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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吓一跳的老人往海上望了望,「那条船是去虾石岛的,今天是最后一班了,明天早上六点才有船去。」
林铮望向远洋,船影渐行渐远,被海上的薄雾掩去了踪迹。
看不到林铮的身影了!商遥慢慢滑坐在甲板上,并没有因逃过了林铮而松一口气,只觉悲从中来。幸好是去医院,她带了钱包和自己的一切身份证明,但除此一无所有,到了虾石岛,又会怎么样呢?一阵海风吹来,脸上凉凉的,这才知道自己淌下了眼泪。这一次,真的不会再与林铮有交集,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到了虾石岛,已是半夜一点半。这么晚了,四处又黑得吓人,码头上因最后一班的船已到而很快关闭了所有大灯,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在暗夜里亮着,灯影被海风吹得零乱摇曳,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商遥站在码头上,不知如何是好,她人生地不熟的,又在这个时间,实在不知道哪里有可以让她过夜的地方。
码头上有一间供等船人休息的小石屋,商遥走了进去,想在这里待到天亮,再作以后的打算。
屋里除了几排木凳,几乎没有别的东西,连暖气都没有,玻璃还破了一扇,冷得像冰窖。商遥在角落的木凳上坐下,缩紧了身子,紧抱住自己,仍然冷到打颤。坐了一会儿,脚麻了,她赶快起来走两步,感觉好一点儿后,又再坐下。
这一天她又喜又悲,连惊带吓,直到现在又累又饿,走一会儿就坐下休息,一坐下就想睡。商遥坚持坐一会儿就起来走几步,她知道一旦睡着,就死定了。可是越来越冷,她每次坐下休息的时间越来越久。
千万不可以在这里睡呀!商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可是天越来越冷,越冷睡意越一波一波地涌来侵袭。渐渐地,意识模糊起来了,商遥想跳起来,脚却不肯听话,想搓搓手来取暖,手却僵得连动一下都困难,明明冷得要命,却觉得全身像是在被火焰焚烧,慢慢地、慢慢地,商遥坐在角落里,失去了知觉。
彷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悲伤的梦,梦里听到有人哭。是谁,是谁在哭?商遥的手在梦中摸索,别再哭了,你的哭声让我心痛!找到了!商遥抓住哭的人一只手臂,哭泣中的女人猛然抬头,商遥愣住了,这……这不是我吗?原来,是我自己在哭,怪不得……怪不得那哭声把我的心扯碎了,哭的,是我自己……
商遥睁开眼睛,看到的仍是一片黑暗,但她知道不是在码头的小屋里。她躺在一个很柔软很温暖的地方,身上还盖着柔软而暖和的织物,好像是被子。
全身很痛,商遥微微一动,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哗啦」的声音。「啪!」的一声,一盏小灯亮了起来,「妳醒了?我马上去找医生!」是一个男人兴奋又急切的声音。
周围全是白色,看来像医院的病房。商遥发现自己身上插着许多管子,也不知道连着什么仪器。刚才冲出去的人是林铮吗?那凌乱的头发、赤红的双眼,以及胡渣满布的下巴,完全不似平日的潇洒自若。林铮怎么会那样子,一定是看错人了。商遥的头脑还不能很快恢复正常的运作。
凌乱的脚步声急匆匆地自远而近,林铮最先进来,身后是医生和护士。
「林先生,尊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危险期已经过了,只是她身体很虚弱,必须好好调养,而且不要让她受到精神刺激,对胎儿不好。」医生检查完后,向林铮如是说。商遥这才有被捉住的真实感,完全清醒过来。林铮谢过了医生,医疗人员退出门去,病房里只剩下林铮和商遥单独相对。
商遥垂着头,到如今,她已完完全全的死心了,听医生的意思,她没有流产,但既然被林铮找到,林家人一定会将她关起来,等她生完小孩再让她走路,给她一大笔钱当她卖亲生骨肉的费用,从此钱货两讫,再无瓜葛。
看林铮向她走来,商遥闭上眼,不敢再看他,生怕再多看一眼,会控制不住自己,扑进他怀里,求他爱自己。他一定很生气吧?她带了豆豆私自逃走,他会用他惯用的冰冷眼神盯得她全身冻结。
