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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负气的话,陶李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想掐死陶宝的,但他知道,他一定下不去那个狠手。
指导员把陶宝领出来的时候,陶宝的眼晴是红的,她不敢相信,陶李居然真的肯来见她了。还再乎她的死活?她不是说了一句,这会是他们父女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吗。她不是以死相逼吗?
陶李看着她,脸色沉沉的,手有些哆嗦,他在控制自己,不上去一把掐住那死丫头的脖子。
“爸爸。”陶宝怯怯的叫着,心里是有些窃喜的,陶李肯来见她,就说明,陶李的心中还是有她的。
“别叫我爸爸,我没养过你这种女儿。”陶李的声音很冷,听在陶宝的耳中,看在陶宝的眼中都有些陌生,好像不是平日里的好好先生了,完全换了另一个人了。冷的刺骨。
“对不起。”陶宝低着头道歉,这道歉埋在她心里好久了,她觉得,她真的对不起陶李。
“你确实对不起我。”陶李的声音,依然很冷,他让自己一直冷下去,他要跟这个害人精从此断了关系。那是必须嘀!
陶宝走了过去,因为她的臭石头行为及她的独特的两合水漂亮外貌,让这里所有的人对她都很熟,自然对她放松了些看管,这种父女相见的场和,拥抱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大家都站在那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陶宝走到陶李跟前。
陶宝跪了下去,低着头哭泣着。她真的很希望此时的陶李能抱住她说原谅。
陶李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吸着烟,丝毫不为其所动,脸上依然是阴郁之色。他没法原谅,他的原谅对不起任何人。
如果他原谅了,那么他那来不及看这美好世界一眼的儿子算什么?他给陶宝这么多年的关心呵护算什么?父亲的满头银丝,母亲的一夜苍老算什么?陶宝在做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陶宝根本就置这些东西与不顾了,他还能顾她什么呢?
“爸,我错了,我改,你能原谅我吗?”陶宝需要他的原谅,陶宝需要他的一句原谅来让自己拥有向往,拥有对美好明天的向往。
“改?怎么改?你能把我儿子的命还回来吗?”陶李终于开口,开口之际,也狠狠的给了陶宝一脚,一脚把陶宝从他腿前踹开。
陶宝睁着一双泪眼,看起来十分可怜。眼泪眨在长长的睫毛上,看起来像个动画片里的女孩儿,可怜而无助。
指导员走过来,劝陶李冷静,劝陶宝再去求得父亲的原谅,希望陶李能从大局着想,先给陶宝一个安心改造的心情。
“陶家宝,你过来。”陶李仗着跟指导员是老同学的关系,一把推开了指导员,站起来向被他一脚踢出两米开外的陶宝招了招手。
陶宝有点怕,她感觉出来了,陶李恨她,是真的恨她,这回,她证实了,这回,她相信了,她知道,他的恨,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自己凭空想像的了。她知道,她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她已经失去所有了。
“快点过来。”陶李再次喊她。可陶宝只是流泪,没有再向他靠近一步。
陶李自己走了过去,一手掐在陶宝的脖子上,把她推到了墙角,另一只手左右开弓打着陶宝的耳光,一下又一下,从来没有这么下过力气,就算以前打在陶宝的屁股上,他也没用过这么大的力气。他在给自己解脱。
指导员上来拦,拦不住,狱警上来拦,拦不住。陶李的力气何等之大,陶李的身手,当初那可是警校第一啊。
终于,在众人的拉扯下,在陶李打到自己的手掌都痛了以后,他停了下来。
“陶家宝,你听着,从此以后,你我之间父女恩情一刀两断。你欠我的,我今天就算全讨回来了。以后别再烦我,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你的死活,与我再无相关。”陶李说完,转身走了。
老同学的责骂声与劝导声,狱警的惊呼声及安慰声不绝于耳。唯独没有听到陶宝的哭声,他真的一声都没有听见。
走出监狱,心情更加沉重。
刚才,陶宝那可怜的泪眼,让他心疼。刚才,看到陶宝那红肿不堪的嘴脸,让他心疼。刚才,陶宝被他打成猪头都死忍着没哭出声来的表现让他心疼。
可心再疼又能怎么样??这样的女儿,这样的女人,谁还能要?
