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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杜喻松开鼠标摇着轮椅往客厅去,看到齐伟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来。杜喻皱皱眉,隔了这么段距离她还能闻得到齐伟身上的酒味。
“喝酒了?”
往沙发上一倒,齐伟整个人懒洋洋地,眉梢眼角上携带着说不出的疲倦。
听到杜喻问他,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动手把已经被自己扯散的领带彻底解下:“陪客户应酬去酒吧喝了点小酒。”
都这样子了,还能是小酒?杜喻明显不相信齐伟的说辞,但她也不拆穿她。只动身去厨房泡了壶茶端来:“这是解酒茶,你快喝了。”
杯子递到齐伟面前,一时累得懒得动手,他侧头就着杜喻的手喝。不意齐伟会有如此举动,杜喻怔了一会,才想到慢慢抬手好让他把一杯热茶全都喝下去。
“还要吗?”端着空杯子,杜喻一时变得不自在。
“不用了。”齐伟摇头,对她笑笑,“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嗯。”看了齐伟一阵,确定他不会有事,杜喻才轻轻应了声,摇动轮椅要把空杯子放进厨房去。“小喻……”齐伟的呼唤让杜喻的动作慢一拍,她疑惑地回头看他。
齐伟其实很好看,长相随罗艺茗的多些,但面部尤其是下颔的线条跟齐先宏一模一样,凌厉得像是用刀削切出来的一般,凭空让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份威严。而他现在就随意地躺在沙发上,陷进去一大块,丝毫也不顾及一身高档西装会弄出皱褶,全身散发出一股慵懒华贵的气息。
察觉到自己脑子里面莫名其妙的想法,杜喻把这归结于最近实在是太无聊了,显然忘记了这段时间频繁发生的小插曲。
就在她准备再次摇动轮椅的时候,齐伟开口说:“小喻,我想跟你聊聊。”
“噢?今天不早了,你先去洗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杜喻直觉地想要逃避。
齐伟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仰头直直看着天花板,不理会杜喻的话,径自说起来:“我今天打电话给古律师了。”说完这一句,他停下,刻意去看杜喻,果然看她没有动作地停在原地。嘴角勾出抹苦笑,继续说下去,“古律师说他最近有个大案子在处理,我们的事情暂时忙不过来,他又不放心托付给其他人。所以就要你再等上一段时间,他把手头的案子处理完了后,就会把我们离婚的有关协议订好拿过来。”
一口气说完,他听到杜喻轻轻“嗯”了声,跟着开口说:“这样子。”
她说“这样子”的时候不带任何语气感情,纯粹只是一种应答方式。齐伟知道这一点,但他这个时候更希望杜喻能够有所表示,而不是这样冷冷静静地说上句“这样子”来结束。
这样想着,他突然张口,不经思考地问到:“小喻,我不明白这两年来我们虽然是属于协议婚姻,但一向还算和睦,这次你为什么突然间这么想要离婚?”
他等了又等,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的,就在他以为杜喻不会回答他问题的时候,听到杜喻的声音轻飘飘传来:“这个很重要吗?”
“至少对我来说是的。”
又是一阵静默,杜喻慢慢把词语串连好,才说:“其实不管我现在提不提这个问题,我们之间的时间也只有两年而已,现在我提出来,不过是想要提前预备好回去过日子,毕竟……呵,毕竟这样的好日子过得多了,要回去可能还真有些不适应。”
“谎话。你在骗我。”齐伟不知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后,俯身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呢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谎吗?”
他突然的举止,让杜喻不由地将背脊撑直了,从耳朵到脊椎一路沿着神经下来都是一片麻麻痒痒的异样感觉。杜喻下意识里想要挣开,却被齐伟搂得更紧,性感的薄唇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并不是喜欢享受的人,你主动要求辞去佣人,承担家里的家务。一年到头除开去看爸妈和你舅舅舅妈外,也不见你穿过什么好衣服,更别说是出去买了……”
“好了。齐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杜喻大声打断他的话,强自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一个外人老在我面前晃悠,才要辞掉她的。你说衣服的事情,妈每次带我出去都买了不少的衣服,我一个人懒得出去,自然不会去买了。是你太看得起我了。”她说着,强行从齐伟怀里挣开,摇着轮椅干脆想要逃进书房里去。
“小喻,为什么你的心事从来都不敢坦白呢?”
