眼睛看他,暗示他不要乱说。他的儿子见了,指着母亲对邻居说:‘你看我妈的那只眼睛,活象床底下的那只羊眼!”
“哈哈……”除了我所有的人都笑得东倒西歪,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才勉强有些乐呵的模样。这些个古人啊,这种没营养的笑话也能笑这么欢,实在是太容易满足了。我顾自拾起签筒再摇,“啪嗒”,遭报应了,签条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咳!咳!咳!”我学着十三的样子大咳三声,成功收回所有人的注意力。阿克敦一拍脑袋大声嚷道:“姐你别卖关子,快点说表演什么?”
“刚才十三阿哥作了一首《春昼》,小女子不才也做小诗一首和之!”众人大喜,我咧咧嘴不紧不慢地咏起了那首在网络上风靡一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巴掌声,不知死多少。”
“哈哈哈……”
《春晓》一出全部笑倒。阿克敦掌不住,趴在地上大叫“哎呦!”;十三笑出了泪水,手指着我连连摇头;入画岔了气,滚到我怀里叫着“小姐快帮我揉揉肚子!”,十四一手支地仰着头大口喘气,王全儿在背后拼命给他锤着;十三的太监刘烩儿想大笑却使劲儿憋着,努力使自己笑得象个奴才该有的样儿……
有这么好笑吗?我记得当时我和我哥看到这首诗的时候最多只能算是莞尔。这就是代沟啊,咱们中华民族进化了三百年别的没长笑经倒粗了不少。都说笑一笑十年少,怪不得现代人老惦记着做美容呢,原来是笑得太少的缘故。我把三明治塞到嘴里,狠狠地嚼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我们笑得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七个人顾不上收拾东西拔腿就跑。十三很有风度地把刚才垫屁股的油布让给我顶在头上挡雨,我挡了半天才发现这布透水,而且沾了食物的油腻后有股子诡异的香味……
到家时,参与郊游的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落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