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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伟以为杜喻误会,忙要解释。却听她淡声道:“你不是每天晚上都来病房看我了吗?我的情况怎么样,你不也是都看到了吗?”
“小喻,你生气了?”
“没有。”杜喻摇摇头,看着面前那个小心翼翼的男人心里有些感伤,忍不住道,“齐伟,你没有必要这样的。其实……”
“其实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插嘴打断她的话,可能是潜意识里不想听到任何不愿听不想听得话吧!
杜喻摇摇头,叹了口气,把头偏开不再看他:“齐伟,我这段时间真的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
“小喻,跟我回家好不好?”齐伟突然而至的话,再一次打断了杜喻,她对上齐伟的眼,目光里满是乞求。久不见杜喻回答,齐伟学着贺文琅那般蹲下,和杜喻保持视线上的齐平,真挚地拉起她的手说道:“小喻,我知道,之前做了很伤你的事情,那个孩子……我也是很想的。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生活在一起,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齐伟……”杜喻看着他,她受不了他这样刻意的示弱,想要把手收回来,可惜被他握得紧紧的。“齐伟,不可能了,我们真的不可能了……或者应该说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的。”稍稍停顿了下,杜喻慢慢说出后半句来。
齐伟手里一顿,力道送了,杜喻趁机把手收回,十只交握放在膝上。
“为什么?为什么?”齐伟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不住回荡,他还记得就在刚才看到空荡荡的病房时,他还以为她已经走了,心里头瞬间像是被什么敲去了一块,也变得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失落和失望相互交织。可当他看到她,拉着她的手诚心诚意请求她回去的时候,她怎么能这么说呢?“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的”——这是对他们共同生活过得两年多的生活的全盘否决啊!是他回想起来觉得最是安定稳妥的两年啊!也是他目前最急于想要回到的生活啊!可她为什么要否决呢?
杜喻不忍看他的神色,却还得硬着心一字一字把话说下去:“齐伟,我还是那句话,我很感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可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一场公平的交易。现在一切都到尽头了,你我的协议各自完成,也是时候好聚好散。”
“不可能!”齐伟忽地咬着牙说出来一句,瞪大眼睛盯住杜喻,“我不相信我们之间就单单只是一个协议,我爱你,想要和你在一起,难道你都感受不到吗?”
“我……抱歉。”
杜喻迟疑了下,正是她这片刻的迟疑让齐伟有了信心:“小喻,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好好地照顾你。我能保证我会好好待你,绝对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了。跟我回去吧!爸妈他们都很想你,还有英姐他们。”
扯着杜喻的手不放,齐伟只觉得是突然握了一块冰在手里,他有种冲动,想要用尽自己全身的热量将这冰给融了。
杜喻望着他动情的面容,终于理智拉回了她的冲动,她艰难地摇头,淡声拒绝:“不可能的。齐伟,在如今这个情况下,你我互相遍体鳞伤,还要继续下去吗?我们都不年轻了,是时候要好好考虑每一个决定,不能再轻率了。”
“所以呢?”
她听到一个轻飘飘的声音,明明是带着无限怒意的,可偏偏就轻的像是一片羽毛晃晃悠悠地落下。咬了咬唇,杜喻轻声继续说下去:“所以说,离婚,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说来说去,你还是坚持要离婚。”齐伟痛苦地闭上眼睛,手里面握着的是刚刚有了点温暖的手,他舍不得啊!为什么偏偏要在他有所感觉的时候离开呢?
杜喻看着他的神色,边想着措辞,边说:“齐伟,放手吧!趁现在一切还来及,放手让大家都好过吧!”
