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生命的基本,就是吃饱穿暖,为了活下去,我什么没有做过,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更小的生命。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以头点地:“求求老板了,赏口饭吃吧,孩子小,禁不起饿,她还在生病呢!”
有人说,生命诚可贵,尊严不可抛,说这个话的人,一定没有感受到过无论如何要活下去的卑微,这个时候所谓的尊严,真的不是什么值得保持的东西。
“老板!给这对母女几个馒头吧,钱我家主人付了!”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传过来,有人递上了几个铜板给买包子的小贩。
“嘿,你家主人真是好人,好嘞,那,拿好了!”小贩爽快的包了几个包子给递钱的人,那人转个身,递向我:“这位嬷嬷,请收好!吃吧!”
我万分感激的兜头就拜:“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对方乐呵呵一笑道:“别客气了,你也别拜我,是我家主人在对面酒楼看到,让在下给你们买点馒头解解饥饿的,我家主人可是个大夫,他说你这身边的孩子亏空的很,不补些营养可是不妥,您要谢,谢我家主人吧!”
我一愣,怎么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脏乱的发掩住了我的脸,我那模糊的视力一时看不清对方,可是却是觉得那身影也很熟悉。
“既如此,那麻烦您能带我们去感谢一下那位恩人么?我的眼睛不太好使,请您带个路,多有麻烦了!“
“呵呵,没问题,我家主人就喜欢看病,你遇到了是运气,请随小的来!”那个声音很是洪亮,当头带起了路。
我柱着拐杖艰难站起,递了个包子给芙蓉,扶着芙蓉跟着那汉子走。
街对角有一幢飞甍高楼的酒肆,看气派,就是家大酒楼,我和芙蓉如此狼狈,本不许进的,只是那大汉厉声呵斥了小二,又亲自带着我俩,上了二楼。
楼上似乎被包下来了,一片的桌椅,却只有临窗的位置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披沥着窗台外面雨后晴朗的碧空明亮的日头,洋溢着阳光般的温煦,冲着我俩走来的身影一笑,展露出旭日的俊美和和谐。
一百三十六 再遇
“我说真是那日看到过的二人,你还不信,果然吧,呵呵,二位,咱们还真是有缘那!”
我的手,一哆嗦,那怀里火热的馒头滚落地面,雪白的馒头在地上弹了弹,向前滚去,直落到一双薄底乌帛翘头靴边转了转,停下了来。
我有些怔忪地望着眼前一副绝美的景象,明明那么飘渺,却近乎清晰,那是梦里萦绕了多少次的美丽,刻画进我灵魂深处的美景。
屋外晴日方好,碧空如洗,抹划过一条条淡如缥缈的细纱烟云,昨夜的风雨,洗净了天地的尘螨,荡涤了岁月的峥嵘。
那个缠绵我灵魂的人影,贴着窗坐着,无声无息,无动无妄,岁月静好,不染风尘。
曼妙的日光描临着他优雅的侧线,银龙金线,晃闪着我的眼,在一片红里,透出波光粼粼。
黑缎绸面的锦衣,描着金线的精美纹路,反衬着白日的阳光,透出的,是肃杀和冷漠。
这么冷,这么疏远,他静静坐在那里,却如同俾睨众生的神祗,无有一丝的尘火味,所有的喧嚣都与他无关,所有的欢乐,笑闹,熙攘,都和他遥远分离。
苍白,美丽,却冰冷,无声。
他这是怎么了?
他的身形似乎瘦了许多,也更缥缈了许多,仿佛这世间,已然没有这个出世的神祗留恋的一切,他只是冷冷看,冷冷听,却无动于衷。
那个在我耳畔调笑温言的人,那个抱住我嬉闹诉求的人,似乎只是我的幻觉,一丝一毫也看不到了。
是我的眼太朦胧么,我在那反射来的阳光下,无法看到那双如同黑宝石一般的眼里任何的思绪,只是一种疏远而茫然的冷漠反射出来的光芒。
“这位嬷嬷,您还好么?”谢悠然及时的打断我的思绪,却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弯下腰,摸索向那雪白的馒头,却在触碰到那双脚边缘时一顿,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道:“对不起,侯,侯爷,我,民妇打搅到您了么?”
那尊像纹丝未动,只是捏着酒蛊出神。
“陶姨!”怯怯的声音唤回了我的神志,我低下头,抱住了芙蓉用细微的声音道:“侯爷见谅,民妇,民妇只是想感谢您,您的施舍!”
