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了皇上的允许,华允宥后退半步,站直身子,竟然开始解腰上的玉带。那从来高人一等的脸上从未显现的悲愤羞辱的表情把上下人等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华允徽也觉得后背一阵冰冷,竟早已被冷汗打湿,更不用说其它人。
玉带解开,织锦王袍层层掀开,掩藏在里面的丑陋伤痕无处遁形,缓缓展露在位于大夏朝权力顶峰的一群人面前。纵使用再多言语,也无法尽叙众人心底的震撼。
堆在地上的林大人更是几乎晕了过去,华允宥却偏偏走到他面前,神情难得的温和,说道:“林大人看清楚了,孤王可是你说的虽有人形却无人心的贱奴?”
“王爷——”百官中有名胆大的林大人终于在发出这声悲号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哈,哈,哈……”华允宥毫无顾忌的纵声大笑,这威严金殿在这笑声中仿佛也摇动了起来。
红粉天下
豫王府内一片忙乱,豫王爷赴御宴回府,府门口跪了一群迎接的仆人。当先那人壮硕的体格极为醒目,正是冰杰。自从山上下来后,华允宥就点了冰杰做他的贴身侍从寸步不离,只是进皇宫,因为冰杰现在还是奴隶的身份,金殿这样的高贵的地方还容不得他玷污,只得在王府里等着。
从宫中侍卫手中接过喝得烂醉的华允宥,冰杰皱了皱眉,到底还是问了出来:“请问大人,王爷喝了多少酒?”
侍卫看到冰杰衣上的官奴标志,本想不理他,但见他的衣着又是王爷近卫的装扮,只得不情不愿地将华允宥交到他手中,交了人就想走,没有想到那个贱奴竟然开口问话。按一般人的想法,跟这样的奴隶说话,根本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豫王爷的脾气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这个人身为一个奴隶却能做到王爷近卫,定是他极信任的人,若是其它人,巴结都还来不及呢,犹豫了一下,侍卫终于回答道:“王爷请皇上下旨赦免所有的奴隶,后来又跟众位大臣起了争执。”
“如何?”冰杰紧张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但表面上却还平静。
“我只知道这些,皇上命传酒,屏退了所有侍候的人。后来王爷和大人们就都喝高了。尤其是王爷,我只是奉旨送他回府,其它一概不知。”说完转身上马,一队人飞速的消失远去。
冰杰呆呆地看着那些人消失,将华允宥抱进王府。王府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很难想像华允宥如此魁梧的身材竟然有人能够抱独自抱起来,表情那么轻松,跟在冰杰身后的那群宫女仆人都有些吃惊。冰杰的步伐不急不徐,直接抱着华允宥进了内室,放在了红木大床上。
他这里放下王爷,立即拥上一群人开始给华允宥换衣送醒酒汤,一通忙碌中,冰杰插不上手,就退到一边看着。案上摆着一件紫陶茶具,本来是一堆烂泥,现在却成了王爷的玩物。冰杰定定的瞧着,心中涌上了一句话:“身为奴隶,不过就是一件物品。主人看得上你就是摆在桌上的一个摆设。主人看不上你,连烂泥都不是。除非得了礼府里供着的大赦鉴,才能脱了奴籍。而那大赦鉴,总共只有二十八只,据说是先皇按二十八星宿所制。一般人万难得其一。你若肯照我的话去做,我就将其中之一赐于你。从此后,你就永远脱了这个下贱的身份。你的子孙后代也不用一出生就烙上火印与人为奴为婢。”想到这里,冰杰的目光慢慢转到了华允宥所睡的大床旁挂着的那把宝刀。黄金打造的刀鞘上粒粒鲜艳的红宝石,如滴滴鲜血。
等众人都收拾停当,冰杰道:“你们下去吧。我在这里守着王爷。”虽然有人还为王爷不肯让自己贴身侍候却选了一个下贱的奴隶来侍候心里不舒服,但这段时间一直如此,倒也没有什么异议慢慢退了下去。
冰杰等所有人都走了,这才掩上房门走到床前,见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那个醉酒的男子。双颊红若煮熟的虾子,倒没了平日清醒时的冷厉狂暴。冰杰伸手从床头摘下宝刀,抽出一小段来细看,只见刀身明明白白映出他的脸,须发被宝刀的光泽映成了翡翠一样的碧绿色——好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把目光从宝刀上移开,冰杰仔仔细细打量了华允宥半晌,阴沉的脸色渐渐转为平和,到最后竟然绽出一个微笑,将刀重新挂回原处,对那个醉得不事不知的人道:“只当你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本领,原来也是个贪杯之辈。我此时若要杀你易如反掌。”
