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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新年快乐……”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然后愣了愣,看了看对方,似乎更尴尬了。
祁辉走进施鲁的房间时,乐熙还歪在床上呼呼的睡着。祁辉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在床边留恋地看着他。乐熙呼吸很浅,加上一直生病脸色也并不好,祁辉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他迟疑着伸出手去探乐熙的鼻息。手抖啊抖啊,像是末期帕金森病人似的,好不容易伸出去了,却又僵在了半空不肯靠近乐熙的脸。
那双漂亮的眼睛眯了眯,眉头皱了起来,乐熙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祁辉,有些奇怪的叫了他一声:“哥?”
祁辉愣了愣,放下手臂笑起来,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醒了?”
“嗯,你眼睛怎么了?红红的。”
“噢,昨天晚上熬夜熬的。”祁辉努力揉了揉,再次露出灿烂的笑脸来,“还睡不睡?不睡起来了。早上严霜他们还要来拜年呢!”
刚帮乐熙穿好衣服,便听到门外严霜敲门的声音。很快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人便窜进了房间揪住乐熙说过年好。还从包包里掏出红包塞给他:“压岁钱哦!你、翔翔还有潇潇都有的!”
“姐,我都是翔翔的爹爹了,你还给我压岁钱!”乐熙不乐意了。
“你嘛,已经被忽略不计了。”严霜哈哈大笑,眼睛瞟了瞟一旁的祁辉,“我就不信你没得到压岁钱。”
“哼!”乐熙气鼓鼓的看看祁辉。昨天发压岁钱的发起者虽然是施妈妈,但是第一个成功把压岁钱塞给乐熙的却是祁辉。于是乎施妈妈、施鲁都来凑热闹,非要给他塞压岁钱。
严霜来了简直是来了个活宝,几句话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中途乐熙说要去洗手间,本来祁辉打算帮他,但乐熙红着脸看看严霜,很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于是祁辉扶他进去之后便被乐熙赶了出来。
本来几个人在客厅嘻嘻哈哈的玩闹着,却听到卫生间东西翻倒的声音。祁辉和施鲁几乎是同时跳起来往卫生间的方向奔过去,两个人挤在门口几乎进去不了,最后是祁辉搡了施鲁一把,才抢先跑进去扶起已经晕过去的乐熙。
“乐乐,宝宝……宝宝,能听到我说话吗?”祁辉托起他的头让他注视着自己,乐熙的意识并不太清醒,好半天目光才对上祁辉,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愣在这干什么?快抱他出来!”施鲁推了祁辉一把,提醒他把乐熙抱出卫生间放到沙发上。乐熙呼吸很急促,施鲁按祁辉说的从包里找出医生给他配的药给他服下,又慌乱地翻出家用氧气面罩给他戴上。打过120急救电话,但眼看着乐熙情况越来越糟糕,最终祁辉决定开车直接送乐熙去医院。
让严霜留下来陪着施妈妈和翔翔,祁辉给乐熙裹了厚厚的毯子抱着他出门。施鲁坐在后座搂住乐熙让他仰躺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扶住氧气面罩一手握住他的手不断跟他说话。幸好医院离施家并不太远,加上一路上祁辉都跟医院保持联系随时关注乐熙病情的变化,所以一到医院便有医生等在外面,很快乐熙便被送进了急救室进行抢救。
结果很快出来了,是因为除夕那晚在外面吹了凉风受了寒感冒发烧导致的病情变化。很快乐熙便被送回了自己的病房,大剂量的输液看得人直觉心惊肉跳。祁辉施鲁两个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让他一睁开眼就能同时看到两个人。
乐熙戴着氧气面罩,一只手上打着点滴,一只手上夹着血氧检测夹,但两只手都分别被两人握住,虽然他说不了话也没有力气动一下,但看着两个人满脸胡茬的憔悴表情也不禁有些欲哭无泪。
若是自己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两个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惊一乍了呢?会不会就不这么逞强吃醋了呢?
可是,死亡太过沉重,我还想要活下去啊!
他慢慢用力回握住那两只手,虽然用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但却几乎无法令人察觉。祁辉和施鲁两个人感觉到乐熙手上的力道后立刻坐直了身子凑过去,头挨着头不约而同地问他:
“乐熙/宝宝,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们和平相处,不想让你们太担心,可以吗?
