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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想法在心裡缠绕,他没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唤,搬着不轻的书架直往外走。
「我叫你等一下你没听见吗?」生气地抢过书架放在一旁,他挡住吴若杰。
「还有事吗?」
「你以为这样就好了喔?还没啦!」菜鸟果然是菜鸟。
把书架又放回角落,他从自己的位置出一瓶又一瓶的漆料,递给吴若杰。
「东西做完了还要上漆,你不懂吗?这样就想搬回去这样木材很可怜,会很快就报销你懂不懂啊?还有我们工厂帮了你这麽多,没说声谢谢就想走了,礼貌两个字你没学过吗?」
怕其他师傅听见,他压低声音骂着。他知道师傅没说话,他也应该把嘴巴缝起来当作没看见,可是……可是他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尤其看他这样虐待这些上好的木材,更让他看不过去!
一气起来他便拿起没用的小木块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凋刻刀刻了「礼貌」二字,压在书架上头提醒那莽撞的傻小子。
「木头可以拿来刻东西?」
「废话,当然可以。」原本他想学的就是木凋,没想到进了工厂当学徒以后才发现木工跟木凋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想早点离开去找真正的木凋师傅,却捨不得这裡满屋子的上好木头。
「你这些凋刻刀借我一下。」没等小徒弟回应,他将书架放倒在地上,拿了铅笔在上头画了草稿,而后便用凋刻刀在上头刻了些图桉。
那是我宝贝的凋刻刀耶……
想抗议,但看见师傅的眼神时,他的嘴却怎麽也开不了口。
算了,反正这小子是师傅的「贵宾」。给的钱不多,但身分尊贵。
谁叫他是那老师傅的孙子……
师傅把工厂裡的东西全借给那傻小子已经够让他惊讶的,后来师傅还拿同样的木材切成和那傻小子的木材同样的大小,和那傻小子一起坐在地板上做个简单到不行的四层柜,当时他简直傻了眼。
师傅,那些木材不便宜啊……而且做出来的柜子你要怎麽办?
「烧了。」
「啊?」
「点几支香拜一下,然后烧了。」
「这……」师傅的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
「你身上不是挂了一堆刀子?刻些东西一起烧了吧。就当作跟师祖打个招呼。」
当师傅把那柜子搬出来时,原本普通的四层柜有了凋龙画凤的装饰,侧板和背板都刻了些东西在。他从没见过师傅拿过刻刀凋刻过,也不知道师傅有这样的手艺。师傅总说那些装饰都是无聊的花拳绣腿,比起装饰,实用最重要,因此鲜少在工作上动手凋刻,但这次却在这要被烧毁的四层柜上大作文章。
抚着四层柜的纹路,上头有几许椭圆的暗痕。
这个柜裡装的大概是师傅对老师傅的感谢吧。
不想破坏师傅的心意,在那傻小子专心上漆的时候,摸走他裁切下来的木片。因为不知道该和未曾谋面的师祖说些什麽,他索性刻了一堆他孙子的坏话。
他笨、他呆、他傻,可是他孝顺。
没仔细留意自己在上头写了些什麽。他在木片上穿了个洞,用绳子繫在四层柜上,虔诚地祭香往外头拜了拜,让华美的四层柜在火焰中崩落、消逝。
夕阳西落,橘红色的火焰带着师傅对老师傅的思念走向西方,留下暗黑的足迹。少年坚持要以自己的力量将作品运送回家,在无数的感谢过后,拉着推车、携着艳丽的落日,留下拉长的背影,走了。
在保养油乾了以后,他抚着背后的图样,温柔的笑容裡带着几许的幸福及想念。
在收到这书架时,他就发现这图样了。
那害羞的孩子怕他发现,便把这图桉刻在背后,若真不想让他发现,他大可刻在书架的最底部,大概是怕他发现,又希望他看见吧。
书架背后刻了两颗一大一小的金甘糖,在大颗的旁边刻着「父亲」,小颗的旁边写着「笨儿子」。
不完美的椭圆让这两颗金甘糖远远地看,像是两颗相贴的心。
若看得远点、看得久些,两颗糖会慢慢合而为一。
就像日后两人交握的手一般……
紧紧相依。
喜烛'限'
※文章内有部分限制级描述,未满十八岁请勿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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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父亲俩没有所谓的洞房花烛夜。
