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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淮王和他无形对峙,他也不想落给对方什么口实。
“此事再议吧。”我说。
王览点头,笑问我:“今天小龙准备腾云驾雾到哪里一游?”
我吃吃笑着说:“我们到孔雀的园子去玩吧。事先不告诉他,进去吓他一跳。”其实,我早就想去华鉴容的园子看看。微服私访,是有恶作剧的意味。
阳春烟景,莺歌燕舞, 花月正春风。我把长发盘成涡状,外罩白纱帽,
身穿男孩的白衫白靴,和王览一起到了华鉴容的家。身后就跟着小太监陆凯。
因为吩咐了门子, 门子们根本不敢发一点声响。我和王览,穿梭于午后的庭院。春色在华园里,
浓缩成一幅图画。怪不得人说华园精美,这小桥流水,照壁回廊,比起宽广宏丽的御苑,自有一种雅致。
的
我对王览说:“孔雀的日子, 过得真不错!”
王览笑道:“好几代的家业呢,自然是不错的。”的
我们随意的走到一座太湖石堆积的假山面前。听到了阵阵笑乐的声音。转过假山,只见碧池边有群人在看水中斗鸭。我定睛一瞧,四五个春衫薄薄的美人,簇拥着一个锦衣男子。除了华鉴容,还有谁啊?
王览走上去,微笑着对华鉴容说:“你好是悠闲啊!”华鉴容一愣,再看到站在假山边上的我。立刻跪下了:“皇上圣安。”我笑嘻嘻的说:“华尚书平身。”对着阳光,
我看到华鉴容的唇边,有胭脂的痕迹。华鉴容的桃花眼到了我面前,光芒就要暗淡些。随着我目光的游移,他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脸。
我打量着那些跪着头都不敢抬的女人。个个衣裳时新,淡妆浓抹,每一人都有自己的风韵。
人们说华鉴容的家妓美冠天下;真是名不虚传!
“华尚书,朕刚才还和相王说,你会过日子啊。”我笑了。
华鉴容说:“不敢。臣真不知道陛下来,实在失敬。”
“不知者不为罪,朕也口渴了,不如,你找个风景干净些的地方,泡壶茶给我们喝。”
华鉴容连忙答应,顾不上他那些还跪在池边的美人。带着我们走开,
走了老远。王览才小声提醒我:“陛下。”我一拍腰间的扇子:“我忘了。”我回头,对身后的陆凯说:“叫她们平身吧。”
华鉴容慌慌张张,垂着眼帘。直到了他的书房,佣人们送上了龙井新茶。他好像才缓过气来。他的书房里纤尘不染。窗台上摆放着君子兰的盆景,书桌上铺设着宣纸。大约是他用来练字的。倒是个清静的地方。只是他的那个水晶镇纸奇特。虽然我离着书桌远,
可我眼角的余光还是捕捉到了。这是个水晶雕的无锡阿福。那只阿福憨态可掬,可我一点没觉得可爱。
王览自然不会明白我的想法。喝了杯茶,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对华鉴容说:“这是我的吏部打算任命的太学生。你和太学生们常往来,帮我看看。”
我用眼睛直瞪王览。吏部的事情, 王览自己决定就行了。就是要找人商量, 何必借着出行的机会,
和这么个大闲人商量?
可华鉴容毫不推辞,拿过名单仔细看。过了半晌,皱了皱眉。对王览说:“相王,多了。”
王览咄了口茶,放松的把身子向椅背上一靠:“果然。是多了。你提意见, 无妨。”
华鉴容大步走到书桌前, 提起毛笔, 就在纸上划。再拿过来,给他用墨涂黑的名字至少有一半。我还没有说话,
王览看了却眉开眼笑:“好,去的很好。”
华鉴容听了,竟然心安理得的笑了笑。那样子,活像孔雀开屏。我看着就来气。
王览又问:“鉴容, 这次的户部主事你保举谁?”
华鉴容叹气说:“你自己想要这个人,何必借我的口。不就是蒋源吗?他比我小一岁,机智大胆,我也很喜欢。”
我望望王览:“怎么, 我还想着如何安排蒋源呢,你们两个倒私下商量了。”
王览笑着说:“我只是问鉴容, 愿不愿意和蒋源共事。鉴容还没表态, 我就不敢在陛下面前提起了。”那个少年知县蒋源,
到了巴西,不但打击了乡里恶霸, 而且整个县里大丰收。王览很关注他, 对他也有过赞叹。他最重承诺,既然答应调回他,
一年期限还不满,就已经替那个少年筹谋了。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opyrigh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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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到了日暮,王览问华鉴容:“你今天还要到淮王府上去饮酒?”最近,华鉴容和三叔常常互设欢宴。路人皆知。
华鉴容严肃的点头,对我们说:“最近,那帮人动得厉害。”
我冷笑一声:“鉴容, 我们这里不是也忙得厉害?怕什么?”
华鉴容和我们彼此心照不宣。也许就因为他花花公子的名声,三叔才愿意拉拢他。
王览慨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他拍了拍华鉴容的肩膀:“你自己小心点。”
“陛下才应该小心。比如微服私访的事情,就很不妥。”华鉴容理直气壮, 反而劝谏起我来。我一时语塞,
谁让我那么任性呢。给他一个话柄。
出了华家,外面已经为御林军围绕。上千人的队伍在迎接我回宫。王览笑说:“是我多事,我们出门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华鉴容也没有多看我一眼,老老实实的跪在家门口送驾。
我坐在宫里派来的轿子里。颇有点不平的对王览说:“华鉴容怎么那样放荡不羁?”
王览张了张嘴:“那个, 男人嘛,很正常。”
我一听就炸:“你好象还和他意见一致?你说实话,有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王览凤眼眯成一条线,笑问:“什么地方?慧慧怎么知道那种地方?”
我拧了他一下:“快说。”
王览才从胸腔里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的眼前一黑, 这男人们,天下乌鸦一般黑。
王览马上补充说:“我就和哥哥一起去晓月阁听过花魁流苏姑娘几次琴。我那时候才十三岁,
真的没有什么的。后来,母亲去世,我就到墓下守丧三年。再后来,就进宫了。”
我听了,又拧了他一下:“你以后再敢!”
王览也不避, 只是笑起来:“我不敢。其实现在就是我敢去,天下有哪家接待我呀?”他的笑容,
很少有这么可爱调皮的。
我释怀一笑。夕阳之红晕开在我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