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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若愚蒙住儿子的眼睛,自己也闭上双眼,不敢直视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有呼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血的腥味令她一阵阵作呕……
* * *
“她受伤了吗?”
龙琛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室内回荡着,他透过一面透光的丝绸看着另一个房里的佟若愚与雍纶。
丝绸经过特殊的织法,从另一个房间看过来,只是一幅寻常的山水画,但是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却可以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是,在躲避敌人的追杀时,为了要保护小王子,她右小腿被利石割伤,太医已经处理过伤口,说应该没有大碍,不过,因为是被石头所伤,伤口的边缘不平整,只怕会留下难看的疤痕。”黑衣男人揭下了布巾,是容牧远,是他带领着一群精锐的军队前去营救佟若愚。
但一切并非意外,自从莽古泰在狱中自杀的消息传到龙琛耳里,他就命令容牧远必须暗中保护她,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事情发生。
龙琛闻言眸光一黯,“传朕的命令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许在她的身上留下伤疤,否则朕绝对不饶,听见了吗?”
“是,臣一定会转告太医皇上的旨意,要他们务必办到。”容牧远拱手领命,抬眸看着主子以极深沉的眸光看着另一个房里的佟若愚。
“那男童就是她的儿子吗?”
闻言,容牧远有半晌的迟疑,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吞回肚里,点了点头,“是,那男童就是雍纶王子,是她七年前生下的儿子。”
一瞬间,在龙琛胸口的疼痛是如此地剧烈而且真实,不容许他否认,他敛眸定定地看着雍纶,也同时看着与儿子说话时,表情无比和悦的她。
“我们不会有事的,相信母妃,好吗?”她笑得好温柔,一双看着儿子的美眸之中盛满了怜爱。
“嗯。”男孩用力点头,脸上挂着对娘亲的喜爱与信任。
龙琛看见了他们母子两人的默契十足,以及不言而喻的情感,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年的他俩,只是昨日已矣,再不可追。
容牧远望着主子抿唇不语的阴霾侧颜,几乎可以从他深不可见底的眼神看见肃杀之气,他心里非常明白,那么多年来,主子对若愚所生的儿子一直抱持着敌视的态度。
“皇上不出去见她吗?”
“朕会见她,但不是现在,她不会希望让朕见到她现在的狼狈模样,所以朕现在不想见她。”
“微臣可以问皇上心里正在盘算的事情吗?”就算他心里清楚身为人臣的分际不能逾越,但是这些时日以来主子的行动太不寻常,总是教人忍不住担心会有事情发生。
“依你来看,你以为朕的心里在想什么?”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龙琛挑眉回眸。
“回皇上,微臣不知,也不敢妄自揣断。”容牧远看着主子,看见了他眼底深不可测的阴沉。
龙琛看着跟随身畔多年的近臣好友,扬唇勾起一抹浅笑,笑意浅薄得透不进他的瞳眸深处,他回过头,将视线重新定在佟若愚纤细秀丽的脸蛋上,忍住了不出声叫唤,却忍不住想要将她脸上那抹微笑据为己有的渴切。
第七章
早该猜到是他。
佟若愚站在书柜前,手里捧着一本从小就很喜爱的书本,原本看得入迷的时候,听见了门外小厮的敬唤声,她侧过美眸,看见了一尊高大的男人身影逆着光,走进了书肆。
好半晌,她立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看着龙琛俊美的脸庞,勾在他唇畔那抹熟悉的浅笑,虽是逆着光,但他那双深邃的瞳眸仍旧闪着光亮,直直地盯住她不放。
她早该猜到救了他们母子的人是他。
这两天,她细心留意过了,这个堡里的护卫虽然都身穿寻常百姓的服饰,但是训练有素的身手,以及阶级分明的态度,都让她想到了当初在皇宫里的感觉,而且,这些人对自个儿的主子身分绝口不提,分明是有人给过了交代。
这时候,在书肆另一端的雍纶看见了有陌生人进来,连忙丢下手中的书卷,跑回娘亲身边,张开双臂,仿佛想围起一道墙保护娘亲。
龙琛的脚步停在他们母子面前约莫十步开外,他看着她,雪白的娇颜在光线的拂映之下,透出了如玉般的光润。
接着,他忍不住将眼光往下娜,看见了雍纶一脸戒备地瞪着他,似乎只要他有轻举妄动,这个小家伙绝对不会轻饶他。
他明明不想要看的,但是却无法按捺住心里的好奇,七年了!这七年来,每当理政之余,得到了片刻的歇息,他便会想七年前,从她身上娩下的孩儿究竟会长什么模样?
