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望脸上一红,他原本是在外书房里处理公务的,月旃氏带了参茶、点心来看他,两人正相敬如宾,向月旃氏报信的丫鬟竟然找到了外书房,他好奇之下一问,听说月华的院子里竟然出了人命,当下便匆匆地赶了过来。现下听了老太太的话才知道自己所行不妥,无端端地把事情闹大了不说,也是对月旃氏、月华两个的不信任。他也连忙站起来,说道:“母亲说的是,儿子记下了。”
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然后把月华唤了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华哥儿,你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是个男子汉,内宅里面这些事情你哪里会明白?男儿家还是应该用男儿家的方式来做事,没得耽误了你自己,知道吗?”
这一番暗示,月旃氏、月华两个人都听懂了,月旃氏只装作没听明白,却暗中绞紧了袖中的帕子。
月华点了点头,神色间却出现几许不甘的神色。
四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只有月旃氏面不改色地替老太太、月望二人添茶续水,好像她是四人里唯一一个无辜的人一般,至少在月望眼看里看来是这样的。终于,被派去审问茵儿的婆子又回来了,行了礼之后,便有些害怕地说道:“她还是不肯说。”
“什么都没有说吗?”老太太问道。
“只有一次被逼问得狠了,说要见马全家的。”那婆子说道,“我们问过了赵妈妈之后,把马全家的叫过去了,当着我们几个的面,却只说要让马全家的救她。”
“那马全家的说了什么?”老太太又问。
那婆子回道:“只是安慰了茵儿几句,劝她不要害怕,说出实情就是了。”
“然后呢?”老太太不由得有些失望地说道,“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婆子便摇了摇头。
“看来,她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老太太好才说了那么多,情绪又是大起大落的,这会儿早有些累了,便说道,“罢了,也没有几个主子都坐在这里等她的道理,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那自然是心里有鬼了,让你们赵妈妈留在这里坐镇就是了,你们也都散了吧。”最后这句话是对月望、月旃氏两人说的,两人也只得应了,老太太便又拉了月华说道,“华哥儿,你这院子正乱着呢,跟祖母去迎福居用膳去吧!”
“是。”月华也应了,上前扶着月老太太往外走,守在院子里的一干丫鬟、仆妇连忙迎过来。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六十六章苦心
从迎福居回来以后,月华照例是要吐上一场的,玉蟾服侍着他漱了口以后便端来一份特意留给他的清粥小菜来。他却摇了摇头,仰面躺在外间的矮榻上,双眼直直地看向屋顶,好一会儿才说道:“今天,祖母跟我说了一句话。”
“是……”玉蟾顿了一下,问道,“什么话?”
“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说完以后,月华冷笑一声又把老太太当着月望、月旃氏的面所说的话说了一遍,说道,“看来,老太太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我忍她、让她、避她、由她……我明明已经忍了五年,她却还是如此,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好,难道我就应该如此窝囊、憋屈呢?”
“奴婢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您不由她又能如何?这几年,从没见您真正赢她一次,倒把自己折腾得声名狼藉,这又是为什么?就像老太太说的,只不过是平白耽误了你自己罢了!”玉蟾叹了一口气,原本她也不会想这么多,只是月华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罢了。现在已经决定月华一娶妻自己就赎身出府,心里却比以往担心得更多,她说道:“其实老太太她未必像您说的那样什么都知道,下午,我跑过去报信的时候只是把我听到的、看到的告诉老太太而已,但她什么都没有问就来了,留下了赵妈妈,还跟老爷、大太太说了那样的话,就是因为相信您呢!而且……”她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月华抬起双眼看她,说道:“而且什么?”
