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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卿非冷笑一声,伸手就扯住他的衣袖,她算是明白了,当年懦弱的不曾说爱她,如今倒来装勇敢了,为她而死,说出去真是好生让人佩服啊!卿非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爱管闲事了,说到底是他自己愿意的,他要生要死,便都是他自己的事,就好像凤来仪对萧宗弋,一个原打,一个愿挨,何时轮得到她一个外人来插手。如此想来,她便松开了手,咬着唇,木着一张脸走自己的路去。
他要生,要死,也便是他的事。
卿非来到她母亲的墓前,说是坟墓,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小土包。当年晏天烬曾要求为她母亲换一个墓地的,但是卿非不要,不是富贵人,何要富贵冢。
先清理了一番长了草的墓地,收拾妥帖之后,她才拿火折子点燃了香烛,将贡品放好。双膝下跪在她母亲墓前,这一方墓,最华丽的便数这块墓碑了吧!其实也只是一块普通的石碑,上面简单刻着:亡母卿杨氏。
卿非先是拜了拜,才蹲坐了她母亲的墓碑前,小时候的事,模模糊糊的记得已经不多,有的时候好好回想她母亲的面容,脑子里竟然会是一片模糊,唯有一个轮廓。她记得她的母亲是不想死的,但是却阻挡不了病痛的折磨,没钱治病,甚至吃都吃不饱,最后缠绵病榻月余终是躲不过死亡的魔爪,撇下卿非孤单一人了。
那个时候,她哭了很久,哭的最后喉咙嘶哑,眼睛肿的如核桃,最后看着母亲渐渐冰冷的身体,脑中回响母亲临终那句:好好活着。心里勃发起顽强的一股动力,她摇晃着身子站起来,一个人,默默的处理了母亲的身后事。
时光荏苒,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说真的这些年过的日子还是好的,即便是按着方惊鸿的方式去生活,卿非也不得不承认,没有晏天烬出现,她那之后的日子将何其艰难,能否活到今天也不一定。所以她不觉得他们欠她。同样的,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欠他们,因为往后要做的事情,极有可能是要赔上性命的。
在她母亲墓前待了很久,她才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离去。她伸手挡在眉睫之上,抬头望了望天,太阳躲在层云身后,隐约像是没有,时日不早。卿非这才发觉今天不是个好天气,气温似乎不及昨日,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浑身软绵绵的往回走去。
迈着细小的步子,她走在江州城内,这条街,她走了二十年,这座城她待了二十年,自己竟是第一次好好的去感受,江州城算得是一个好地方,以往不曾对它有多少感怀,离别之际,心里竟恍惚的生了悲凉之感。卿非扯了扯嘴角,冷笑一下,深吸一口气,抬头又环顾了一眼这江南最为富饶的城市,看了一个这江州城最是繁华的街道。
她转动脑袋,四顾片刻,欲收回眼睛,回去。不料目光竟是生生定在某一处。
眼角暗红牌匾,乌黑的牌匾就挂在门口,匾上“来仪阁”三字刻的大气。卿非一愣,赶忙收回眼神,佯装平常往前走去。
一入梦魇难动弹
他方才在来仪阁看到的人是宗亲王,萧宗弋?她一遍遍会想方才的场景,来仪阁那间只为特殊人备着的雅间,窗户打开,窗边站了一人,一张脸如妖孽一般分不清年龄,那人是萧宗弋,这点似乎是绝对不会错了。
卿非因着方才看到了萧宗弋,也不知道是否被他看到了脸,思及此,卿非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今日是去拜祭自己的母亲,所以是顶着自己的面容出来的,那么他应该是认不出自己的。
卿非拐进另一条街,明艳的阳光被一颗大树挡去,她忽觉眼前一花,急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墙壁。眼前黑黑红红大片的斑点才渐渐剥离,露出眼前原本的场景。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隔了良久,她张翁身体,没有眩晕的感觉,才重新迈开脚走路。
抿紧唇,她一直想着方才萧宗弋的眼神,那样幽暗如一汪深泉的目光,心里突突的直跳。
头晕晕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口闷气似的。她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竟然细细的一层密汗,恍然才发觉早晨放香烛那篮子怎的不见了,定神一想,才知道自己竟将它落在了她母亲的坟地。卿非自嘲的一笑,还真是自己不对劲。
回了住处,盈娘见她泱泱的模样,担忧的上前问她是不是没吃饭。
