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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华鉴容又回来了。他经常陪伴在神慧的身后,神慧的眼睛里面只有王览。他变得更沉默,收敛了桀骜不驯,只做君主的影子。有的时候,我害怕看到华鉴容的眼睛,他流露出殉教者的诚意,对自己的苦甘之如饴,而且他还是一个不被注意的影子。
节外生枝,四川送来的周远熏也成了道风景。他的雅艳,无人不叹为观止。华鉴容对他采取完全漠视的姿态。可王览对他的关心,连我都觉得有点过头。若是敌视王览的人,甚至会认为他虚伪了。
我寻个机会对王览说:“相王,容妾身说一句,如此重视周远熏,有些折他福气。开了个头,以后不是还会有效法者?”
王览的脸上浮起种我从没见过的奇怪笑容。他的嘴角,眸子,都带着绝顶的傲然:“韦娘,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孤单少年罢了。你可知道,再多上百上千个周远熏,或者胜过周远熏的什么人。有的东西绝不会变。”
原来如此。人人都说王览谦和,但绝对的谦和,来在于绝对的自信。那才是真正的他!
我再次见到这种神秘的笑容的时候,是在王览生命的最后一天。那天早晨,他居然起床了。在昭阳殿里,他交给我一个荷包:“韦娘,我在宫内将近十年。你好象是离我们俩最近的人。我把它托给你,只愿神慧今生永远不要打开它。”的
我问:“相王你难道可以预见将来?”
他浮现出同样的笑容,也许比上次更轻松些,答非所问地说:“有人说王览专宠专政。他就是专宠,也曾经专政。但对国家,对神慧,王览没有一点亏欠。”
我骇然。后来发生的事,王览在当时确实预见了大半。
神慧有三个孩子,竹珈是她的头生子。她好像从不记得生他时候所受的折磨。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凑巧看见了华鉴容在寺庙内的许愿。
“人各有命。”我对他说:“你要神慧脱险,许诺自己终身不治病。这本就违反天意,自然。”
他虔诚的合掌不理会我,等到神慧苏醒后,他才对我说:“我不信命。但上天加诸我的,我都会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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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息,华鉴容,你总是记得昭阳殿盛开的第一朵花么?
竹珈打断了我的思绪:“韦婆婆,天快黑了,怎么伯父还没有回来?”的
“是吗?深山里面还有一间住屋,若路太泥泞,他们也许会住在那边。”我走到篱笆外面,雨已经停了。满山遍野,原来并非风雨之声。我笑了:“皇上,你到这里一趟,随驾人马好多。”
竹珈肃然:“婆婆耳朵真尖。这是习惯。我今夜等不到他们,就必须下山。婆婆请同我一起走吧!宫中还有要事相商。”
我默然,半晌才说:“皇上,公主的亲事是真的?”
他的凤眼,光华摄人:“是。”
他转过身去,竹子的清芬穿透了他的白衫,他似乎笑了声:“韦婆婆,我是竹珈!我可以有弱点,但我发誓不会在感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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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无言,往事如烟。眼前人是新一代的天子。一朝天子一朝人心。
惆怅前春,谁人花前醉?回眸,人远波空翠。
…
第二个番外 :念奴娇 (王珏和流苏番外,很久以前发过,此处补上)
京师奢丽,甲于天下。由此衍生出的野草闲花,风流韵事也不可计数。白发老叟,黄口小儿都知道“三法师”的大名:晓月阁的流苏,寒星斋的九娘,梦霞楼的李含。九娘成名最早,李含年龄最小,流苏更是三人中的翘楚,号称花魁。
日上三竿,晓月阁的侍女玥儿捉着一把拂尘走出内堂。流苏姑娘天性喜爱清洁,因此她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干净茶几琴台。屋外头修竹丛生,翠色可餐。堂口一株老梅树,枯根郁蟠。到了这个开花季节,难免香雪纷纷,飘到室内。
流苏姑娘昨天回来的很晚,虽然她卖艺不卖身。但应酬达官贵人的酒宴也经常到三更半夜。玥儿发觉,姑娘这几天喜上眉梢,就知道那个人就要到京了。她真想问姑娘一句话:都过二十岁了,金山都攒出一座来,又有如意的郎君。为什么还要渡这花下的生涯?
姑娘待人虽然和善,却也立下规矩,有的话断不能涉及。她正想着,见应门的小童阿清一溜烟的跑进来。
“嘘,你这个小杀胚!吵了娘睡觉!”玥儿和阿清同岁。她只比他大两个月,一向以姐姐自居。
阿清见她叉着腰,柳眉倒竖。才收了步子,赔笑说:“娘还没有起身么?实在是有个我不敢不回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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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紧?除了王公子,天皇老子见我们姑娘都得等。”玥儿说。
阿清吐了吐舌头:“这人恰好也姓王。”
正说着,流苏从里间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冶容秀骨,肌肤丰艳,看得那两个孩子都傻了眼。
“是什么客人哪?”流苏扫了他们一眼,和颜悦色地问。
阿清上前一步:“有个姓王的小公子求见。模样好生齐整,但我看他还没有我大呢。”
流苏诧异道:“那么小的孩子就来逛这种地方,未免忒自信了些。”边笑着吩咐玥儿:“你去看看,好言劝他回家去。不然我们就告诉他父母来接他。”
玥儿跟着阿清出去,京师的富家子弟中,有的十四五岁就眠花宿柳。但她在晓月阁还是第一次遇到。
非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客人,大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少年。
那个少年正襟端坐。资质明莹,发肤光细。他身穿一件白色粗布衣衫,脸庞好像一朵秀出的莲花。见到来人,他腼腆一笑,愈加雅丽,恍惚中莲花面上似乎由神佛点化出了圣洁的花蕊。
玥儿也忘记了要说什么,少年凤眼流转,吐气如兰:“流苏姑娘还在里面吗?无妨,我可以等着。”
玥儿看他最多不过十二三岁,虽然面带羞涩。神气终究是不慌不忙。眼见阿清挤眉弄眼。这才记起来流苏的话,说:“我家娘不方便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因为这少年的仪态不凡,她这回口气倒礼貌。看少年抬起眼皮,眸子清亮,阿清和玥儿不约而同的觉得他有些面熟。的
“是不是已经先有人在里面了?”少年忽然问。
玥儿顿时火起,只是少年的面色端庄,也没有什么轻薄的意思。
她答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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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口角浮出一丝笑容:“那也没什么。我还是等着好了。”
玥儿没了主意,阿清倒抢过她手里的拂尘,在屋里胡乱的拍打起来。顿时灰尘飘起。少年似乎不解,但也并没有出声。他坐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