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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三爷刚刚还生气吗?”他正准备往外走,一听停了脚步:“气?生谁的气?”这么快就好了?果然有他的风范,我挥挥手:“当我没问。”他作了个揖道:“得,老身得先走了,这方子得我看着煎。”说罢便一步三摇晃地出去了。
我又疲疲闭上了眼,戚回风给我背后上的软膏应有安神的功能,不然怎么老是这么想睡。
二十五 这些误解环环相扣;结果终是无从化解
这慢性毒药的风波影响了我有一个月才慢慢消下去。蝶衣过来看我,两只眼睛哭得像水蜜桃。想是又和茗竹置气了。我拍拍她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也不小了。早点找个人家嫁了吧。茗竹是靠不住的。”她跺脚哽咽:“这当口您还有心说风凉话儿。”我叹气不语,年轻的时候总有这般迷茫的坎子过不去。
我下床,她抽抽噎噎地给我换外套:“您这病兴许是老天爷看不下去,叫您老这么拿我逗趣儿。”我背着手安慰她:“你也别太难受了,茗竹还是在意你的,要么敢偷偷送你小花猫么。”她眼睛亮晶晶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猛地噗哧笑了:“告诉过您多少次,这是老虎。”
她替我理平了衣襟,这才道:“这一个月该憋坏咱爷了,今儿晚上您得好好表现表现。”这回轮到我咳嗽:“你一个没出阁的小闺女乱嚷嚷什么,没规没矩的。”她瞅着我坏笑:“三爷可是天天都陪着你身边儿,这一个月连其它公子的面都不曾见。”
她这么一说,我也不能再装傻。旺财这一个月,确实没少在我身上花心思。想来想去我决定去书房跟他道个谢,做人不能太没良心,别人对你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有些帐要明算。
从卧房到书房只不过一个拐弯的距离,我走入那别致精巧的庭院时旺财的贴身小厮正在门口侯着,见了我伸手就是一拦:“公子留步。三爷读书最忌别人闹腾。”
我点点头:“他忙,我在这儿等一会儿。”还没等找台阶坐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宇文忧闲散的音色:“华烟,叫你给十三公子送去的玉佩呢?”那小厮忙不迭地冲里边喊:“奴……奴才刚准备去,公子就自己来了。”
“什么?”里边的声音这么问了一句,随后叮呤咣啷有什么东西掉了一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木门一开就露出宇文忧的侧脸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赶紧上前去:“不怪他,是我不想扰了您。”他露出一抹微笑来:“瞎客气什么,进来吧。”那骨骼清致的指尖拂上手来,一把就把我拽了进去。您也稍微含蓄点儿啊这还有外人呢。
我被拉得一踉跄,赶快站定了冲他作揖:“这一个月拖累您了。”他关上门,反身沉下脸来道:“什么拖累不拖累?你架子倒大,想不领情么?”我摇头如拨浪鼓:“不不不,我是……是想来谢谢您。”
就冲他睡了一个月的外室,我就该谢谢他。我们之间的帐算得太清,清到连一丁点的人情也看不到。这番下来,我不是不感动的,算起来应是我欠了他的情。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能这般委屈自己只为不碰到我背后的伤处,我低头道个谢难道不该?
他缓下面色来,低头慢慢地说:“答应给你的玉佩,我已经差人做好了。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就给你弄来。”一番话听得我心惊肉跳,这么下来我该欠他多少东西?我怕他在这种情况下对我好,尤其是这种孤身一人濒临崩溃的情况下,太怕了。
见我迟疑着不答,他居然好声好气地弯腰低语:“你就让我对你好一点,行不行?”我倒退一步,惶惶然地抬头:“您这不是折我的寿么?行行行,您想怎么着都行。”
他扳住我的肩不让我退,挑着尾的凤眼里闪着诚恳:“一年半,还有一年半。你就让我试试,试试看……好不好?”我心里陡然颤动,试试看?试什么?我抬眼疑惑地看他。
他似乎整个人都失了控,声音有些微的颤抖:“试试看,能不能把你留住。”我一下愣在当场:“什么?我……我可是男……”话还没说完,他便扑上来抱住了我,死紧死紧勒得我几乎窒息:“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我一直强制着自己不注意你,恶声恶气地没少伤了你……可……可你毕竟太不同了。”
哪里不同,除了一个对活着有绝无仅有执念的灵魂,我还有哪里不同?我推开他,重新而细致地打量他。轮廓分明的英挺五官,妖冶的眼里掩不住地激动,从他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我们都还风华正茂。试试看,我该试试看么,我该给他给自己一个机会么?我需要么?
