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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紫谦在赌。
赌南宫清体内的迷心之毒。
若是他毒未解就逃了出来，也许，那迷心之毒可以发挥些作用，让他神智暂时混乱。
段紫谦不动声色地靠近的同时，紧紧盯着南宫清脸上的表情变化。
原本清明的目光里竟闪过了一丝动摇，南宫清唇角的笑容也渐渐凝固，“她不是绛雪！她不是！绛雪，已经死了——已经——“
“她没有死！秦瑶就是绛雪，绛雪就是秦瑶！南宫清，你看清楚了——“段紫谦继续步步紧逼。
眼前，秦瑶那张脸与五年前记忆中的熟悉脸庞渐渐重叠了起来。
那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唇，那五官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是呵，她是绛雪。
若她不是绛雪，这世上又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绛雪——绛雪——”仿若痴了一般，他松开了锁住秦瑶咽喉的手，慢慢地轻抚上秦瑶苍白的脸颊，眼神混乱复杂，“绛雪，我怎会杀你呢？”
秦瑶一得到机会， 本能就想挣脱他的钳制。但仅仅只是一刻，南宫清已恢复了神智，一把反扣住秦瑶的左手，就欲将秦瑶拖回来。
与此同时，段紫谦也动了，形如疾风，快如闪电，直接就朝南宫清命门攻去。
他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救秦瑶，丝毫也不顾自己胸前却是空门大开。
南宫清眸光一凝，杀气掠过眼底，一掌就直接拍上段紫谦的胸膛。
“紫谦——”
秦瑶情急之下，想起怀中还有段紫谦送给她的那把匕首，连忙探手入怀。
“嘭！”
在段紫谦被打飞、撞向床塌的同时，秦瑶已反手一刀送入了南宫清的胸腹。
那一刀，几乎没柄。
“绛雪，原来——是你要再次杀了我么？”南宫清朝秦瑶恍惚一笑，唇角却有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脸上的血色也迅速退去。
也许那抹笑容太过哀伤，太过绝望，让秦瑶怔忡了片刻。
仅仅只是片刻的失神，秦瑶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寒意。
那是充满杀意的骇人剑气。
“不要杀她！”
刚听到南宫清说出这句话，秦瑶就感到后颈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一双手及时接住了秦瑶软倒的身躯。
竟是墨羽。
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墨羽。
南宫清松了口气的同时，眼前也跟着阵阵黑暗，立时再也站不住。
“王爷——”
身后，有另一个人扶住了他。
南宫清微微喘息着，看着来人，“段先生，带她一起走。”
见南宫清胸腹间的鲜血已是越流越多，段元昭的神色比他还要难看三分，他扶住重伤的南宫清，然后跟墨羽低喝了一声：”走。“
墨羽抱起秦瑶，正欲跟上，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沉喝。
“谁也不许走。”
段紫谦摇摇晃晃地从崩塌的床塌里站起了身。他的脸色苍白得如雪，唇角挂着血痕，就连胸前的衣襟上也都沾满了血渍。
“墨羽，为什么——”
他的目光已有些涣散，却努力强撑着，紧紧盯着面前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墨羽。
不，眼前这少年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墨羽。
墨羽看着他的时候，不会有这样满是杀气的眼神。
段紫谦再度强行咽下涌上喉间的血腥，“南宫清，你对墨羽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南宫清微笑，那笑容虽然带着几分虚弱，却带着更多的残忍，“本王只是让他恢复自己的本性而已。”
段紫谦浑身不可抑制地一颤。
