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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吃饭,一边将与老骆的交手事无巨细都轻轻说给王是观,有的连祖海都没说给过,因为怕祖海太生气。
王是观听了道:“前面听着我觉得像是你过于敏感,但是后面肋骨什么的话,说明你没想错。荷沅,他把话都说得那么明了,你也应该把话说得更明确一点,免得他误以为你还有所保留,他还有一点希望。”
荷沅想了想,道:“可是,老骆都没明说他喜欢我,对我有意图,你说,我如果明确跟他说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不会离开祖海,会不会太自作多情?”
王是观几乎是怪叫一声:“等他这种虚伪的人说出‘我爱你’,事情肯定不可收拾了。你还不如直说,他否认随便他去否认,也就你们两个人知道的事,究竟是谁自作多情还不知道呢。说吧,我支持你。否则总是拖着,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荷沅想了想,道:“OK,听你的,毕竟我年轻,年轻莽撞是最好的借口。我吃完饭就给老骆打电话,明确态度。”
王家来了很多人,王是观吃完饭便加入大部队了,但他没有领亲戚们都来参观安仁里,只带了父母过来。大家都很礼貌,说话轻声细语,不过王是观的父亲说,这不是他印象中的安仁里,外表还在,里面的布局完全改观。荷沅见他们容色憔悴,知道时差之苦,请他们就近在客房休息,以便王家园里有什么事,可以随叫随到。两老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王是观先帮他们答应了。王是观自己躺在客厅白藤沙发上休息,喝着薄荷茶,抱怨着闷热的天气。
荷沅是饭后借给老骆去的电话,但接电话的另有其人,她留下自己的通讯方式,免得老骆打到MS办事处去。心里不断念叨,如果老骆没回电话,说明她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如果老骆这么个大人物降贵纡尊给她回电,那么事情一清二楚,她也可将话说明了。
下午近两点,荷沅拿着一本书坐在王是观对面,也昏昏欲睡的时候,电话铃骤然响起。荷沅几乎没等电话响完第一下,便抢着拿起电话,怕吵醒楼上楼下睡着的王家三口。但王是观还是睡眼惺忪地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以为王是观觉得这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
电话那头果然是老骆,荷沅心惊肉跳地听他和风细雨般地说话:“小梁,你找我?对不起,秘书等我午睡后才告诉我有你的来电。回到公司了?这不是你公司电话吧。”
荷沅空着的一只手握紧拳头,又放开,如是再三,终于吐口气,道:“对不起,骆先生,我辞职了。今天我收到神州特种公司指名道姓要跟我联络巨大订单的传真,我很费解,我从来没联系过他们,他们那么做的背景让我怀疑。我感谢您的好意,但无功不受禄,我不认为有必要扩大误解,所以我辞职,不希望我的个人生活因此偏离轨道。”荷沅想了很多激烈的话,但是事到临头,不知不觉还是婉转的外交辞令。
“这中间有误会,我从来没收到神州特种准备扩大生产规模的申请报告,你等下,我了解一下此事。”
荷沅听老骆放下电话,然后不知对着电话还是对着人吩咐转弯抹角,不由他出面,侧面了解神州特种是否有扩大生产的迹象。然后,老骆才拿起电话,温和地道:“小梁,你过敏了。虽然有北戴河会议,但对大型扩资项目还是一刀切,神州特种也无例外。我想有两种可能,一是神州特种只认识你,而且对你在录像上面发表的见解有兴趣,他们想提前开始了解MS的设备情况,等经济放松时候可以立刻审批上马,所以找上你,有具体的联系人,会比较容易说话。二是他们有误会,希望通过你在我这儿网开一面,那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两种情况,我都不认为你有太认真的必要,甚至于辞职。”
荷沅被老骆搞糊涂了,发觉自己理屈词穷,人家老骆是多么光明正大。她很是气闷,心中忽然冒出青峦以前教她的话,“我是流氓我怕谁”,不由坐正了身子,严肃地道:“对不起,我不认为我过敏。你在知道我婚姻情况的前提下,还提出上帝肋骨之类导向明确的话题,不能不让我怀疑。如果可能,你给我传真号,我回去公司找出传真给你看看,神州特种的邀请口吻简直……简直不像是客户对供应商,而是供应商对客户。其中原因不问自知。我知道你们都是要面子的人,那么只有我无知无畏了吧。我跟你直说,我喜欢MS的工作,但还不至于拿自己来换得机会。我爱我先生,我们青梅竹马走到现在,谁也离不开谁。你已经试探再三,我希望你别尝试了,你不应该是那样的人,我真希望你别自毁你的形象。我言尽于此,我也已经辞职,你要怎么发落就开始吧。”
让荷沅惊心的是,老骆摔了电话。荷沅第一时间就想给祖海电话,让他小心行事。但又抱有侥幸地想,老骆真会如此不要脸地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祖海,然后对祖海下手吗?不至于吧。提心吊胆之下,荷沅小声问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睡假睡的王是观:“我是不是说得太激烈了?”