齐伟在她背后说出的话,让她动作停滞,片刻她抛出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齐伟抢在她前面先一步跨进书房大门,死死盯住她,认认真真地说:“小喻,我不知道你的曾经,你也没有跟我说过。但我想我们是不是能够……”
“你这算什么?”杜喻怒谒难止地生生截断了齐伟的话。她直视齐伟的眼睛,向来风波无痕的眼眸里有什么在涌动起伏。
齐伟没想到杜喻会问这个问题,乍一听,顿了好久,边想神色边不断变化,终了才挤出这样一句话来——“我……我想是朋友间的关心吧!至少我们也当了两年的假……”话到口头,向来在商场上能言善辩的齐伟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接着说下去了,那样的关系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形容呢?
看着齐伟为难的面色,杜喻苦笑出声:“谢谢,我不需要。”
说完她伸手推开齐伟进到书房,咖啡色的门在她身后轰然合上。来不及让齐伟做出任何反应,头脑里只反复回荡着她的话“谢谢,我不需要”。在她从自己身边过去的一霎,齐伟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小射灯的照射下,他似乎看到杜喻低垂的眼角有什么在晶莹闪亮。
错了吗?这样子的做法还是错误吗?他无声地问自己,想不明白他出自真心的关怀为何就是得不到那个人的认同和接受。
她说“谢谢,我不需要”。客气而淡漠地将自己所有好意统统拒之门外。
第十章 发现
一扇门能有多厚呢?
没有多厚,也就是一层木龙骨架子外面再夹上层饰面板,三厘米左右。
一扇门能隔绝什么?
视线所触及到的范围,还有就是声音的传播。
此时此刻的杜喻背靠门板,疲乏无力,也还有别样的心思想着另外一种答案,能隔绝到的是另一份温暖和关怀,是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怜悯和施舍。正如她现在的做为一样,用一扇门将齐伟挡在外头,将他所有好意统统拒之门外,不肯接受。
其实是不敢接受啊!这样多的怜悯沉重到她无力偿还,她只能故作坚强地落荒而逃,不敢回头多看一眼,因为清楚地知道灵魂深处的自己是多么软弱。
终于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也得到了最终的答案,和预料中的一样,并没有多大差距。
想到这,杜喻忍不住紧闭双眼,仰头想要将涌出的泪水倒流回去,就像是自己从未哭过。
从未怀抱期望,也就不会收获伤害。可笑自己自认聪明,到头来还是犯了这不该犯的错误。
杜喻暗自骂着自己愚蠢,边动手把脸上的泪痕擦去。待心情平复一些后,她才摇动轮椅往书桌那边去。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她一样,内心深处的各种情绪汹涌爆发,叫嚣着想要喷薄而出,对于这样的感受,杜喻曾经很是熟悉,也常常沉淀其中,不可自拔。可没有想到的是,时过境迁多时,这样的感觉又一次光临了她,而且感觉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
这该叫荣幸吗?杜喻哭笑不得,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抛弃她而去的在她最落魄不堪的时候又重新回来了。这叫什么?塞翁失马?否极泰来?
下一刻,杜喻突然什么都不想了,移动鼠标在之前打开的博客页面上方点下那一把叉,之后点开Word文档,双手安静地放在键盘上。动作迅速,流畅得不知练习过多少次。
深吸口气,仿佛即将做的是将最神圣的事情一样,杜喻神色虔诚,全然不见之前的软弱伤痛。一切似乎已经顺理成章了,可就在杜喻动手飞快地按下一串字符时,她手上一顿,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往轮椅上倒去。
还是做不到啊!
头脑里反复想起的是以前自己掷地有声的话“我杜喻才不稀罕,如果要我妥协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干了!”“走就走,我不稀罕!”……
一字一句,还依然清晰如昨日,只是时间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那段青春张扬的日子,已然落幕。
倏忽之间,仿若再也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