“段紫谦，那个总是叫你少爷的墨羽，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世上。”南宫清轻咳了两声，方才继续道，“他是母妃手底下最强的影卫炽冰，所以，他在你身边潜伏了十多年，连他给你下了伏血之毒，你都没有察觉。”南宫清忽然又笑了，带着些许嘲弄，“不过，这也怪不得你。因为执行任务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他究竟是墨羽还是炽冰？现在——“南宫清紧紧捂住腹部的伤口，眸光却一分分地冰冷狠厉起来，“现在本王只不过让他好好记起自己的身份。段紫谦啊段紫谦，如今你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段府那百来条人命，也因你而葬身火海——”
“南宫清！”
黑夜里一道冷冽的华光，朝南宫清疾刺而来。
段元昭眼疾手快地抱起南宫清往斜旁里一撤。
那一剑，顿时落空。
“四皇弟，你终于对我动了杀念了么？”因失血过多，南宫清的脸色惨白如鬼，但唇角依旧带着笑。
急急赶来的南宫凌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中满是失望，“二皇兄，你还要杀多少人才甘心？难道三年前三皇兄的死还不能让你醒悟么？”
“醒悟？哈哈哈——“南宫清大笑了起来，也不顾胸腹间伤口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南宫凌，你终究还是太天真，所以，当年你选择离开那座皇宫是正确的。可你分明离开了，却又要陷了进来——难道你以为，历经了这一切之后，我们还能回到过去？还能和从前一样，毫无间隙地称兄道弟，安安乐乐地一起生活在皇宫里么？”
南宫凌神色惨白地摇头，“二皇兄，我不求能和从前一样，我只求你收手，不要再寻找惑心术的根源，不要再试图用这种邪术颠覆这个天下——”
“这个皇朝，太多的人应该死，我为何不能颠覆？”南宫清笑得无情，“我就是要天下大乱，我就是要那个人在坟墓里也不得安生？”
“我知道你恨父皇，但段府的人何其无辜，紫谦何其无辜？你为什么——”
“若要怪，就怪段元成不肯说出地图的下落。原本段府的人可以不用死——可段元成，让我失了耐性——”南宫清扶着段元昭，才勉强站稳身子，“我要他清醒之后，痛不欲生！”
“二皇兄，原来，你已经疯了！你终究还是撑不过多年前的心魔——”南宫凌眼中闪过沉痛，“南宫清，把秦瑶放下！”
南宫凌一剑指向南宫清。
“四皇弟，你以为以你一人之力，可以阻得了我么？”
他话音方落，斜旁里又疾刺来另一道剑光。
是段紫谦。
他拔出了藏了腰间的软剑，可这一剑刺向的，并不是南宫清，而是墨羽。
他要先救下墨羽手中的秦瑶。
几乎在同一时刻，南宫凌也动手了，攻击的对像是南宫清和段元昭。
墨羽手上虽抱着秦瑶，暂时占不了上风，但段紫谦连连重伤之下，早已是强弩之末，更何况，看着墨羽那张熟悉的脸，段紫谦又如何能下得了杀手？
疾刺出的一剑，刺向墨羽脖颈之时，段紫谦手上还是一偏，避过了要害，削去了墨羽颈边的几缕发丝。
而这一剑，也用尽了他最后的力量，身子一倾，他以剑抵地，一口鲜血最终还是吐了出来。
“紫谦——”
原本与段元昭和南宫清缠斗的南宫凌，虚刺出一剑，然后飞身掠到段紫谦身边。
“走。”
南宫清也不恋战，趁机让墨羽带着秦瑶一起离去。
“凌，拦住——他们——”
段紫谦已是力竭，勉强说出这一句，眼前一黑，便无力跌了下去。
“紫谦——”
南宫凌骇然接住段紫谦下滑的身躯。
“段紫谦！”身后又传来一声惊呼，一道白影如风般掠了进来，看到气色败灰的段紫谦，脸色一白，“该死的段紫谦，你给我撑住了！你若敢死，小瑶一定不会原谅你！”
来人正是池江玉。
而就在池江玉的身后，是匆匆赶到的香香还有南宫彦。
作者有话要说：汗，大哥来迟了~~我正在抽打大哥~~
小谦要挂掉了，不过还好神医来了。
小瑶跟小谦又分开了，默。。剧情需要，汗，木有办法~
其实嘛，小清很杯具，被绛雪刺一刀，再被小瑶刺一刀，掩面。。
至于墨羽，到底先前的关心是真心还是假意，后面会有解释~~
第五十三章 惑心之术
忽明忽暗的光芒下，那个人的脸色是惨白的，却丝毫也无损他的俊美。微微跳动的烛火映射在他那双幽深的眼瞳里，反倒生出了几分魔魅，破坏了他原本的温文优雅。
此时的南宫清就好像与从前判若两人，那双眸子里所闪烁的光芒就好像随时都会把人吞噬，隐隐藏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秦瑶的双手被锁链锁住，分左右两边吊起，行动受制，穴道又被封住了，内力更是全无。
她心底很清楚，这一次想要逃脱，怕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