到底会长得像她,还是已经过世的汗王呢?
每回一思及此,他的胸口就会像淬了毒液般,涌现揪紧的痛苦,以及近乎发黑的丑陋妒意。
他甚至于想过要杀了这个孩子!
因为这个甫出世便让他如此痛苦的孩子,令他感到深恶痛绝,这孩子一日不除,他的心便一日不得舒坦。
佟若愚看见了龙琛的眸光一瞬间变得诡谲深沉,她心下一惊,张开纤臂将儿子抱回怀里,不管雍纶如何挣扎不依,她仍旧紧抱住不放,就像是心切保护自己雏儿的母鹰,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的亲骨肉受到一丁点伤害。
“母妃,你放开我,你不要这样抱着我……”雍纶气闷地喊着,年幼的他只觉得气氛古怪,依旧不能洞悉娘亲的苦心。
“他是你儿子?”龙琛开口,嗓音轻慢徐缓。
是的,是因为她。
他憎恶这个孩子的存在,是因为她,但是,无法下手杀了这个孩子,同样也是因为她。
瞧,她是如此地保护自己的孩儿,在她那一双回望他的美眸之中,透出了坚定的光亮,仿佛在告诉他,如果对她的孩子不利,就算是他,她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必了!
在他们之间已经够多仇恨了,不必要再多添一椿。
“是。”佟若愚的心在震颤,却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
“他的模样长得真好,像你。”龙琛微笑,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见到这孩子之后,他反倒不憎恶他了。
“嗯。”她点头,唇畔噙着一抹轻浅的微笑,暗自庆幸着他没瞧出儿子日渐与他神似的相像之处。
佟若愚按下了心里的忐忑,低着看着儿子,摸了摸他的头,“纶儿,如果母妃要你自己出去玩一会儿,你会害怕吗?”
“不怕,这里虽然不是自个儿的地方,不过纶儿不觉得危险,如果他们要杀咱们,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
龙琛听到男孩所说的话语,心里有些讶异,他听说当时在夜狼渡的情况十分险恶,他们母子差一点就死于乱刀之下,没想到这孩子没有半点惊慌失措,还能够镇静地剖析情势,不愧是她的亲生儿子。
一时之间,他的内心感到有些妒恨,没想到老汗王资质平庸,却生了一个好儿子,想到这七年来,后宫里的嫔妃们替他添了三个皇子,这些皇子虽然聪明,却少了雍纶的胆识。
佟若愚的手心在发汗,他为什么要一直看着纶儿?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那你先出去玩吧!母妃与……他,有话要谈。”最后,她还是决定先不让儿子知道知道龙琛的真实身分。
毕竟两国这些年来争战不断,近来虽然歇兵了,但是情况依旧是一触即发的紧绷,她觉得血缘这种东西真是奇妙,明明父子两人相隔了千里之遥,可是在“除恶务尽”这一点上,两人倒是如出一辙。
如果让儿子知道面前的男人就是中原皇帝,这小子绝对会想尽办法,除掉这个对西麝国而言最大的头号敌人!
拗不过娘亲的坚持,雍纶心里就算有千万个不情愿,最后还是乖乖出去了,因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充满危险的慑人气息,但是对于他娘亲却是没有半点威胁性。
终于,书肆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从窗门之外透入的光线悄然地在转移改变,恰似他们潜藏在心底没开口说出的思绪。
“没有想到朕会出现在这里吗?”他笑问。
“我有猜到是你,毕竟,能从那些马贼手里将我们母子救出,没有一定的本事,决计是办不到的。”佟若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若素,但只是看着他出现在面前,就已经让她心魂悸动,翻腾的心情让她忍不住泫然欲泣,上回匆匆一别,她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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