“不!我不要放手!凭什么要我放手呢!”齐伟霍地睁开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杜喻,在他的瞳上映出她的面容,“我不会放手的,小喻,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就不会再放手。”
蓦地想起当初林医生对齐伟的评价,杜喻怔了下,随即道:“你不愿意放手,我还是要收回手的。齐伟别让我恨你。”她就这么淡淡地说着,可齐伟偏生就觉得一冷,尤其是握着的手,就像是一团冰疙瘩,刺得人骨头都疼了。
“杜喻,你这是在逼我。”他红了眼睛,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最想要珍惜的人,会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一切的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
杜喻闭了闭眼,强笑着道:“不然我要怎样?你可别忘了,我的腿是怎么残了的,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了。”她每说一句就看着齐伟的脸色白上一层,却还要坚持着说下去,“我之所以答应你跟你结婚,完全是因为我走投无路了,婶婶说得对,我这样子的一个人,还能做得了什么呢?没工作,没能力,就连行走都如此困难,谁还会用我?而你呢?你需要逃脱出相亲的烦恼,你宁愿用自己的婚姻做赌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结婚,以求换取两年的太平日子,还专心在你的工作上。只能说我们是一个周瑜,一个黄盖,愿打愿挨,又或者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是那样的,我……”齐伟要辨证,但杜喻不给他机会,飞快地截断他的话:“怎么不是?我们不过都是把自己的婚姻卖了,换取各自最急切想要的东西罢了。”
“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是怎么样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得这样不堪?”齐伟有些明白她的做法了,可他还是不明白。
杜喻笑了:“你也知道不堪,好一个不堪啊!既然你都这么认为的话,那为什么不索性结束了、了结了呢?这样岂不是干脆利落得多?”
“我喜欢你啊!”
“喜欢?”杜喻淡笑,“你喜欢的只是一个片面的人物,你只是喜欢上了那一瞬间的感觉和新奇罢了。”说着杜喻忽然之间就觉得疲惫了,她摇摇头,声音低了下去,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刻她的伤感,“齐伟,喜欢和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你真的了解又分得清吗?你对我了解太少,你只不过是先前怀着对我的愧疚想要弥补我一些才选择找我假结婚的,然后通过长久的生活后,你又看了那些碟片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我,你才产生了这份心思。你以为这就是爱了?不过是你起了新鲜,好奇了罢了。这样的感觉又能维持多久呢?”
叹口气,对着木然的齐伟,杜喻涩声做着最后的劝解:“好聚好散不好吗?难道一定要落得及尔偕老,老使我怨,这样的下场难道会更好吗?”
“你知道这不会的。”齐伟不及消化杜喻的言语,他只凭着本能来反驳她的话,可是这样的话听起来又多多少少显得苍白了些。
“呵呵,真的不会吗?”杜喻低声笑着,略带沙哑的笑声听得人心头止不住的慌乱,杜喻像是听到最大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笑了好一阵,她才质问道,“齐伟,你拿什么来保证呢?你又何必一错再错。”
保证?他能拿什么保证?齐伟一下子没了话说。
承诺往往很是轻易,简单的一句话,可以许上一生的诺言。
可是能用什么来担保这承诺不会改变,始终如一呢?
第卌一章 逼问
缩在床上,杜喻拥着被子,前面的小桌子上还摊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满篇的文字她看在眼里,却到不了心上。
明明很是疲倦,眼皮耷拉着只想快点休息,可偏偏又睡不着。
其实是怕一闭眼就会看到齐伟满脸失落不安的表情吧?杜喻暗笑自己,把头埋进被子里。
下午的时候她是那样狠心决绝地要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生生拉开,陌生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而他……杜喻忍不住喟叹一声,印象里面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寥落的神色,一直以来他都是如阳光一样的存在,无论在哪里都牢牢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骄傲如他近乎是折了所有的傲骨来找自己,可自己呢?
“齐伟,你根本就无法保证你所说的话,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建立在你想当然上,你所谓的幸福虚无得根本触碰不到。”
“你爱上的是一个影子,一个片面。与其说是我,还不如说是我曾经历的一些事情吸引了你,让你觉得好奇,好奇地想要去探索,就像一个小孩子对未知的事情充满兴趣。”
“可你有没有想过当这兴趣过后剩下的还有什么呢?是像你说的那样子的幸福?不!是索然无味后的厌恶和后悔。”
多么狠绝的话啊!尖锐刻薄地像是一个女巫在放言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