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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启明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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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周启明在干什么?什么也没干。他躲在小屋中,日夜饮酒,没有片刻清醒。既然他已经在地狱中,第十七层与第十八层又有什么区别呢。最后是开工第一天张洁没有见到他,跑来找他,把他从床上拖下来:“再喝下去,你的胃非穿孔不可。”
  周启明半眯着眼,眼神迷离:“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洁忍无可忍,从浴室打了一盆水兜头淋下。周启明不理她,继续躺回床上。
  张洁无奈,摇晃着他:“启明,告诉我怎么了,我们一起解决。”
  周启明转过身去,不答。
  张洁想,一定是失恋了,年轻人总是把失恋看得大过天。她叫来助手,照顾周启明,自己去找夏夕。
  夏夕并不难找,稍一打听就知道她们院的地址。张洁怕她不见她,直接来到她们院里。听过周启明的情况后,夏夕有片刻的失神,沉默半晌后她抬起头对张洁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他。我,也需要被救赎。”说完转身离去。
  张洁心中暗骂,这一个二个都什么事啊。
  张洁回到周启明的小屋时,他已稍稍有了些人样。张洁劝道:“启明,出了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只要想办法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周启明摇头:“没有办法。”
  张洁笑:“相信我,一定有的。”
  周启明疑惑地小声问道:“真的吗?”见张洁肯定地看着他,他叹气:“她不要我了。”
  张洁试探着问:“她喜欢上别人了?”
  周启明摇头:“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那就去请求她原谅啊。你怎么能什么都不做,这么颓废地躺在这里。”
  “没用的,她不会原谅我。”
  “启明。”张洁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你去请求她原谅,有可能成功,但是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将一点希望都没有。无论做什么,怎么做都比什么都不做成功的可能性大。”
  周启明的眼中出现了一点神采:“真的吗?她会原谅我吗?”
  张洁想了想肯定地说:“会的。只要她爱你,就会原谅你的。”
  周启明幽黑的眼眸闪现着希望的光芒:“她爱我的,她怎么会不爱我。只是我伤了她的心。”
  “那些可以以后慢慢弥补,只要她回头。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要振作起来,她不会喜欢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你去向她认错,诚恳些,求她回来,以后一心改过。她还爱你,不会舍得离开你的。”
  周启明喃喃道:“对,你说得对。我要振作起来,写歌,出专辑,她喜欢我的歌。”
  张洁并不是在安慰周启明,她只是假设了一下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会怎么办。她想,如果自己深爱着一个人是会原谅他一时糊涂犯下的错的,只要他浪子回头,因为失去他比他的背叛更痛苦。可是张洁忘了,夏夕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任何坎坷的年轻女孩,这样的女孩眼中的世界只有黑与白,没有灰色,只有相爱或背叛,没有妥协。只有经历过背叛与痛苦后,她们才能学会退让,才懂得掌握生活的智慧。
  当周启明再次出现在夏夕面前时,她觉得上次见他仿佛是一个世纪前,恍若隔世。周启明拉着她的背包带子,恳求她:“小夕,我们谈谈好吗?”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夏夕看看他,他的眼眸依旧幽深,只是眉宇间又带着那点挥散不去的忧郁。她心中酸楚,不敢再看,知道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夏夕心里长叹一声,转过脸,点点头。
  他们坐在一家饮品店中,店里的隔音很好,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上下班拥挤的交通制造的嘈杂声都没有传到这里。周启明垂下头,盯着面前的饮料,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小夕,你瘦了。”
  她的神色表情都和平时差不多,但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出时常会有片刻的失神,往日灵动活泼的大眼睛盖上了一层以前从未有过的忧伤,而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她的肤色本就白皙,现在更是没有一点血色,原本就尖尖的下巴更惹人怜爱。他最心爱的人啊,他怎么能这样伤害她。
