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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可以讲讲我小时候的事么?”突然回头,她发现自己好像还没从萧禹口中听到过关于自己儿时的事,除了在白帝城的半年时光,再之前的事她已没什么映象了。如今越来越临近家乡,她却又迫切的想要知道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过往,那也将会成为她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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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时候……”看向窗外,神思悠远,那的确是值得回味的时光。他的眼眸亦是不自觉的放柔了,那浅藏的记忆便毫不掩饰的跃然于眼前。突然,他笑了,笑得既甜蜜又幸福,缓缓开口,幽幽道来。
“自从你会叫我哥哥开始,便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缠着我,不论是吃饭睡觉,就连我习武练剑的时候,你也要坐在一旁看着。有一日爹娘外出,令我在家好生看着你,可没想他们前脚刚出门,你便拉着我到后院的老槐树下,让我带着你树上去端鸟窝。”
犹自闭目感受着,恍惚回到了儿时,继续道:“我那时仗着学了几天功夫,便真就抱着你飞上了树头,只是下来的时候散了气,摔的不轻。而你,为了护住鸟窝,倒把自己的手摔骨折了。”
含玉偏头看向萧禹,柔声道:“哥哥当时一定很自责吧!”
萧禹点了点头,失笑,道:“我没想到你一个两岁的娃娃折了手骨不但不哭不闹,还转回头问我‘哥哥摔痛了吗?不哭不哭,萱儿给你吹吹。’”
含玉诧,失声道:“哥哥当时哭了!”
“是阿,看着你那小手上的斑斑血迹,我吓坏了,谁知道你却把那个完好的鸟窝递到我面前,说是把它安在屋檐下,鸟儿就不会被风吹日晒了。”
含玉亦是忍不住失了笑,她想,若换成是现在,她也会这样做吧!转念又问,“那爹娘回来,哥哥怎么办。”
“你不哭不闹倒是把娘吓得哭了好久,爹本来要揍我一顿,可是你那一副谁敢打哥哥我就跟他拼命的模样倒是令爹哭笑不得,后来爹就罚我闭门思过一个月。”
“哥哥,这些年你一定找我找的很辛苦吧!”抱臂倚上萧禹的肩头,心头苦涩难掩,想她这些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即墨,却也不想萧禹为了找自己得吃多少苦。
“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好。”伸手按住她的手背紧了紧,当年因一时的疏忽才导致他们兄妹失散十五年,现在寻回来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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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谣静却是睡的多醒的少,就连同坐一厢,她照样能美美的睡去。直到抵达渔阳,她犹自大梦初醒,看了看两人,呵笑着,道:“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你可以继续留车上睡觉,没人会赶你。”竟自将含玉扶下车,萧禹却未有好气的丢了句。
“我睡够了,等等我。”扶着车厢竟自跳下车去,追着前的的两人跑了上去,“这就是婆家了。”三人驻足一破败的庄院前,谣静犹自开口说着,没有什么不满,却是更显兴奋。
萧禹不甚喜悦,他倒宁愿谣静像在车内那几日一样,醒着的时候总是比睡着的时候令人讨厌。
近来谣静亦是越发面皮增厚了,对于萧禹依旧不甚待见的态度她倒是越来越无谓了,反正跟着,他迟早有一天要接受。
含玉却觉好笑,这样的两个人,真的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又缄口不问他们之间的事,毕竟萧禹不喜说他跟谣静之间的事。
他们只是在庄院前驻足了一会儿,并未进到里面,萧禹带着她们又去到了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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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一片空地上寸草不生,就连方圆之内亦是没有半株绿荫。这个地方视线极佳,对于山下的城市一览无遗。空地之上赫然静置着两座大小一至的坟墓,周围亦不见有寸缕杂草,许是经常有人打扫的原故。