头顶依然缈无声息,好似我的心,空荡得没有生机,寂静的如同荒芜。
我伸手,捡起那脚边的馒头,雪白的皮上,已经沾染了星星点点的尘土,衬得那雪白斑驳污秽,如同人生,曾经的清澈,无奈沾染了一身的尘土。
素衣染缁尘,人生无奈,不思量,只是叹!
我默默剥去那层皮,交给芙蓉,还好,没有完全不能吃,虽然这样吃不卫生,可是我们的处境,能有这一顿,还不知道是否能吃到下一顿呢。
“啊呀,这包子都掉了,不能再吃了,嬷嬷,您的孩子可是有病在身,我看,你也身染沉疴,哪里能再吃这些东西,来来来,既然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那日害你们摔了,今日补偿,您和您的孩子就在这里吃了饭吧,如果不弃,在下给您看看病如何?”
谢悠然那抹阳光总是人生里最大的希望,还是那么热情和有爱心。
我抱住芙蓉朝他深深一躬身,扑通跪了下来:“多些这位大人,民妇确实是想找您,这孩子昨晚烧了一夜,不知道大人可否给孩子看看病?”
“呵呵,这没问题,既然让我碰到了,那就是有缘,昨日我就看到这孩子有些蹊跷了,不过实在是急,还想找时间找找你们,不想,今日又碰见了,正好正好,既然如此,你俩就在此吃了饭吧,一定饿了吧,来来来,一起吃吧!”
谢悠然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样子,在戎麓我就知道,无论何种人,在他眼里是一样的,他对于病案的嗜好和他对于其他爱好比,更甚一筹,我知道,他如果感兴趣,对于芙蓉来说,是件好事,只是……
“多些大人好意,只是我们不过是些贱民,不宜与大人同桌吃饭,烦请大人给看看就好,民妇感激不尽。”我也不可能和他们太过接近,既然选择了离开,我还是离得远点的好。
谢悠然不是傻子,难保不给他看出破绽,而且,我也不想隐瞒这个我一直敬重的朋友。
“嬷嬷,你这个孩子血虚经弱,面白虚浮,乃惊恐之症,并有先天隐疾,不是一天半会能医好的,您自己也是步履虚迈,蹒跚踯躅,乃长年不调,更可能还有痼疾滞经,不是细看,诊脉查颜,在下可不能直断,所以,您还是和在下一起回衙署,反正您一定也是没有地方可待,不如就一起,在下给您和这孩子详细查看一番如何?”
我默然了一下,对于芙蓉来说,有谢悠然看病,那是求之不来的,可是,对于我来说,这等同于置身在尴尬和不安中,我要日夜可能面对这两个人,尤其是卓骁,这些,都是我没有准备好的,他如今的冷漠,我的无奈,这样待着我情何以堪?
我不能相认,更无法相认,如何一起?
“多谢大人,可是民妇是个乞丐那,这如何使得?”我犹豫着。
“呵呵,您可是觉得不方便?没关系,那太守府大着呢,这几日我左右没事,你就放心带孩子来住着,这样你们也不用上街乞讨,这太守府,多一口人吃饭不成问题!”
我看看芙蓉,又看看那个始终没有移动头颅看过来分毫的人,他的沉默让人心悸,又感到无限的压迫和不安。
“呵呵,您别在意这家伙,他就是个壳吓人,里面也就是个别扭的笨蛋而已!”谢悠然突然似笑非笑地道,语气里居然带了一丝不满和愤慨。
我一愣,那窗口的某人却动了动,那一方静谧的图像有了一丝生气,确实是生气,那绝美的脸移动过来,浑身聚敛起了一种迫人的气势,如同钢刀,剐人疼痛。
“如真,不要以为你是我师弟就可以为所欲为,给我收敛点!”再次感受到那种冰裂的寒冷,丝丝从那语气的缝隙里潜出,透射出来。
谢悠然斜睨一眼卓骁,却还是一副魂不在意的样子,任然用一种刺激人的语调道:“怎么滴,寒羽,要摆大师兄的谱么?呵呵,自个弟兄数落完了,找同门了?再过几天,是不是要让大家一起排个队,让侯爷您好好训训以解纾缓难抑之苦?”
叭,卓骁将酒蛊重重地拍在案几上,冷冷漠视着谢悠然。
一股压抑沉闷的气势滚滚而来,绵密的如同厚实云层里薄积厚发的迅雷,已然闻及隆隆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