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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平野家时,因为早春夕子得到房间装扮,她嫌房间空气闷,顺便摆脱他的纠缠,借口到阳台吹吹风,留下化妆师及美发师和早春夕子同处。
谁知他随后退了出来,打断她独处的时间,让她后悔了这趟日本行。
大哥白千智是律师,手中有数个案子正处于司法审判中,无法陪同她到日本一游。
二哥白千仁是武术教练,领着国家代表团参加世界杯武术比赛,此刻正在澳洲看无尾熊,当然来不了日本。
三哥白千勇是建筑师,刚接下一个饭店的工程案,忙得分身乏术,有时累得得在办公室过夜,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陪她。母亲为了照顾三兄弟的饮食起居,只好忍痛放女儿单飞,其实说穿了,她有坠机恐惧症,举凡不在地面行走的交通工具她都不信任,包括船。
而父亲从未离开过母亲一天,妻子、女儿择其一,当然是妻子为第一优先,女儿嘛!反正都长大了,早晚是别人家的。
听听,多无情的说法,不过白景心还是爱煞了这一家老少,因为她更无情,常常“弃”家外游。
☆☆☆
“好漂亮喔!瞧瞧这皮肤多细嫩,早春小姐真是好福气。”化妆师一边上着妆,一边说着奉承话。
干这一行的最擅长看人脸色,嘴巴炼得圆滑精干,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该说些巧言蜜语的时候,绝对不吝啬拨弄簧舌。
若是讨了客人欢心,小费一撒就是一个月的薪水,当然要卖力演出,就算是缺唇断眉的大腹婆,都有本事吹捧成婀娜多姿的绝色大美女。
服务业嘛!就是让客人高兴,客人心一悦,荷包自然丰厚起来。
“妆会不会太浓?白粉好像上得多了些。”早春夕子轻声细语的问道。
今日是她的文定之喜,可她的心情却是起起伏伏,不知是忧还是喜。
早先她看过未婚夫的十数张生活照,一颗未曾开启的芳心因照片中的挺伟男子而心跳加速,不假思索地点头允婚。
从敲定亲事到即将文定这段期间,她从未见到未婚夫本人,只能从彩色相片中追寻他温和的笑意。
爱上一张相片而下嫁是不是太仓猝?至今她仍忐忑不安,无措地任由旁人打点她的婚事。
她相信父亲为她挑选的丈夫,必是过人一等的人中龙凤,可是心为什么存在着恐惧和傍徨,这就是她的一生吗?
“小姐不要担心,我的化妆技巧是日本第一,你瞧瞧,多美呀!”化妆师将她推到镜子前比划着手脚。
看着镜中绝美的容颜,她竟有片刻恍惚。
这是她吗?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多添了一份女性的妩媚,微露的颈线美如白玉,他、会喜欢吗?
“不是我说客套话,早春小姐一定是全场最美的女人,那些男人都得捧着眼珠子盯着你流口水。”
美?她眼前浮起另一张淡施薄粉的清妍容貌。景心表姊的容貌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美丽,因为她浑身散发着阳光气质和足以融化人心的热度。
不然她眼高于顶的兄长,哪会巴着表姊不放,跟前跟后失了往是的风流,只为她回首一眸。
“夕子,你穿起和服真漂亮,要我一定跌个鼻青脸肿。”大和美女就是不同凡响。
白景心不顾亦步亦趋的早春森原,大方地开门进入,顺手甩上的房门差点打到身后男子的鼻梁。
早春夕子微侧着粉脸抿嘴羞笑。“表姊爱取笑人,你穿起和服一样美丽非凡。”
“我赞成,心子不管穿什么衣服都美不可方物。”在早春森原眼中,白景心就是美的代言人。
又是心子,他真……白景心好想破口大骂。“早春森原――我的脾气可不好。”
“嗯,我就是喜欢你生气的俏模样,两平面鼓得像樱饼一般可人。”而且还略带点迷人的颜色。
被爱神点名的男人是没有理智可言,她的一颦一笑皆是他心中的最爱,就算是缺点也会变成完美。
我像耶!白景心脸一撇,不理会他的殷勤,不太文雅地坐上大理石椅,端起桌面上半凉的果汁啜饮。
“呃,表姊,待会你要陪在我身边,不然我会害怕得手脚发抖。”早春夕子开始有点畏怯。
父母皆不在身侧,她所能信任的只有一个人。早春夕子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扇子。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勇敢的吸一口气,大大方方地走到你未婚夫的身旁,没人敢笑话早春家的?记住,这是你的订婚宴,不要忘了点头微笑,把所有的宾客迷得一塌糊涂,你有这个本钱让男人忘了祖宗八代姓啥叫啥。”
除了怯弱了些,白景心真的认为早春夕子的美足以荣登“祸水”的榜首。
细细的月儿眉微挂两侧,清盈无邪的天真眼神镶在杏瞳内,小巧可爱的翘鼻,一张如蜜汁般鲜艳的殷红小唇,配上瓜子般俏脸,肌肤柔得可以滴出水。
如此佳人正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伴侣,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羡慕,何况是那些有大男人心态的日本好色男呢?