行至墓前,两方汉白玉墓碑上未见半个字迹。这不禁又要令人臆测,谁人这样粗心。
见状,含玉愣然转向萧禹,想要问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眼中早已噙满泪花,这会儿再见此景,更是默默的淌着热泪在墓前跪下。
萧禹亦在含玉身侧跪下,看着面前的两座坟墓就像是又看见了他们一样,他笑了笑,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难得的轻柔,“爹,娘,孩儿不孝,时至今日才将萱儿寻回。从今往后,孩儿会将萱儿保护好的,你们放心。”
“爹,娘……”含玉亦是痛呼着叩伏在地上,声音早已哽咽,一时悲恸的难再说出一句话。
萧禹竟自将含玉扶起,轻拭着她的眼角,展颜一笑,“傻瓜,回来了,该高兴才是,你这哭哭啼啼的该让爹娘伤心了。”
含玉忙又握住萧禹的手,甚是不解,“为何墓前空碑,这让爹娘地下怎安生。”
是阿,不孝的子孙才会对先人做出此等行径,且不论其他,单以此就可逐出家门,死后不得入本家宗庙。
萧禹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转身踱至山边,看着远方,一时默然。
“为何?”含玉却是非要得出个所以然,见萧禹默不作声,便就追至身后,又问。
幽然的叹息声从萧禹的口中传来,犹自隐忍着,淡淡道:“当年那近乎毁灭性的一役使得不落王朝几乎覆灭,爹是主导者,事败后落井之声四起,景帝更是为了以儆效尤,决议以渔阳为首的代君,云中君,湘君,乃至越君处以极刑,而渔阳所有参与谋反之辈不论身份地位,皆处诛族之罪。”
但听萧禹毫无情绪波动的述说,含玉咬了咬唇角让自己不至哀恸的痛哭出声,别过头,却是忍不住泪涌如柱。
萧禹继续道:“危急时刻,虔忠将军以自己的一对儿女换了我们,乐先生与斐将军各自带着你我连夜出逃,可,当我们逃至国境之南时,斐将军却在路上不甚与你失散。”
“斐将军也是因为此才上落霞寺出家,他觉得对不起爹娘,更无颜面对为此而牺牲的虔家子女。他虽然一直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当时被大批追兵围捕,若不将你藏匿,成擒必是两人难逃。只是,当他回去找你的时候,你早已不见了踪影。”
“事后我们暗地里散发了一批死士在南地方圆百里搜寻,可使终没有你的半点音信。待我们回到渔阳,已是两年之后,乐先生通过一些江湖朋友,将爹娘的棺椁迁回了渔阳。当时王朝内仍是不遗余力的四下搜捕着各地叛君的余党,乐先生始终不敢在墓碑上落款,生怕让他们寻出蛛丝马迹。自那以后,他便带着我离开了中原,去了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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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将这一段辛酸的历程道出,萧禹亦早已泪沾满面。不是不会伤心,不是不会落泪,更不是不记仇恨,只是这么多年时光已令他看开了很多事,争那一时的名利不如纵马江湖来得痛快,这天下谁爱争谁争去,他不稀罕。如今已寻回了含玉,他再也无所求,只要将她带去关外避世,此生便也无撼。
一阵残风卷过,天地之间悄然了没入了黑暗的怀抱。薄雾亦是在悄然胧住了整片山间。依稀的,还可听到一个微弱的脚步声从蒙胧中走来,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渐渐在薄雾中显出形来,看着又让人觉得是个熟悉的身影,他就那样径直朝着山地里走了过来。
来者不善
依稀的,还可听到一个微弱的脚步声从蒙胧中走来,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渐渐在薄雾中显出形来,看着又让人觉得是个熟悉的身影,他就那样径直朝着山地里走了过来。
他就那样径直走到了空地上的坟墓前停驻了脚步,他就那样盯着两座坟墓定定的看着,他甚至未转眼看一看身后惊诧的几人。
恍惚中,似听到含玉难以置信的低呼了声:“无尘哥哥。”
萧禹似有戒备,此时,此地,出现了此人,这都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在他看到无尘的时候就拉住了含玉,拉到了谣静身侧,带她离开这里。他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与谣静对上眼神的时候,他似乎是这样示意着她,而谣静也似乎能读出萧禹的心思,在这个时候却也冷静的尤显沉敛,拉起含玉便往下山的路走去。
无尘仍未有动,双眼依旧看着空碑出了神,仿佛还有一些说不出的了悟。多年的疑惑,在看到这一双坟墓时,便都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