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近子时,街道上仍旧人来人往,热闹不减。白穆着急地想找到人,越是着急,越觉得眼花缭乱,只觉得眼前都是戴着各种鬼头面具的人,分不清谁是谁,直到陵安扯着她的袖子兴奋道:“夫人,那里。”
她顺着陵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连忙跑了过去。
“商……”她拉住他的手,正要唤出口,剩下的两个字咽下了肚中。
手心的温度不对,身上的气息不对,虽然戴着面具,但看得到双眼,那眼神也不对。
她呐呐地放开手,抱歉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不想那人一手取掉面具,唤道:“穆姑娘。”
白穆乍一见那人的脸,怔忪了片刻。
灯火阑珊,光影闪烁,他站在她身前,面容干净,眸色剔透,隐隐的喜悦从中溢出,从中闪过的一抹暖色唤醒了她的记忆。
竟是慕白。
这个叫慕白的人,巧合地与她有着相似的名字,莫明其妙地出现又消失,还在不知情的时候被她利用过一次,已经有近一年未见,她几乎都已经忘记他的模样。
“穆姑娘与在下真是有缘,虽然在下并不知这穆是哪个穆。”慕白笑着拱手,有礼道。
白穆还惦念着商少君,无心与他多说,客气地笑了笑便道:“如湄还在找人,先行一步。”
“稍等。”慕白唤住她,“这玉牌,是你的吧?”
白穆一眼扫去,默默地窘了一窘。
她用来骗柳行云的玉牌,竟然真在慕白手中,那岂不是她忽悠柳行云的话,他也知道了?
似乎看出白穆的尴尬,慕白收起玉牌,转而道:“在下有一事相问,不知……”
“夫人。”
商少君阴测测的叫唤声不偏不倚地传来。
白穆心头一松,还未回头,便被他揽住了腰。
“原来是慕公子,久违。”
商少君笑着,白穆却觉得与最初面对慕白的笑容不太一样,藏了些说不清的敌意。
“商公子,久违。”慕白恢复了淡然的神色,拱手道。
“在下带夫人出来散散心,是时候回去了。”
“二位好走。”
两人短暂的交谈迅速结束,商少君带着白穆离开,回宫的路上不如出宫那会心情愉悦,略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白穆也想着自己的事情,一直沉默不语。入了宫门后商少君径直回自己的寝宫,临行前不忘嘱咐道:“早些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白穆回了朱雀宫,却并睡不着。
宫中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记挂了整晚的洛秋颜。
若她出逃成功,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若她出逃不成功,又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私奔……且是宫妃私奔,这是一个大胆到不计一切后果的念头。
白穆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换了衣服起床,打算出去看看,却不想未出门便被莲玥拦住了。
“你……”白穆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了什么,“你那日跟踪我了?”
莲玥垂着眼帘,并不答话。
“你把那封信告诉商少君了?”白穆又问。
莲玥仍是不答,只淡淡道:“淑妃趁夜与男子私会,被御林军抓住后拒不认罪,现在上了摘星阁。”
白穆闻言,只冷笑道:“你竟如此铁石心肠!”
说着便推开莲玥的手。
莲玥却并不轻易放过她,只淡淡道:“好不容易做成的局,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洛家的。”
“那又何须让一个女子来承担?”白穆低斥,“让开,我只是过去看看。”
“娘娘,摘星阁今夜恐怕不会太平,娘娘还是待在寝殿较为稳妥。”
“让开!你有几条命来拦着本宫?”白穆怒喝。
“奴婢不敢。”莲玥跪下道。
白穆不再搭理她,绕过她的身子便奔向摘星阁。
摘星阁下,堵满了御林军。
白穆顺着他们的眼神望去,便见到顶层的栏杆上,坐着一袭红衣的女子。
月正圆,月色如丝,那袭红衣迎风飘舞,像极了秋日的红枫,璀璨而耀眼。
除了御林军,还聚集了许多围观的宫人。白穆并未上妆,身上也穿得随便,一时没有人认出她来。她驾轻熟路地上塔顶,歇都未歇,上去才发现狭窄塔顶还有些人,近十名御林军严正以待,星竹和芙蓉宫的宫人都跪在地上哭。
“小姐你先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生与皇上说,再大的冤屈也是能洗清的,您莫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星竹泣不成声,洛秋颜却侧坐在栏杆上,看都未看她一眼,似乎扫到白穆的身影,眼神才闪了闪,望向她。
“你们都下去,本宫要与她说说话。”洛秋颜指着白穆,从栏杆上下来了。
星竹见洛秋颜终于下来,面上一喜,连忙起身,呼道:“都下去,都下去!我家小姐若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得起吗!”