很快,她被拥入熟悉而温暖的怀抱,紧贴在林铮的胸口,林铮沙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若不是我调来直升机,及时赶到虾石岛,妳和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会死的!」他的话语充满了无奈和不解,还有丝丝担心,却不带怒气,「医生说再晚两个小时,孩子就保不住了!妳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在我去新加坡时,妳一声不吭就走了?」
「放开我!」商遥冷冰冰地开口。
「商遥?」林铮讶异于她脸上的冷漠,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带着一种绝望。
商遥用力推开他,林铮放开手,用一种研究般眼神看着她;「咱们需要好好谈谈。但妳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商遥转过头不看他,「是呀,不好好休息,可就对不起你林家的骨肉了!」
不提防间,下巴被捉住,林铮强迫她看向自己,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焰,「妳到底想说什么?我当然很担心孩子,但我更关心妳的身体!妳想气疯我是不是,别偏执地自以为是!如果妳不好好爱护自己,当心我掐死妳!」
从未见过林铮发这么大的火,商遥想掰开他抓着自己下巴的手都吓得不会动了。
她脸上的痛色让林铮恢复了冷静,赶快放开手,她雪白的下巴上,已留下了红色的指痕。林铮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一丝心痛,更多的是愧疚及对自己的厌恶。再次用手指抚上她细致的下巴,轻轻揉抚,「痛吗?」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商遥最不能抵抗的,就是他的温柔,眼圈一红,眼泪不听话地滑落。林铮误以为是疼出的泪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指的动作更加轻缓而小心翼翼。
捉住他的手,从下巴上拉开,好让自己能够说话,「我……没事了,你不用理我,我会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的。你去陪杨珂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水,让他发觉不到她的情绪,却抑不住地带出了几丝心痛。
「妳说什么?」林铮用莫名其妙,继而恍然大悟的眼神死盯着商遥,「妳是因为珂珂……妳以为我……」他还以为商遥不满在婚礼前夕,没有陪在她身边,所以暂时躲开他,让他着着急,他还真意外她怎么小心眼得不同以往。
「你们……快结婚了吧?」商遥低下头,没有勇气看林铮,「杨小姐她……你不是一直在想她吗?这次杨小姐打电话给你,你不是很……」
「妳这个笨蛋!」林铮实在听不下去了,立刻大吼一声。吓得商遥赶快住嘴,原本的心痛被害怕所掩盖,瞧林铮气得青筋暴露的,不会掐死她吧?
林铮重重坐到床边,「妳有幻想症吗?什么都不了解就乱下断语,因为妳的胡思乱想而从我身边逃开,还差点要了妳和孩子的命。妳那脑袋里装的是水泥吗?为什么不找我问个清楚再作决定?!」
「可是……可是……」商遥被他吓得缩成一团,拚命往床里躲,根本不会思考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脸青成那样,她说了什么惹到他了吗?
吼过了,林铮脸色依然没有好转,瞪得商遥直往被子里缩。
「妳快掉到床底下去了!」林铮抱过越躲越远的商遥,放到自己腿上,把她圈在怀里,「看着我,快一点儿!」
他这么凶,商遥担心不按他说的做,会被他撕成碎片。既然躲不了,为了不让他再增加怒气,只有硬着头皮,怯怯地看向他。
林铮的表情,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妳听我说,珂珂以前是我的女朋友,我非常喜欢她,这是没错的。可后来她认识了我小叔叔,在我和小叔叔之间,选了小叔叔,和他结了婚,成了我的小婶婶。」
「啊!」商遥张大了嘴巴合不拢,难怪杨珂自称是林铮的亲戚。
「小叔叔不喜欢从商,他是个风景摄影家,因为自觉对不起我,所以把他名下鹰扬的股票和所有权都转给了我。然后带着珂珂去环游世界;继续拍他喜欢的风景照片。」林铮说着把商遥又抱紧了些,「他们居无定所,因此很少联络,而且他们怕我伤感,尽量避免和我见面,只是常寄些小叔叔得意的作品给我。前些日子,珂珂怀孕了,小叔叔和她在新加坡置产住下。妳那天接到的电话,是因为小叔叔出了车祸,珂珂又将近临产,所以打电话找最近的我救助。」
商遥听得清楚,吓了一跳,「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