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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三人便在矜若处住了下来,因为我留了下来,所以崤莫是不可能离开的,倒是胧月,在住下来十余天后,忽然便跟我说他耀月门有要事处理,便回了去。我也没有多问他什么,只让他干脆直接回去耀月门,跟着我也没有什么乐子可循了,一则我要在潼岭治疗眼睛不知道到何时,二则,即使治疗完毕了我也是要回邺都的,他长期这么跟在我身边也是不方便,三则,他堂堂耀月门的门主,多接几个任务,多赚几个钱,那才是正事,跟在个同行身后干什么?
但是他却一口回绝了,坚决地说了句他一定会回来的,还让我不许偷跑,他回来了如果没有看见我他就让他耀月门的人在外面乱杀人然后说是我天门干的,然后专门抹黑天门唱衰门主。这种无耻之极的话也只有他能说出来,不过我听完之后居然毫不生气还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挺可爱。
接下来的日子是矜若正式开始深度治疗的日子,我被带到了在竹居后面那片大竹林子里面一个竹屋里,双眼被蒙上,除了治疗之外,其余时间都要敷药在上面,几乎是一直处于一个黑暗的世界。
住进竹屋之后,连崤莫都没有见过我。矜若曾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见他?
我摇摇头,淡淡笑道,不见还好些。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被那辛辣的药汁刺痛得眼睛泪和汁液沁流满脸的样子,不想让他看见我满身都是针扎的痕迹的样子,更不想让他看到我胸口的骨头从微微显露到明显凹陷的样子。
治疗的过程很痛,但是我只在被药汁刺激眼睛的时候才会流泪,其他时候都是紧皱着眉头忍耐了过去。
有一次,矜若收起那支足有3存长的扎骨针后,看着脸色发白紧咬双唇的我,轻声叹息:“姝儿,你竟能忍到这种程度都不流一滴泪……”
我深深吸口气,强扯出抹笑容道:“我不爱哭,在人前哭,给我的感觉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我每天每夜都在黑暗中,矜若治疗的时间没有规律可循,她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
直到有一天,那长长的针骨针扎遍了全身的穴道后,我被痛得晕了过去,坠入朦朦胧胧的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觉得自己在梦中那无边的海洋上漂浮,有溺水的沉重也有漂浮的虚空……
在那无边的海洋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我挣扎着,想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直到被吞没……水涌进眼睛……很涨……很麻……
我猛然一睁眼,手下意识地往眼前一挡,喃喃自语道:“怎么连个蜡烛的光都那么刺眼……”
话一出口,我噔一声便坐了起来,这才看见了坐在旁边的矜若,估计是守着我守得极累了,爬在床边的竹制小几上睡着了。依旧是记忆中那一个淡雅的浅绿,从前纤长细致的手指开始有些起皱,指甲也有点微微发黄,没了少女时期的青涩淡粉,目光一路向上,她的脸几乎没有变化……才想到这,矜若这时便猛然一抬头,对上我的眼睛。刚刚才说似乎没有变化的脸,在她的眼睛弯弯笑起来的时候赫然出现了几根浅浅的鱼尾纹。
“姝儿,你能看见啦……”她轻轻地问道。
我点点头,对她灿烂一笑,她一愣,伸出手来想摸我的脸,“姝儿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笑过……”却在碰到我脸的那一刹那仿佛自己手指碰到了火般迅速得缩了回去,她笑得有些苦涩,“对不起……你眼睛没事了,我有些忘形……”
我看了看她的手,伸出手把她那缩到一半的手抓住,然后往脸上一贴,轻轻摩挲。
“矜若师傅,你想摸就摸,你这次救了我,摸把脸还有什么不行的。还有……我爹他说他很是想念你呢……矜若师傅你什么时间有空……就上沧月山看看那不安分的吧。”
矜若看着我的眼睛闪了闪,缓缓地把手抽了出来,放到我的头上,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我顺这目光看过去,浑身一震,我那头原本乌黑得发亮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雪白一片。我垂下眼,拾起一撮,细细看了一会儿,抬起头跟矜若笑道:“白色好呢,我最喜欢的颜色就是黑色和白色。从黑色换成了白色,可新鲜了。我喜欢。呵呵~”
矜若看着我的眼睛明显带了湿气,轻道:“你来的时候只是斑白,这段日子天天用药,身子也耗了大损,便越发地白了……”
我呆了呆,斑白?我来的时候头发就斑白了?我明明记得在耀月门的时候我的头发还是只是发红而已……那开始由红转白就是在我那时昏迷开始的事了?
