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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那些范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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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留洋十数年,进入众多高等学府,然而却未怀揣一张高级学位证书回来,他完全是为了读书而读书。哪里有好大学,哪里藏书丰富,他便去哪里拜师、听课和研究。不仅读书本,而且留心观察当地的风土人情,而对大多数人所重视的学位之类,他却淡然视之,不感兴趣。

萧公权曾说:“我知道若干中国学者在欧美大学中研读多年,只求学问,不受学位。史学名家陈寅恪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位。真有学问的人绝不需要硕士、博士头衔去装点门面。不幸的是有些留学生过于重视学位而意图巧取。他们选择学位、院系、课程,以至论文题目,多半是在避难就易。他们得着了学位,但所得的学问却打了折扣。更不幸的是另有一些人在国外混了几年,回国后自称曾经某某大学授予学位。他们凭着假学位做幌子,居然在国内教育办或其他事业中混迹。”

1925年,清华学校创办国学研究院,已在清华任教的吴宓向梁启超介绍陈寅恪。梁启超便推荐陈任国学研究院导师,当时的校长曹云祥尚未听说过陈寅恪,问梁:“陈是哪一国博士?”梁答:“他不是博士,也不是硕士。”曹又问:“他有没有著作?”梁答:“也没有著作。”曹说:“既不是博士,又没有著作,这就难了!”梁启超大为生气了,遂答曰:“我梁某也没有博士学位,著作算是等身了,但总共还不如陈先生寥寥数百字有价值。好吧,你不请,就让他在国外吧!”接着梁启超介绍了柏林、巴黎大学几位教授对陈寅恪的推誉,曹云祥听后才决定聘他来校任导师。

一代学界泰斗,学问之大,却没什么傲人的学位文凭,这便是陈寅恪的一大奇特之处。但他的广博学识,却是举世闻名,足以傲人的。

陈寅恪备课极其认真。在备课之前,即与助手说明本学期要讲之问题、内容,然后指定助手读哪些书给他听。他要读的第一本书总是《资治通鉴》,接着是《通典》、《会要》、《六典》、两《唐书》等。备课时他先让助手读《通鉴》哪卷,或何年至何年,且嘱咐读得慢些、清楚些,至一段落,即停下来,沉思冥想,提出一些问题或要注意之处,让助手写在本子上,常常是听完《通鉴》某一段,即叫助手查出两《唐书》、《会要》、《通典》里记载与此有关的资料,再读给他听,然后指出这几种史籍的记载有哪些不同,哪个记载可靠,哪个不对。助手把这些一一笔录。

助手王永兴回忆,“这样读了几天,他就叫我把本子上所写的重复给他说一遍,他总结综合,口授出来由我写下,就形成了讲课稿或者讲课的详细提纲。不只是讲课的主要内容,而且讲课所涉及的史料、与讲课有关的每一条材料,他都作了严谨的校勘与考证。”“没有材料,他是从来不讲课的。”“讲课之后,他常常问我这样讲学生能接受吗?他常要我征求学生们的意见,然后再修改讲课稿。陈先生讲课精湛,深入浅出,引人入胜,而在这背后的,是他备课的辛勤。他年年开课,年年都是这样备课讲课。”

“教授的教授”

1925年,清华发生了一件对中国学术影响深远的大事:成立了“清华国学研究院”。研究院的宗旨是用现代科学的方法整理国故,培养“以著述为毕生事业”的国学人才。当时的清华是个留美预备学校,留美预备学校来办国学院,这本身就是要吸收西学来建设自己的文化。

新成立的国学研究院有四大导师:第一位是开创用甲骨文研究殷商史的王国维;第二位是戊戌变法的核心人物,著述等身的梁启超;第三位是从哈佛大学回来的著名语言学家赵元任。三位导师性格各异,但都大名鼎鼎。而四大导师中最晚到校的陈寅恪,在当时并不出名。

陈寅恪很幽默。因为四大导师中的梁启超是“南海圣人”康有为的弟子,王国维是末代皇帝的读书顾问,于是陈寅恪就给学生们送了一副对联:

