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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婴蹙眉,暗忖,她这种茫然的表情,难道是觉得她要价太高?
“一份食物救……二个人吧!”
她犹豫了一下,忍着心痛开出一个跳楼价格,肚子好饿,先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啊?”
吉柯依旧懵懂,而猀华眼看虞子婴脸色开始不对劲的时候,一把拉过他阿妈:“阿妈,神女是说需要供品!”
“哦哦哦,我懂了!”吉柯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地点头:“我,我立即去禀报大祭师。”说完,便跑进了洞窟内。
而猀华看母亲那撒丫子奔跑激动的模样,忍不住朝着虞子婴咧嘴嘻嘻笑了,像一抹阳光射破一切阴霾般灿烂。
“仙女,谢谢你。”
虞子婴盯了他一眼,蠕动了几下嘴唇,便耷拉下肥肥眼皮:“……嗯。”
——
猀华是一个十分风趣又爱开玩笑的人,平时在族内的少年少女都爱跟着他尼股后面玩耍,然而他的一切得意到了虞子婴这里就四处碰壁。
虞子婴不爱开玩笑,不爱回应,甚至不曾因为他而笑过一次,她的面摊与冷漠令猀华的情绪亦有些低落。
仙女……好像不喜欢他。
他带着虞子婴穿过一座高大石笋洞窟,便来到鲜卑部落们居住的房屋前。
鲜卑族人的房屋是精选那种圆型的大石块与一种粘性十足的泥浆融制成一个拱型建筑物,依着树杆而居,每一家石屋都用圆木捆起,做成围栏自圈为地。
虞子婴走到部落旁边,用石头垒成一个半人高的水井边,井水看起来清澈干净,但她却掀开了左眼,果然看到了井水充满黑色瘴气,她尝试用手去碰了碰,那些黑雾便趋散开来,并不肯与她接触。
怕发现之前太激进而害得左眼痛的事情,她并没有再继续探究,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她转身回头,便看到猀华阿妈领着一群鲜卑族族人而来,他们虽然不似中原那般规矩严森,但等级尊卑却也是不可逾越的。
在一群鲜卑族簇拥身前,有一个领头之人,他与鲜卑族人总是相隔半步,他们在他身后不敢轻易踏足属于他的领域。
他一停下,那些鲜卑族人立即随着停下,他不开口,他们亦不敢出声。
领头之人头戴白雀之翎,一头银白发丝披肩滑落,如丝绸一般闪烁着光晕,他面带金属面罩,面罩如一双银色羽翼斜飞至他耳畔后,一身深蓝色祭袍束腰,腰后系九条雪狐尾饰,手持一根沉香木,前端绑着七彩布带跟响铃。
很奇异的感觉,他似披着破晓的光泽而来,不声不响,是如一道纤绝的尘陌,将整个世界净化般,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看到他那一刻,虞子婴瞳仁紧缩一瞬,虽然看不清他的面相,但是她感受到了——继无相后,他是她碰见的第二个竟拥有如此浑厚的纯元阳气的大气运承者!
虞子婴紧紧盯着他,一眨不眨,心头似揣着一团火似的,烧得她口干舌燥,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为何,他看起来有一种……很好吃的感觉?
------题外话------
来者何人?半蜕变的后遗症出现了——
☆、第四十五章 你们的饭能管饱吗?
或许是地位受限,猀华阿妈也来了,却站在队伍最尾,前面还有一些古稀慧智老者,与几位并没有被感染的中年人,想必他们都是鲜卑族有地位的人。
“……”虞子婴一言不发地只盯着那名领头之人,其它人都被她忽视变成了布景。
“仙女,这位是我们鲜卑族的大祭师。”由于人是猀华从外面带回来的,自然是由他给大伙儿介绍,看虞子婴一直盯着大祭师不放,他眸中微黯一瞬,便笑着引见。
大祭师似对虞子婴亦有所触动,静滞良久,便一改方才悠然漫步的姿太虚,掀开宽大左袖,将沉香木抵于胸房前,行了一个礼:“受尊贵的蝎羝神指引,穆达焽在此恭迎您。”
大祭师的名字一出,其它人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随即周围人立即左拳抵于心脏处垂首,以示尊重。
关于大祭师的名字太生癖,即使是用中原语读出她依旧听得雾叉叉,况且虞子婴一般不喜欢别人跪她,她们虞家天命相师,生来便拥有别人羡慕又嫉妒的天眼玄术,能辨祸福寿命,断人生死。
或许是上天觉得赠送到太多特别予她们,便要剥削回一些别的东西才能够公平,是以她们生来的命便是又薄又脆,需要小心呵护,根本承受不得贵重之礼,富贵之命,特别是累积到了她这一代,生命更是咯崩脆啊!