他抓着我的肩不肯放开:“你就非逼我把话说到那一步么?我为什么宁可得罪母妃也不要纳妾,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苦涩地笑一笑:“您难道不是因为皇上……”他急切地摇头:“起始时是,可是现下……现下……”他说不下去,我也不想去猜。
我一手抵住他的心口,垂下眉道:“我试不起。因为这样离经叛道的情感,我曾经后悔了一辈子。”他几乎是愤怒了:“你在找什么借口?一辈子?你哪里来的一辈子?你才十七的年岁,归根到底还是在和我置气么?你是唯一一个那么清楚明白对我说出真心的,居然拿一辈子来搪塞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么?”
可是,这一切根本,根本就是镜花水月,从头到尾就只有误解而已。这些误解环环相扣,结果终是无从化解。
我扬眼,不知说什么好。兴许说了他也是不信的。顿了许久,才道:“您不了解。您没有经历过。”他放在我肩膀的手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隐隐作痛:“连试试看都不愿意么?你就……你就那么恨我?”
我胸口重重地震撼,试着做什么?试着接纳他,然后忘掉上一世的一切?可是那些惩罚,那些伤痛,就算我忘得掉,我能赌的起么?如果我满盘皆输,谁来拉我一把,我又该相信谁?
我伸出颤抖的指尖拿下他在我肩上的手:“三天,您再好好想想三天。若您真的想好了,就来找我告诉我结果。这条路不是您想的那么容易。”他顺手抓住我的那只手:“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下了决心,就看你愿不愿意。”我有选择的余地么,他已经是我唯一可以下的赌注了。单凭我自己,怎能斗的过四皇子。
我终于低下了头不再反驳,把他握得紧紧的那只手脱出来,一点一点环抱住他,算是回答。没有安心,只有疲倦。真的,我需要这个机会试试看,若我真能和他以心换心,也许一切都不会这么复杂了。
他猛地伸胳膊回抱我,熟悉的松香钻进我的鼻腔,他的头埋在我的肩侧,像极闹性子的孩子:“你这算是答应了?”我开口问:“您觉得呢。”他沉吟着不说话,只抱得更紧了些:“从今往后,别太把我当主子。”
我闷在他胸前笑出声来:“您看我把您当过主子么。”他哼了一声道:“那倒是。长这么大了,不把我高高捧着的你还是头一个。”就是因为这样他觉得新鲜么?罢了,我只要尽力去尝试喜欢他就行了。
起码若能真心喜欢上,依靠着他活下去,我也不会那样瞧不起自己了。
我躺在里间,看着帘子上映出的颀长影子,斟酌了半天还是跳下床去,咬咬牙掀了帘子,暖黄烛光终于一下照进了眼底。
他散着头发正往身上换月白的里衣,看见我出来愣了一愣:“我看里间黑了就以为你睡了。”我一直想着这话该怎么说出口,沉吟了半天才道:“我的病都好全了,托您的福。”说完这句,也不知道再怎么接。顿了好久才又加上一句:“那什么……今儿您睡去里边吧。”
他挑起秀美的眼角,目光潋滟地打量我。我顿时有些尴尬起来,我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什么贞节至上的女子,也犯得着这样?咬咬牙说了句:“您要是真的想好了,决定了,那,那就进来吧。”说罢转身回去,躺倒在原先的地方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发愣。
时间停滞的太久,久到神智都迷迷糊糊起来,忽然肩胛处落下了唇,一点一点蹭过去、蜿蜒下去,擦过胸前的肌肤。我登时被吓得醒了,头一抬正好撞上那双满含诱惑的凤眼,迷迷茫茫地看着我:“我想好了,很早以前就想好了。”只这一句,我就浑身脱了力,有种坚持得太久忽然全部坍塌的感觉。四肢五感都被支配了似的摇摇欲坠。
他重新低头下去,微凉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