华允宥动了动,翻个身将背脊对着冰杰,双眼紧闭,果然没有半点防备。冰杰摇摇头也不再理他,转身倒在自己的床上睡去了。
华允宥睡得香甜,皇宫中的华允徽却没有这么清闲,被十几个大臣围着软磨硬泡了半天,好容易才将这些人打发离开,他就独自坐在宝座上发呆,连总管太监的的禀奏都没听到。
“皇上,白姑娘求见。”总管不得不放大声音,连说了三遍,终于将华允徽的魂魄叫了回来。
“这么晚了?”“华允徽有些意外,自从诏告天下立白如心为后之后,白如心就不再在皇帝寝殿侍候,而是搬到了太后住的奉亲殿偏殿暂住,只等大婚后正位坤极宫。白如心严守礼法,非必要绝不见面,更从未在这种时候主动到他处理国事的御书房。
微微惊了一下,华允徽低声道:“请。”
总管太监出去片刻,门再开时,飘进一朵洁白无暇的云朵。白如心是独自一人进来的,将其它人都留在了门外。刚刚进门就被华允徽拥进了怀中,他温暖的胸膛立即驱走了春夜的寒冷。磁性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温柔:“这么夜了,怎么不坐暖轿过来?”
听到娇柔的小女人在自己怀里轻轻应了一声,华允徽将她拥到自己最喜欢的椅子上坐下,这才问道:“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一定要晚上说吗?”
白如心低垂臻首,欲言又止。
见她的表情这般为难,华允徽心中已经雪亮,低声道:“你是为了皇兄的事?”
白如心点点头,两颊已经绯红似火,不敢抬头看华允徽。
华允徽想了想,问道:“心妹,朕只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是。”白如心的声音极低。
“你还想着他吗?”华允徽问得平淡,眼中闪烁着难言的光束。
白如心将头埋得更低,几乎可以碰到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见她不答,华允徽又问了一遍,她依然一声不出,一颗娇美头颅僵在那里,没有半点晃动,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华允徽坚持又问了两声,态度虽然温柔却很坚持,白如心终于招架不住,声如蚊呐地道:“有时会想。”
华允徽将目光移到案前烛火,声凉如水:“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他?”
白如心匆匆抬头道:“你是你,他是他。不能相比。但臣女知道,你们为国为民的苦心是一样的。”
“你可喜欢朕?”华允徽在她耳边低语。
白如心重新低下头来,认真的想了想,终于道:“是!”
华允徽松了口气,温热的气体吹进白如心的耳中,顿时让她半身都酥软了下来。耳边是帝王柔情的声音:“很好,你这句话朕记下了。”
说着坐正了身子,华允徽道:“这件事很麻烦。皇兄的想法,朝中大臣半数反对,剩下一半又有一半态度不明,其余那些人虽然觉得皇兄说得有理,却也不是坚决站在他这一边。就连朕,刚开始也觉得他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白如心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华允徽抬首看着案上的卷轴,淡淡道:“皇兄终究还是说服了朕。”放开白如心,他站了起来,在书房内慢慢踱步:“这次宗庙的事,让朕看到了这些奴隶的力量。本来至少三年的工期,竟然大半年就完了工。皇兄能兵不血刃胜了九宗五正也多亏了这些人。我们这个国家真的沉苛缠身,到了无法容忍的时候。皇兄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朕自然会帮他达成所愿,只是,要完成非常事,自然要付出非常的代价。”
“皇上——”白如心忍不住叫了一声,声音打着细微的颤:“就不可以放弃吗?以皇上和豫王爷的智慧,从长计议,一定能有更好的办法,用不着这样。”
“朕已经决定了!”华允徽换了一张公事公办的面孔:“刚才群臣对朕说皇兄一定是疯病犯了。求朕将他送到别院去养病,不要再干预政事。”
“啊?”白如心张开嘴,目光惊疑不定。
华允徽轻轻一笑:“心妹,你慢慢就会知道,皇家,从来是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