白穆的气息还未平稳,顶层上的人已经都退到了楼梯间。
“关门。”洛秋颜又沉声道。
门“嘎吱”一声关上。
白穆只道:“并非是我……”
“你辛辛苦苦跑上来,不会就是为了对我说不是你向皇上通风报信吧?”洛秋颜突然一笑,踩着月光走近,红色的衣衫衬得身形格外妖娆。
白穆正要说话,洛秋颜嗤笑道:“你还真是天真。”
白穆一怔。
“你以为……没有我的有意放纵,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洛秋颜眼底闪着冷傲的光碎,“从御医诊出你有喜脉,而你抵死不认时,我便察觉到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有孕,你也莫明其妙有孕。”
“那你……”
“我只是想看看结果而已,看看他会不会想办法救我,出面保我。”洛秋颜笑道,“那封信,他收不到的。即便收到了,也不会来。从头到尾,他不曾再与我说过一句话,传过一条讯息。”
白穆沉默。
洛秋颜道:“抱歉骗了你,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让皇上错信,容我到这摘星阁来罢了。”
白穆道:“那人既负你,你来这摘星阁寻死又有何用?”
洛秋颜不答,自顾自道:“你可知这摘星阁是从何而来?”
白穆只觉得她或许受的刺激太大,精神有些恍惚,顺着她的话道:“略有耳闻,听说是先皇为贵妃所建。”
“你可知晓华贵妃其人其事?”
白穆摇头。
她能将现今宫中的局势摸清已属不易,还没闲工夫去研究先皇那些过往。只听闻先皇对那位贵妃极为宠爱,除了这摘星阁,上次他们去的沥山行宫也是他不顾群臣反对为她而建。
“华贵妃究竟来自哪里,其实也没人知道呢。只知她极为不喜宫中生活,皇上为了让她高兴,便建了摘星阁,站在这里,可以一眼望到宫外的人来人往。”洛秋颜一眼看向阁外苍茫的夜色。
“只从这件事,你可以估出先皇对华贵妃的宠爱吧?”洛秋颜叹息道,“但华贵妃年纪轻轻就过世了,你可知为何?”
白穆仍旧摇头。
洛秋颜脸上又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贵妃有喜,御医诊脉,称华贵妃已有三月身孕。但三个月前,先皇正出征在外。贵妃坚持称自己只有两个月的身孕,却无人肯信。先皇缄默不语,只道孩子出生再说。”
白穆想到那日麦御医的欲言又止,还说重蹈覆辙什么的……原来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孩子出生时,与御医所料的月份一致。先皇滴血验亲,结果血不相溶,先皇大怒,当场下令赐死,却仍旧不舍处罚贵妃。”洛秋颜的面色在月光下略显苍白,说起这段往事来,眼中有淡淡的嘲讽,“当夜华贵妃一袭红裙大笑着登上摘星阁,众目睽睽下指天起誓,一誓死去的孩子乃皇上亲生骨肉,若有妄言,死不超生;二咒害她之人子子孙孙众叛亲离,求而不得,得而不惜,永生孤苦;三誓来世若再投生为人,永不碰‘情爱’二字。三誓之后,纵身跃下,当着先皇的面摔得面目全非。”
一阵夜风刮过,白穆只觉得心惊胆战,从不曾想过,那传闻里备受宠爱的华贵妃,竟会有这样一个惨烈的故事。
“那之后,尽管没有证据,所有人都相信是有人陷害华贵妃,直到多年后,一名宫女临死前留下遗书,称当年收人钱财,在滴血验亲的水里动了手脚。”
“你想效仿她,以死明志?”白穆问道。
洛秋颜笑道:“其实那日我也未尽数骗你。本来只是想等他再来见我一面,等他给我一个解释,结果等来了父亲的毒。其实即便父亲不要我死,我也非死不可。”
洛秋颜略略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