之前一段时间一直是绰在帮我料理头发,他不让别人碰,事实上除了他也没有人会做。他总是吹嘘自己连什么飞天髻坠马髻都会梳,我却只肯让他帮我盘个最简单的长发辫,那简单,而且方便……
他那几天帮我梳理着头发时,看着那一头斑白……该是什么心情……崤莫和胧月在路上看见我披散着那头斑白的头发在街上仿佛很快乐地凑热闹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们居然一句都没有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自然……
一直沉默地看着我的矜若起身,倒了杯水给我,等我喝完了,她把杯子接过,放好,又把我压回床上叮嘱道:“你眼睛刚拆药,还不能那么快见强光,所以你还是呆在这竹屋子里,每天出去一小段时间,慢慢让眼睛重新习惯,切勿急躁。还有……你的身子……还需要细细调理调理……”
我点点头,对着转身出去的矜若说道:“师傅有时间,还是去看看爹吧……娘……去太久了。”
矜若走到门边的身影顿了顿,一句低叹从风中透过缓缓关上的门扉传进来。
“我有何脸面去见他……”
眼睛能看见东西后,日子过得就有数了起来,一天,两天,三天……从养眼睛,到疗养身子,矜若总是告诉告诉我还没到时间还需要治疗身子还没有大好,于是每天那刺骨锥心的三寸扎骨长针还是没有停下。
刚开始的时候,我看着矜若在施针时那微微沁出汗珠的额际,总有种母亲的错觉。有一次,我在针灸的时候白着张脸跟矜若撒娇般地说:“为什么我眼睛都能看见了,但是还是要扎这种鬼东西?矜若师傅,姝儿很痛。”
矜若一听这话便眼眶泛红,温声软语地哄我,让我忍忍,很快就好了。
我盯着她看了看,便再也没有叫过一声痛了。
数着手指过日子,在把十只手指轮了三遍多之后,在一个天气不是很好的早上,我安静地坐在竹居里面,手里把玩着那十数粒红玉珠子,眼睛却盯着竹居外面的那片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林子,今天的风很大,应该会有雨……
正这么想着,便听见推门的声音,转过头,笑笑地看着矜若进门,她今天没有带平时给我送饭的那个藤篓子,而且比平日都要来得早些,我稍一思索,忽而眼前一亮,笑弯了眉眼问道:“矜若师傅!我能出去了是吗?”
矜若轻轻一笑,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尖,道:“你这鬼灵精,观察力倒是强得很~”
我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自动自觉地把手伸出来放到矜若面前,开心地说:“来来来,矜若师傅,赶紧帮我把最后一次脉,把完了我也就解放了~”
矜若一愣,纤长的手指轻抚上我的手臂,脸上尽是心疼。我跟着矜若的眼神看去,睫毛轻轻一颤,嘴边那抹笑又深了深,反手抓着矜若的手摇了摇,嚷道:“矜若师傅!快呀!我等不及了~在这里呆了三个月,霉球都长满身了!”
矜若被我抓着的手微不可察地轻颤了颤,脸却笑得开怀,把手抽出搭在我的脉门上,笑道:“小的时候若有现在一般的活泼,师傅们就不会老是烦恼了。”
“呵呵~倘若小时候像现在这般性格,估计师傅们就不止是烦恼了~”
“那倒也是……”
…
我看见崤莫的时候,他正静静地站在院子内的小水塘前,看着偶尔跳跃的金黄锦鲤出神。
我想了想,便收了内息,悄悄往他背后走去。待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没有反应,我皱了皱眉头旋即又笑开了,本想说这帮人的功夫都不弱怎么我都到了背后还发现不了,后一想,那也是,站在他身后的人是谁哪,可是我神姝~呵呵~
由于自我满足感得到充分的忙组,于是久违的恶作剧心思顿起,猛然出掌往崤莫身后一拍,他听见掌风刚想回头,便已被我一掌拍了下水塘。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我一脸“温婉”地蹲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