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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想逃离的意愿并没有更改……
他们又回到原先的缄默,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一切胧烟蒙蒙。
那幻象般的斑烂,令人质疑这么美丽的世界是否真实存在?
第六章
人语声渐渐接近沉香阁,风桃花一听见风桃芸和人说着话的声音,便立即从床上弹起,兴致冲冲地挨到门边,想问风桃芸有没有看见张狂,未料她心中悬念的那人正站在姊姊身边。
好一对金童玉女!好一对郎有情、妹有意!
“你们在做什么?”风桃花见到姊姊上半身几乎全挨在张狂怀里,气急败坏地上前拉开他们两个人。
风桃芸被风桃花一拉,娇呼了一声便跌在地上。
“你才在做什么!”张狂不假思索地推开风桃花,扶起风桃芸。
风桃花被推得挨在门边,想向风桃芸道歉,但他们亲密的模样,让她实在说不出口。
“桃花,我是方才脚扭到了,才不得已挨着他走。”风桃芸深知风桃花对张狂的情意,出言相慰。
“何不干脆抱着你走比较快!”风桃花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们两个,可是张狂护着风桃芸的模样,令她大为吃味。
“你以为我不想?是你姊姊不许我抱她。”张狂冷语,连眼角都不肯瞄一下风桃花。
他的心情有多重的矛盾,乍见她时有一股兴奋,欣喜她戴着面具令世人无缘得见那惊人的绝丽容颜;但很快地就硬是压下那股情绪,见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拉开他和风桃芸,心中又生起厌烦。
“你喜欢她?”风桃花语气及双肩都颤抖着。
风桃芸左右为难地望着两人的针锋相对,“桃花……”
“我喜欢她!”张狂声如粗石。
“我不许!你只能喜欢我!”风桃花没有掉头就走,反而泪眼婆娑地奔到张狂面前,一双小手紧扯着张狂的前襟,状似哀求,毫不在乎她这么做会全然地失去尊严。
爱是没有尊严的,爱是敢于追求的,爱也是这个天地之间,唯一最不教人面目可憎的东西。
它既不曾后悔、也不要后悔、更永远不做后悔的事,不施怜悯与同情,同样也不受怜悯与同情,只要爱与被爱。
张狂瞧见风桃花杏瞳里闪烁的泪光,心神一震。
“恕难办到。”他别开了眼。
“你还欠我一个允诺。”风桃花凝着那张俊俏的侧脸。
不敢看她的眼睛,这是好的现象?因为他对她不是全然的无情,所以在拒绝她时,他没敢看她?又或许……是她自作多情?
“我答应你前两个条件已经够荒谬了,你不能再这样去喜欢一个人。”张狂猛一回首,见风桃花眼中的泪水已经决堤,不知为何心中便有一大股的闷气。
闷气无处出,他只能用力握着拳,只有被他扶着的风桃芸才感受得到那力道。
“是因为那个人是我,你才不喜欢的吧?”风桃花倏地笑了出来,笑声凄恻,感到一股深深的悲哀由心底钻出。“为什么不喜欢我?”
风桃花执拗地问,太过追根究柢,对别人而言可能做不来,因为答案可能伤及自尊,但对风桃花而言,那像一个神秘的面纱,揭开那面纱,一切就落得真相大白,这比自尊更重要,当然,因为那是很重要的人,她才会这么认为。
他见过了姊姊曾夸赞过的她的美貌,他们也有过肌肤之亲,她能感受到他那时的热烈。
她还能跳出比姊姊跳得更好看的《绿腰》,连洛阳王都深深为之着迷,如果这能迷惑一个男人,那她为什么迷惑不了他?
“男人都喜欢自己去追求,而不是主动送上门的东西。”张狂沉声说道。
风桃花的手松开了他的衣服,像两株瞬间枯萎的花朵落在身侧。
她连连退了数步,双眼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张狂,再望着也无语着的风桃芸。
“原来是这样……”风桃花垂眸喃语,倏地又充满希望地抬起美丽的双目,深深凝视着张狂。“如果不是我主动的话,你会喜欢我吗?”