王是观醒着,道:“没,我还觉得你说得悲壮呢,都一副准备英雄就义的样子。不过人心叵测,老骆会怎么反应就不知道了。荷沅,既然有说出来的决心,就要有说出来的担当。不行就赶紧去美国大使馆签证,我接收你。”
荷沅有点茫然,闯祸是一定的了。但是不闯祸更不行,荷沅觉得赖活不如好死。她干脆拿起电话给青峦打,免得心中总是想东想西。“青峦,王是观来了,你知道吗?晚上一起吃饭,就到安仁里吧。”
青峦在那边吃惊:“他不是下月才会来?”
“柴外婆去世了,他来奔丧。”荷沅看了眼王是观,见他没有起身要拿电话的意思,便帮王是观说了,“这家伙正睡觉。”
青峦道:“我可能会比较晚才回来,我在城外基地。跟这家伙说,别调整时差了,反正也立刻要回去。”
荷沅传达给王是观,王是观懒懒道:“告诉青峦,他答应我陪我冶游,让他养好精神提足现款。”
青峦一听就叫:“荷沅,整死王是观,别让他晚上精神十足。”
荷沅都不由得笑出来:“你放心,他奔丧来的,怎么都得收收惫懒劲儿。好了,晚上等你来。”
见荷沅放下电话,王是观也不睡了,很认真地问:“荷沅,你知道遗嘱内容吗?你应知道,一半人奔丧是冲着大祖母的财产来的。”
荷沅没有隐瞒:“我知道,她说我写的,也可以提前告诉你,大家都没份,她中风摔倒时候你们都没来,可能她的心凉了。而且你们可能谁都不知道,她现有的只有王家园里一幢旧房,其他金银首饰已经几乎典当出去。在她遗嘱里,王家园里委托政府出售,把所得捐给敬老院,条件是伺候她一辈子的青婆可以在敬老院里终劳。你们如果想纪念她,你们可以随便在屋里取旧物回家。”
王是观点头:“与我想像的一样,早知道她会那么做,可她丈夫前妻的儿女不相信。放心,宣读前我不会透露出去。否则追悼会上就难看了。”
荷沅笑道:“我因为相信你才不会瞒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王是观道:“不去,你这儿又香又舒服,我们聊聊天多好。要不带我看你跟我说了那么多遍的收藏吧。”
荷沅先与傅姐讲了请客的事,然后领王是观去书房。傅姐看着思想斗争很激烈,不知道要不要与祖海说荷沅与一个男子如此亲热。最终还是决定不说,少生是非。
王是观坐在酸枝木椅子上看收藏,听荷沅解释,忍不住问一句:“祖海对这些有没有兴趣?”
荷沅不由笑道:“我们殊途同归,我是喜欢而收藏,他是看到价值而收藏。他在我的唠叨下,目前眼光不错,外面看到遇到,一点不会漏宝。”
王是观听了会心一笑,道:“你们两个很有意思。你说那个老骆是因为喜欢而收藏,还是因为价值而收藏?”
话音才落,电话铃响。荷沅不由跳起来,气急败坏一句:“这个时候没谁会打电话,一定是你说曹操曹操就到。”接起电话,果然是老骆。
老骆显然比较尴尬,咳嗽一声,才平静地道:“我侧面了解了一下,我对神州特种估计的两条都对。他们有扩大规模的计划,他们也有通过你说服我的打算。但就如我不会指示他们做出对你怎么样的事来一样,我当然也不可能出面阻止他们与你接触,你明白我的意思?”
荷沅听了,有点转不过弯来,冤枉老骆了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