虽然在聘礼裡,他准备了一对喜烛。结婚那天晚上他也偷偷准备了一点饭菜和一些酒,想像在图书馆裡找到的资料那样给父亲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洞房的细节他也仔细去找过、温习过了。
当他准备好一切该准备和不该准备的事物,当他装饰好房间,自认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
那东风却是一进了房倒头就睡。
怔怔地看着父亲醉倒在床舖上,无论他怎麽推怎麽唤,酒量差的某人只是呜咽了声而后继续沉睡,留下他一个人眼睁睁看着喜烛烧尽却什麽也不能做。
为了这天,他还特地研究过那些令人害羞的资料耶……
想起那些资料的内容,吴若杰又羞红了脸,不愿去细想那些资料附了什麽图桉又写了什麽内容。
反正今天大概是用不上了……
抹了抹脸,被长辈们玩弄了一整天的他身体的疲惫不是只有一点,但他仍是起身弄湿了毛巾替父亲擦淨了脸和身体,替他换了身乾淨的衣物让他睡得舒服些。而后走进厨房去收拾饭桌上那些杯残狼藉,也顺便把房间裡准备的食物收拾乾淨,除了一双喜烛外,不留其他的东西。
这喜烛白烧了……
看着喜烛、抱着父亲,现在明明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却什麽也不能做,吴若杰心裡不是不哀怨的。
可是又不能把它吹熄……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圈住父亲,不愿再看那双让他越看越伤心的喜烛。
亏他期待了这麽久……
第一天不行,那第二天总行了吧?
一大早醒来吴若杰一边照顾着宿醉的父亲,一边计划着今晚该如何製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前置动作和场复他都想好了,就等晚上付诸行动。
但等到他一走出房门时,他知道,方才计划的一切全都白想了。
因为,木工师傅和他的小徒弟正扛着一堆木材在他们房门口等他们醒来。
「唷,小俩口醒了啊?昨天好不好玩啊?」将铅笔塞在耳后,木工师傅拍了拍吴若杰的肩膀后便走进房裡将所有能搬的东西全搬了出来。
「你们要做什麽?怎麽把那些都搬出来了?」
「不搬怎麽帮你们做新房?好好感谢我吧,这是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师徒俩合作无间且迅速地将房间裡的东西全部搬空,在搬到书架时师傅的手停了下来,他蹲下仔细观察着那书架,似乎是感觉到主人的细心呵护,抚摸木材的手也温柔了许多。
小心翼翼地摸着书架也小心翼翼地搬着,光凭这保养有佳的书架就值得他们丢下一切工作跑来吴家出差。不管背后原因如何,只凭着君仔是一个懂得保养木头的人,他就愿意替他们量身订做间只属于他们的新房。
在所有东西都搬出房间,而君仔也从宿醉的痛苦裡解脱后,木工师傅撕了张日曆,从耳后拿下铅笔,和几年前吴若杰走进他们工厂要求订製个书架时一样,他这麽地问了──
「你们的房间想做成什麽样?」
就因为这个原因,家裡的工程进行了两天半,工程结束后父亲还留他们下来一起吃顿晚饭,五个人一起聊到了很晚,就连平时早睡的祖母也硬撑着不睡坚持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最后是师傅不忍祖母一直打瞌睡,才提早告辞不再叨扰。
将祖母扶回房裡,替她盖好棉被、见她安睡后,吴若杰才放心地回到大厅跟着父亲一起收拾零乱的饭厅。
收拾得差不多后,他便将父亲推进浴室洗澡,虽然父亲一直说他明天早上有课要他先洗,但他仍是二话不说地将父亲和换洗衣物一起丢进浴室,而自己则拿起几条抹布弄湿、拧乾,跪在房间的新床上仔细地擦过。
他们的新床是个大通铺,小腿一半高的床从门边延绵到房间最裡面,由上好木材拼贴起来的床板摸起来很舒服,怕木材被虫啃食,在建的时候床底下也丢了一整包的樟脑丸,因此萦绕着新房的不只是木头香还有浓浓的樟脑香。
知道父亲曾去日本留学过,他特地请木工师傅建了橱柜,用来放置棉被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