“不可能。我先喜欢上的是你姊姊。”
“哈哈哈……”风桃花像疯了般,仰天狂笑了起来。
“桃花!”风桃芸担心万分地拐着脚要往风桃花走去,张狂忙扶着她。
“你们不要过来!姊姊,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太好笑了……哈哈!”风桃花不希望他们再走近,笑声如魅。“原来感情也有先来后到,后到者不可能抢夺先来的那个人的爱情,姊姊不觉得太好笑了吗?哈!我以为爱就是爱,没有这些狗屁不通的道德教条……但是这些真的存在!”
“风桃花,你别笑了!”张狂抓住她的肩,重声制止。
他一来受不了那惨澹、比哭还难听的笑声,二来她害怕她再笑下去真会成为疯子!她为什么要这样笑,他又为什么会感到心疼?
风桃花被这一喝,果然清醒不少地止住笑。
她望着面前的张狂,沉默着想要从他的眸中看清楚真正的他,看清楚他的灵魂深处,但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推落肩上的大掌,淡淡地道:“我不认识你!”
※※※※※※※※※
几抹云伴着一轮上弦月,像极了一片月光海。
风桃花卧在榻上,攀着栏杆,侧首望着头顶上的弯月。
从失魂落魄地离开沉香阁回到她的房间沁香阁,她晚饭也没用,一堆姊妹们陆陆续续地进来关怀,她却视而不见地只看着那一片月光海。
月色下沉,这一夜,向来好吃好睡的她,没有进食和合眼,只维持着一样的姿势,似傻还无魂。
秦嬷嬷进来,半热半冷地道:“真是笑话,我怡红院的姑娘居然爱上明月楼的小子!你想学嫦娥奔月,不如把心神放在研发《月舞》,让举世的人都知道张狂舍了你这块宝,是个天下第一号笨蛋?”
见风桃花完全不理会她,又无趣地走了。
风桃花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把面具摘下,只是想让月光照照她长年见不得光的脸。
她闭上眼,沉浸着,想像自己的心中有一片月光海,那样宁静。
她忆起了——这是长大以后她第一次忆起——大漠的月亮,总是又大又圆,像极一个超大的银盘子。十三岁以前的她,在那里受尽各种生存的磨难,但她心中并不以为苦;如今吃好穿好住好,她却觉得心苦了。
旭日东升,她的发随着一丝轻微的风飞扬,她依然合目,恍惚地沉浸昨事,直到怡红院外头有人大喊:“好漂亮的姑娘!”
她不知那人口里的姑娘指的是她,但从此“风桃花不是丑八怪,而比风桃芸更美”的传闻不脰而走。
从此,她取代风桃芸成为怡红院的花魁,艳冠京城群芳。
※※※※※※※※※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
自从风桃芸入洛阳王府正式为妾之后,风桃花成为怡红院花魁已三个月余。每晚都有高官达人捧着万银要成为风桃花的入幕之宾,若要再欣赏她的月舞,则要再追加一倍的价钱。
秦老鸨数银数到手抽筋之际,光是怡红院的门槛就换过三遍。
就怪那些色胆心急的火山孝子每每来总是眼巴巴地望着楼上,忘记得先把脚一跨才能进得门来,害得她得一改再改,以免过高的门槛老是让他们跌个狗吃屎。
“王公子,桃花说今天不接客,你还是请回吧!”
“秦嬷嬷,你就替我求求她。”王霸人如其名,是京城里有名的恶霸,但这会儿不但没有半点嚣张之气,反而低三下四地哀求秦老鸨。
他见眼下多人,凑近秦老鸨耳旁道:“上回我被她伺候得销魂,,我回去每晚作梦都梦见与她翻云覆雨。”
“要死了!你跟我说这个干嘛?”秦老鸨轻捶了一下王霸,捂嘴轻笑。
“你不让人买下她,她又名气大、客人多,这回总该轮到我。”
“王公子,依我看桃花恃宠而骄,你就别要她了,改换个姑娘。”秦老鸨故意吊人胃口。
果然,王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秦嬷嬷,你这不是存心要我的命吗?我只要她!求求你、求求你……”堂堂一个地方上的恶霸,这会儿落得哈腰鞠躬的地步。
“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去试试看。唉!可是最近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来来回回走得脚都痛了,请大夫看了好几回呢!”秦老鸨明里哀痛喊苦,暗里则是要对方多打赏银子。
“我知道嬷嬷的意思。来人,把金子交到秦嬷嬷手上。”王霸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