  夏夕面无表情地唔一声,心却仿若被大锤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小夕,”他的声音有极力隐藏的颤抖:“我知道我错了,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就是不要不理我。别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我怎么办。我做错了事,你惩罚我,随便怎么惩罚我都行。小夕,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夏夕别过脸,极力保持平静的面具出现了一道裂缝。周启明见她这样的表情,心一动,坐到她身边,双手搂住她:“小夕,我爱你,你也爱我的,对不对。我们相爱,不要这么分开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感到怀中这个纤细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偶尔逸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哽咽。心如刀割,这是他的感受,他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小夕,求你,求你原谅我,原谅我这次,再也没有下一次了。我爱你,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这样离开我……”周启明哀求着,吻去她的泪,咸咸的涩涩的苦苦的,像他的心。
  夏夕靠在周启明怀中,扯着他的衣服哭泣了一会儿,慢慢收住眼泪。身后的这个怀抱依然温暖结实,可是她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变的,还有什么会永恒。
  周启明小声道:“小夕,我们忘了以前发生的事情,重新开始好吗。我们还要去看房子,结婚,再生一个孩子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生一个女儿,像你一样有卷卷的头发,我们会很幸福的。小夕,相信我。”
  夏夕的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半晌,她止住泪,直起身,定定地看着周启明,叹息:“周启明,我相信你那天是喝醉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管怎样,发生过的事总是发生过了,不会改变。和你在一起我将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曾经……”她长叹一声:“如果我能忘了发生过的事,那么,我也能忘了你……你知道吗,我没有后悔过,毕竟,这几年我很幸福。”
  她站起来,深深地看他一眼,走出去,汇入了茫茫人海。



  这个世界没有忘乡

  在忙碌的工作的间隙中,想忘记和忘不了情绪始终缠绕着夏夕,让她痛苦不堪。怕父母担心,夏夕不敢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失落和伤感,只好每天强颜欢笑。可是她不知道,她这段时间的不正常怎么能瞒得过将她抚养长大的父母,见她努力想让他们不担心,他们也配合着她。这样撑了一段时间,夏夕觉得自己无法再这样继续,加班的时间日渐增多,不加班的时候就躲在自己房间里独自舔伤口。
  周启明打了无数个电话到她手机上,害怕听见他的声音,她不敢接电话,后来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一个周末,夏夕去院里加完班回家吃过晚饭后就钻进自己房间,看了会儿电视听见电话铃响,她没有理会,反正不会是找她的。不一会儿,她听见妈妈在外面叫:“夕夕,电话,是设计院的同事,说是找你问个什么东西。”
  夏夕懒懒地答应一声:“好的,我在里面接。”她接起电话:“你好,请问哪位?”
  “夏夕,我是王栋。”
  “王栋?你找我?你……你为什么说是我同事?”
  “不然我怎么介绍我自己。”
  夏夕沉默片刻:“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我现在不想听。”
  王栋笑:“我今天什么也不说。夏夕,你别挂电话,好好听着。”
  夏夕有些诧异:“听什么?”没听到任何回应,又“喂”了几声,没人答话。她嘀咕道:“搞什么?!”正在此时,话筒中传来一阵音乐声,一段过门的弹奏后周启明的声音响起,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歌。她听见了周启明的倾诉,恳求着她的原谅。
  周启明唱完这首新歌,忐忑不安地拿起话筒,轻轻叫了声:“小夕……你听到了吗?我为你写的歌。”却半晌不见她回应。他以为她挂了电话,有些慌乱,仔细听却听见话筒中传来她压抑的抽泣声,极低。他心里酸痛:“小夕,别哭了好吗。宝贝,原谅我好吗。”等了良久,却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呜咽,随即电话被挂断。
  夏夕捂住嘴放下电话,心中的苦楚无处派遣,泪水顺着指缝流下。周启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在我以为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幸福的时候给我当头一棒,在我想要忘记你的时候你这么深情地对我。周启明,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把你忘了。
  夏夕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电视里传来一声撕心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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