乐熙在心里苦笑。
子捷和陈松是大年初四从C市回来的。本来还打算在C市多呆几天,但一听说乐熙病情加重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买了当天的机票回了L市。等子捷马不停蹄的直接从机场赶到医院时乐熙已经撤下了呼吸机和血氧观测设备,但却一直在发烧。
子捷发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乐熙越来越喜欢照相。成天拿着手机从不同角度拍摄自己,还跟不同的人合影,然后挑选出最好看的存到他的笔记本电脑里,瞒着施鲁和祁辉存在两个分别名为“乐熙的相册”和“宝宝的相册”的文件夹里,然后叮嘱子捷一定要记得那两个相册在电脑的哪个位置。
比如,他问子捷,说我把双城我的股份送给你,再把城里那家店铺也交给你看管好吧? 你要好好学习服装知识哦!
比如,他对杨景宇说,我哥哥其实人真不错呢。要不我把他打包送你?
比如,他跟子捷开玩笑说,你有没有好的对象介绍给施鲁啊?我现在特别烦他,跟狗皮膏药似的。
再比如,他对祁辉和施鲁越来越冷淡,动不动就冲他们发火,进行治疗和输液时他总是把两个人往病房外面赶,坚决不让他们靠近半步,跟原来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截然相反。
子捷再不敢进行联想,心里像是空掉了一大块,只有忧心忡忡地看着乐熙成天自虐般的傻笑着拍照。
其实,以为除夕夜两个人一起为自己堆雪人,手握在一起陪自己照相足够让两人冰释前嫌,但这却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若是自己真的无法挺过去,那你们是不是还要带着仇怨继续生活下去呢?
请不要这样。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谁来告诉我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年后施鲁很快找到了新工作,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杂志主要以纪实文学而出名。这个工作很轻松,比以前在学校当老的时候轻松多了。每天早上九点到办公室报道,到了中午若没有事情便可以回家,让施鲁有了更多的时间照顾母亲。
上了几天班,施鲁接到了祁辉的电话,祁辉说有事情单独和他谈谈。
施鲁到达祁辉的公司时,祁辉正在开会。秘书带着他进到祁辉的办公室等待,半个小时后,祁辉终于进来了。
坐了片刻,也不过多寒暄,祁辉不紧不慢地从抽屉里取出一沓杂志放到施鲁面前,施鲁当下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施鲁艰难地开口。
“这本杂志,很有名。特别是它的纪实文学。”祁辉道。
“……你……想说什么?”
“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了,所以买了回来。《双城故事》,这篇文章其实真的很感人,不知道乐熙看了会怎么想。”祁辉叹气,脸上适时露出担忧的表情。
“我……”施鲁想要解释,却发现这很困难。
“施老师,不,现在是施大作家,你写的这篇文章中的那个男孩子,其实就是乐熙吧。但是你有没有问过乐熙,他愿不愿意做这篇纪实文学的主角呢?”祁辉紧咬“纪实文学”这几个字,声音听起来恶狠狠的。
怎么解释呢?对他说因为当初缺钱给母亲治病所以接受了杂志社的邀稿?但这篇文章的初稿其实在十月就完结了。怎么说?怎么跟乐熙说?
“施老师……我请你,别伤害乐熙……我一直舍不得让他伤心,所以任何伤害他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祁辉慢慢开口。
“你也知道,现在乐熙的情况才稍稍有了点起色,我想他可能受不了这个刺激……”祁辉开始分析利弊,“他治病这段时间,花费了一百多万才慢慢有了起色。每天国内国外最好的药物流水般注射进身体里,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他受的痛苦已经够了。”
“祁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施鲁苦笑。
“我想……请你……放过乐熙吧。”
祁辉回到医院,进门之前听到里面翔翔在叫二爹,打开门,看到乐熙靠在床头不停地咳嗽,翔翔拉着他的衣袖关切地叫着二爹。
过完年乐熙一直持续低烧,嗓子都烧得沙哑了,也断断续续咳嗽过,但都没有今天这么严重。祁辉跑过去扶住他,看到他整张脸憋得通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祁辉过来,捂着嘴低声安慰他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