“而且,老太太当着大太太的面说了那些话,大太太那种人哪有不记恨于心的?老太太虽然长辈,可这个家毕竟还是大太太在管,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是她的,大太太碍于孝道不敢明着不敬老太太,可随便哪里怠慢一下,老太太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得了。就像对您这样,表面上谁不说她对您好?可暗地里让您吃了多少苦头?”玉蟾说了一大串之后又扔了摇头,说道,“老太太说了那些话不是让大太太把矛头转向她了么?我有些疑心老太太今天是故意那么说的,可又觉得,有老爷在,大太太必不敢如此吧?”
月华沉默了半晌,忽然想起那年他的舅父教训他时所说的话,他居然又犯了过去的错误,一味的怨恨,甚至埋怨老太太只会让他隐忍而忽略了老太太的一片苦心。还好,他身边还有玉蟾在,他伸手扯住她的衣角,要是她也离开了,他该怎么办?
“怎么了?”玉蟾有惯扭捏地问道,“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扶我起来!”月华闷闷地伸出一只手。
玉蟾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说道:“大少爷,你自己起不来吗?”
“没力气。”月华说道。
虽然他才刚刚吐过,但也不至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吧?玉蟾十分怀疑,但谁让他是主子呢?她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往起拉,月华却浑然不动,等她泄气地停下来时候,他却忽然用力,玉蟾一个不防备便惊呼着跌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回事?”守在外头的绿萍、菊香问道。
玉蟾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向走进来看情形的绿萍说道:“没事没事,不小心跌了一下。”
“这么毛手毛脚的!”月华配合地低斥,绿萍出去以后,他却轻而易举地从榻上坐起来,俯在玉蟾耳边说道,“叫你不好好扶!”说完,便到一旁的衣橱那里去翻衣裳。
他又欺负她!玉蟾又气又羞,但心里却不知怎么有些高兴起来,他的脸色终于不那么阴郁了。
“走,跟我去后院瞧瞧。”月华找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向玉蟾吩咐道。
玉蟾便知道他是要去茵儿那里,连忙收敛了神色跟过去。
而另一边的蓉华院正堂里,丫鬟、仆妇一个也不见,只有月望脸色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徐管事,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方才,徐管事告诉他,茵儿手中那春|药根本不是普通的春|药,满京城里只有恒安坊那边一家不起眼的药铺在卖,平时专门供给青楼伎馆之类的地方。马全家的两口子根本没有门路,反倒是月华多次来往于附近,徐管事遣人去问过之后,那药铺也还记得有月家的人去买过药,却是月华身边的佳兴去买的。
月旃氏端了一碗参茶从外头走了进来,见月望没有说话,便轻声地把徐管事遣了出去,然后上前问道:“老爷,可是查出什么来了?”
月望接过了参茶,叹了一口气,将徐管事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道:“若药是佳兴去买的,那又为何会从茵儿手里搜出来,莫非,他们之间还有些什么关联不成?”
“老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月旃氏轻轻地走到了月望身后,将手放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揉按着。
“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月望问道。
月旃氏便说道:“华哥儿、耀哥儿两个孩子虽然都在外院,可他们院里的事我也派人看着,就怕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的。而华哥儿的小厨房里的粗使婆子有五六个之多,其中四个都是华哥儿自己发月钱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听说华哥儿对她们比对几个贴身丫鬟还好,平日时多有赏赐。所以,妾身一看是那几个婆子搜出了药包,心里就有些怀疑。”
“你是说……”月望狐疑地看了月旃氏一眼。
“不然,他在院子里养那么几个婆子做什么?”月旃氏反问道,“妾身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却自信有几分识人的眼光,我身边的人是断不会做出那种腌?事情的,再说,绿蕊曾救过我的命,在奴仆间身份已然不同,恐怕一般的通房姨娘也比不上她,何须去讨好一个不知道做不做得了通房的丫鬟?”
月望不觉陷入了沉思,如果那药并不是从茵儿身上搜出来的,那么一切都能解释了——月华从外头弄了药回来想逼迫茵儿,但茵儿宁愿跳水也不从命,月华怕事情闹出来便让身边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