确实是没顾上吃饭,而且连早饭都没吃,但她确一点也不觉得饿,只是觉得很困,于是摇头谎称吃了,便朝房间走去,将头上的簪子拔去,爬上床糊里糊涂和衣就躺下了。
卿非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入了梦魇,不得动弹,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济于事。人困的很,眼皮也抬不了一下,唯有意识尚存,她隐约看到自己在跑,穿了一身红衣,如火如荼一般浓艳,然后满脑子便是红色,铺天盖地的。
不,她定睛一看,才发觉那人不是自己,是方惊鸿,可是又是一个转念,她又觉得那人分明就是自己,意识尚存,却也是胡乱的,梦魇里她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方惊鸿。
她穿了一件红衣,火红如她身旁正怒放着的石榴,花团锦簇在枝头一般,煞是好看。整个梦境迷漫着一种愉悦的气氛,梦里她银铃似的笑声一直回荡在耳边。她的衣裙,总是火舞生风那样。她一定是开心的,才会笑的那么欢快。
繁花尽出,缓缓走来一人,如破冰而来一般,笼了一身的寒气,将他身后盛开的繁花都折杀了。可是他看到了她,脸上再也没了方才的冷意,扯了嘴角朝她笑,出声喊道:“惊鸿,小心些,莫要摔了。”
她朝他跑去,待到他跟前,才停下了步子,扬起满是笑意的脸,说:“天烬,你替我折一朵石榴花,快,我要!”
笑着伸手为她折下一朵开的正盛的石榴,递给她,她却并不接过,而是笑嘻嘻的将头凑到他的面前,说:“帮我戴上。”
他为她戴上,红花簪在她乌黑的发上,让她整个人更加鲜活靓丽。方惊鸿笑着抬起头来,面前的人却突然变了脸,不再是晏天烬,转而变成了另一人,两道剑眉如墨一般浓,刀刻一样刚硬的脸。他伸手,将她的鬓发拨到耳后,轻笑着喊到:“惊鸿。”
梦境就是梦境,她似乎并没有为面前的人改变而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旧是笑,喊他,“煜迟。”
他张开手臂抱住面前的人,在她耳边低低呢喃道:“我好想你,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了。”
伸手去回抱他,脸上露出甜蜜的笑,方惊鸿道:“我也是,好想你,好想好想。”
卿非猛的被惊醒,一个挺身坐起身子,摸了一把额头,满手的冷汗,她粗重的喘气,细细回想着方才的梦魇,卿非知道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方惊鸿。她觉得头昏沉的可以,下床,为自己到了杯茶,手撑着桌子缓缓坐下,单手撑着额头,不让自己倒下。
记得晏天烬曾说方惊鸿是和极端的女子,她酷爱白色,娴静时如梨花般素淡,喜欢白色的同时,她又喜爱红色,如血般浓艳妖娆燃烧着她如花的年岁,她是个矛盾的女子。
她犹自坐着出神,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晏天烬端了一碗不知何物进来,看到她坐在那里,开口说道:“你怎么起来了。”
卿非抬头去看他,脸上木然无色,梦境里这个人看到方惊鸿时一脸的冷意都会消失殆尽,而现实中他可以为她去死,卿非又一次羡慕起方惊鸿,更何况还有那样一个人呢!
看她呆呆看着自己出神,晏天烬走到她的面前,放下手上的碗,对她说:“你病了,快把药喝下吧!”
卿非一愣,这才发觉自己为何会这么难受,想是昨天穿的少了,虽说如今天渐暖,但是清晨时分还是很冷的。看外边天亮着她好奇的问了一声:“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从昨日午后躺下,睡到了现在。”晏天烬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将碗端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喝下。
接过他手中的碗,里面黑色浓稠,卿非端起来仰头就喝下去,本是打算这两日就起程去灿都,看来定是要被自己的病给耽搁了。
晏天烬看着她乖乖把药喝下,然后拿着空了的碗,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人,犹记得初次见她时,面色蜡黄,一看便是穷苦人家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见她同那客栈的掌柜交谈后发觉她很是聪明,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背影似乎觉得她同方惊鸿有着那么几分相似,遂决定让她去扮演方惊鸿。这些年,她待在自己的身边,不论他要她做什么,她都很乖巧,学什么都学的用心,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