否则她也不至于前世一直过着生与死凶险磨砺,贫穷,病弱之苦,最终只能苟活于精神病院躲天险。
所以,虞家人一般不愿意随便承别人的情,更不愿恣意欠别人的帐。
“为什么要拜我?”虞子婴见他欲跪,一把托起他一只胳膊,凭她如今的力气,看似瘦弱的大祭师根本挣脱不了她。
“——”大祭师身子一僵,因为她的骤然斯近,他隐约能嗅到来自于她身上那种婴儿般淡淡的*,不浓不郁,却能惹人怜爱的气息,令他的呼吸骤然有些乱了节拍,他轻颤睫毛撇开眼。
虞子婴亦与他靠得近,忍不住耸耸鼻子,她嗅到他身上很浓馨的气息,像是多种香料混杂的复杂味道。
而恰巧是这种气味,令清冷眼神略朦胧的她,清醒了几分,她视线附下他腰间的蓝荆布包,他一个男人竟兴许配戴香囊?
“我并不是什么仙女,正巧你们的病我懂得治,而我又需要你们的食物,我们只是各索需求,难道你跪我是打算让我平白救你们吗?”
虞子婴的语气既平淡又不客气,偏偏她的声音如雪花一般的干净,稚脆,朴实如孩童,令人无法产生恼意。
“咦?她不是仙女?”
“我瞧着也像仙子,哪有独眼的仙子!”
“你瞧她的打扮,跟咱们鲜卑族不一样,怪模怪样,若真是神明派来的仙……”
大祭师身后的鲜卑族人七嘴八舌,不懂中原语言的即用鲜卑语,懂的亦不怕直言不讳说出来。
而猀华与猀华阿妈则脸色不太好,特别是猀华双拳紧握,脸色铁情,像是随时准备张牙舞爪的怒狮,唯虞子婴面摊依旧,我行我素。
“是我失礼了。”
这时,大祭师一句清音渺渺的声音,便彻底截断了众人周说纷纭,四周再度陷入一片静滞,他们面面相觑,面目有些古怪。
这时,从石屋内蹒跚急步冲过来一名少女,她长发盘起,肤色渐黑,但却有一双冽粼粼水眸:“姑娘,你真的能救我们?吉柯阿妈说沙猀华的诅咒是你治好的,您难道其实是九连云峰仙苑崖神医的徒弟?”
神医?虞子婴盯着那名少女希冀闪亮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所说之人。”
少女闻言嘴角勉强扯了扯,双眸立即黯淡许多:“我以为……”
“布咖!你脑子εδνξπφσκιιεγ,走!”从屋里怒冲出一名肥膀粗腿的中年鲜卑女人,先是朝着大祭师他们尴尬地行了礼,那略带褐色的大眼睛在虞子婴身上停留半刻,便一把将少女逮住朝屋内拖走,嘴里用鲜卑话骂骂咧咧。
虞子婴虽然没有听懂,却猜得出来这人就是少女的母亲,只是她的眼神……虽只是乍光一闪,但以她如今灵敏的眼睛,不会看懂她眼底内隐藏的一丝阴毒。
看她的神情十分反感少女提起那位神医,虞子婴联想到之前猀华曾提过,他们派过人上仙苑崖恳请过神医下山,但耗时数日连一面都不曾见到,甚至与侍卫激动争执其间还伤了数人,最终灰败愤懑而返。
或许是因为大家毗邻而居数年,他却冷血得见死不救,寒了这鲜卑族人的心,才提其色变吧。
——是吗?
虞子婴直觉事情总有哪里不对劲,这种隐隐不安违和的感觉从她进鲜卑部落起,便一直存在,她感觉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带着一种恶意冷意在阴暗处蛰伏,窥探。
“我饿了,你们的饭管饱吗?”虞子婴蹙眉,径直盯着大祭师。
啊?!周围人都瞪大眼睛,嘴巴都合不拢。
这种天怒人怨的时候,你在意的只有这个吗?!
“咳咳,仙女,让卑下先先带你去休息一下吧。”大祭师撇开脸,嘴角微笑转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便率先朝前引领,而周围人立即让出一条道让虞子婴过去。
看得出来,大祭师在鲜卑族是十分受尊重的,他的命令他们不敢有异议,是以猀华炙炙盯着虞子婴,脸色有异,亦并没有出声。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