“可是……”瞧表姊说得多堂皇,她的心依旧不安。
正当早春夕子要开口,门上传来轻剥的敲门声,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该下楼宣布喜讯。
白景心怕误了表妹的良辰吉时,赶紧要站起身,所谓忙中有乱,她一时忘了手中的果汁搁在大腿边,一个不留心,礼服沾了黄澄色的汁液。
“噢――该死!”
早春森原的反应极快,立即抽出吸油纸要擦拭她礼服上的污渍。“你别闪呀!”
不闪才是笨蛋。“先生,麻烦你看一下,你的手将搁在哪里?”豆腐不是人人有命吃。
“嗄?”他怔了一下,明了她的意思。“那……你自己擦拭。”他的眼睛定在她湿黏的大腿上。
眼看时间已近,白景心先说服早春夕子下楼,等她将污渍洗净再下楼会合,而早春森原不在乎妹妹的订婚宴如何,一心只在佳人身上。
早春夕子眼露怯色,不得已地强装起笑脸,一步一步迎向等待她的未来。
第三章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砰!砰!砰!
铿――
楼下传来大小不一的声响,偶尔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这些声音丝毫动摇不了正在楼上清洗污渍的白景心。
原本以为沾了果汁的衣服只要泡泡水就能自然去渍,没想到礼服的吸水性那么强,而普通的清水根本洗不去那一片污渍,反而扩散开来。
一小片果汁迅速染黄了浅红色的下摆,变成可笑的一大片“花纹”,正好由小腹下的三角地带向外渲染,有点故意似的。
“楼下好像有枪声,心子,你有没有听到?”早春森原眉头微皱,仔细聆听楼下的动静。
“没有。”她没有回头,不耐烦的低吼。
什么果汁嘛!这么难洗,存心要考验没有耐心的人的耐心,白景心生气的猛搓快被她扯破的高级布料。
没有?!怎么会?“那明明是枪声呀!我自信没有听错。”
“错了,那是鞭炮声,你没童年吗?爆竹声和枪声都分不清。”她可没空管枪声不枪声,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掉这块碍眼的黄渍。
“可是……”真的很像枪声。
“你很啰唆耶!人家庆贺喜庆不是会放鞭炮,以昭告世人我家在办喜事。”
在台湾,一碰到喜庆日子,鞭炮声便不绝于耳,而且愈是有钱的人家,鞭炮声愈是响彻云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来共襄盛举,好做足面子。
没想到订个婚也要放鞭炮,实在是太浪费了,不管在哪个国家,面子一定摆第一,要不得的心态。
“办喜事怎么会有玻璃坠地的破裂声?”不会错,那是碎玻璃的声音。
她没多加思索的回道:“干杯啦!不然就是太兴奋打破香槟,谁会在这种日子开枪,你脑袋坏了!”
说得也是,日本的枪枝远不至于太泛滥,谁敢大白天的挑衅?早春森原认定自己太大惊小怪听错了。
“我看那件衣服是报销了,用再多的清水也洗不净,我再帮你买几套吧!”他是舍不得她的手泡水。
以他的财力,买下一间百货公司都非难事,只要佳人高兴就好。
“不要。”若非逼不得已,她才不穿那些华而不实又贵得要命的衣服。
在台北街头的路边摊,只要一张千元大钞,衬衫、T恤、牛仔裤、外加一双拉风的跑鞋,还有零钱买些假链子过过瘾呢!
而一千块大概买不起被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