狗血篇
九个月的时光,改变了很多。
九个月前,一个少女把自己变成了女人。九个月后,一个新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缭乱的霓虹灯,喧嚣的闹市。这个城市的夜空下,再也没有人会为一个女孩儿痛哭而心伤了。
陶李走了,疲惫的身子里,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陶宝在哭,哭的很大声,哭的很无助,哭的很痛苦。哭的所有旁观者得出柔肠百转,陪着落泪。
她在大口的喘息着,九个月前,她曾经想过无数种办法了结自己的生命,九个月后,她却以无比坚韧的声音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
满头的汗水混着泪水,直到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后,她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男孩儿女孩儿?”陶宝用她微弱的声音紧张的问着。
“男孩儿,男孩儿。好漂亮的胖小子啊。”接生人员抱着怀中的小家伙感叹不已,多好的孩子啊,可惜生到了这个地方。
“男孩儿好,男孩儿好。”陶宝的脸上,终于有了笑脸。她生了他的儿子,她可以还他一个儿子了。
指导员来了,送来了补养品,拉着陶宝的手默默的流着泪。多可怜见的孩子。
“谢谢你,指导员。”陶宝忽然像见了妈妈一样扑到了指导员的怀里,她需要亲情,她必须找一个人让自己去释放自己的情感。
“好好养身子,孩子很好,很健康。”
“嗯。”陶宝点点头,很累,很想睡。
“那个,真的不需要通知你父亲吗?”指导员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恳求着狱方不要与她的任何家人联系。
当她几次试图自杀未遂后,指导员曾经多次去联系她的家人。可陶李不见了,如烟一样的消失了。她的后母变卖了她曾经的家,辞去了学校的工作也如烟一样的遁去了影踪。
当她来找陶宝,向她要陶李父母家的电话时,陶宝的脸上那种绝望的笑,让指导员心疼。一个女孩儿,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儿,脸上居然能让人看出绝望二字,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他不要我了,他不是说我的死活与他无关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去联系他?请你让我死也要死的有点尊严好吗?”陶宝怒吼着质问指导员。
“陶家宝,就算你的家人放弃了你,你也不能自我放弃,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为你自己而活。”
“滚,你懂个屁!”这就是陶宝,她不再乎任何人的任何话,她不再乎任何事了。一心求死。
又是新一轮的自杀行动,当陶家宝自以为成功的摸了电门后,她仰天长笑着,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都被电成了方便面的时候,终于被电倒在地,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是白色的世界。
指导员严肃的脸上,挂着两颗眼泪。陶宝在猜,这眼泪,可是为她而流?时至今日,还有人会为她落泪吗?
“陶家宝,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我会帮助你,我会像你的亲妈一样的帮助你啊,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机会,不肯信任我呢。”
指导员边说边哭。她有一个十岁的可爱女儿。她看不得别的女孩儿不幸福,她看不得同样的孩子,却有着如此天差地别的遭遇。
陶宝也哭了,亲妈妈?她的亲妈妈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啊?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见阎王呢?
“能告诉我,你男朋友的联系方式吗?没有了亲情,你还有爱情啊。”指导员认为,这是一个突破口。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早熟,当在家里早不到温暖的时候,都会在外面找一个港湾。
“我男朋友?我这么小,哪来的男朋友?”陶宝为指导员的话而感动,一个肯像亲妈妈一样帮助她的女人。
“就是你肚子里小孩的爸爸啊。陶家宝,你肚子里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你不能再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指导员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陶宝。事实上,以陶宝的年纪,是很不适合孕育孩子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过,面对一心求死的陶宝,也许孩子,是唯一能让她打消死念的一个契机。
“我肚子里有小孩儿了?”陶宝坐了起来,身上还觉得麻麻的,可能是被电的。
“是的,你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