南海圣人再传弟子,

大清皇帝同学少年。

令师生们惊叹的是陈寅恪的博学。他在课堂上讲授的学问贯通中西,他在课余分析各国文字的演变,竟把葡萄酒原产何地,流传何处的脉络,给学生讲述得一清二楚。他上课时,连清华的教授们也常来听。有人称他为“活字典”,也有人称他是“教授的教授”。

当时,冯友兰先生是大学者,名气比陈寅恪响亮得多,但冯友兰在陈寅恪面前也是毕恭毕敬,以学生自居,这连当时的学生们都能感觉到。

当年的华北学术界分成两派,一派是本国培养的学者,另一派是有留学经历的。本土派认为,洋派不懂国情,你的学问再高,也是隔靴搔痒,解决不了中国问题。留洋派就觉得本土派太迂腐,眼光太狭,不掌握现代化的工具,因而两派互相瞧不起。但不管是哪一派,谁都不敢瞧不起陈寅恪,这在学术界堪称传奇。

发掘、使用原始材料,是陈寅恪的治学原则之一。他恪守乾嘉学者和德国米勒诸学者重视使用第一手资料的传统和经验,强调以原始材料为支点来做研究。他指出做学问不把基本材料弄清楚便急着要论微言大义,所得的结论往往站不在。与陈寅恪学风相近的傅斯年曾提出过一个著名观点:有一分材料说一分话,有十分材料说十分话,没有材料不说话。

1930年,陈寅恪在《陈垣〈敦煌劫余录〉序》一文中,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观点:“一时代之学术,必有其新材料与新问题。取用此材料以研究问题,则为时代之新潮流。治学之士,得预此潮流者,谓之预流。”去浮华、疾虚妄、取信征实、厚积薄发,取用新材料以研究问题,是陈寅恪一贯的优良学风。

陈寅恪长女流求曾回忆,陈寅恪在清华后期,生活紧凑而有规律。“父亲每天出门总是夹着个布包袱,包着书本。晚上照例伏案工作。父亲从不满足自己掌握的治学工具,每逢星期六上午,不分寒暑都进城到东交民巷找一位叫钢和泰的外籍教师,学习梵文。”陈寅恪还不时在家里书房朗诵梵文经典拓片,侄儿封雄幼时曾亲聆“梵音”,并问:“叔叔,你念的是什么咒?”引得众人大笑不止。除却学习梵文,陈寅恪还常乘车到大高店军机处看档案,清时机密文件都以满文书写,他一本一本看,如遇重要的,就随手翻译出来。

“听他的课,简直是一种享受”

陈寅恪讲课时,秋冬穿着厚袍加马褂,春夏则常穿蓝布长衫。每次上课必携带要引用的书籍,讲佛经文学、禅宗文学课用一块黄包袱布包着,讲其他课程则用黑布包着。一高一下吃力地抱进教室,从不假手助教。不变的只是他的装束,而他的课却总是以新资料印证旧闻,或在习见史籍中发现新的理解。凡西洋学者对中国史研究有新发现者,逐类引证。所以学生也听得津津有味,备受启发。

陈寅恪课上得很精彩,吴宓也常去听,称其“字字精金美玉”。据1927秋才被研究院录取的第三级学生蓝文征回忆,“陈先生演讲,同学显得程度很不够……上课时,我们常常听不懂,他一写,哦!才知道那是德文,那是俄文,那是梵文,但要问其音,叩其义方始完全了解。研究院主任吴宓风雨不误,一定来听讲,助教来,朱自清来,北大外国教授钢和泰也来,其他大学部的学生教授不来,因为听不懂。”

北大知名教授季羡林曾回忆说:“就在这个时候,我旁听了寅恪先生的‘佛经翻译文学’。参考书用的是《六祖坛经》,我曾到城里一个大庙里去买过此书。寅恪师讲课,同他写文章一样,先把必要的材料写在黑板上,然后再根据材料进行解释、考证、分析、综合,对地名和人名更是特别注意。他的分析细入毫发,如剥蕉叶,愈剥愈细愈剥愈深,不武断,不夸大,不歪曲,不断章取义,他仿佛引导我们走在山阴道上,盘旋曲折,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最终豁然开朗,把我们引上阳关大道。读他的文章,听他的课,简直是一种享受,无法比拟的享受。在中外众多学者中,能给我这种享受的,国外只有亨利希·吕德斯,在国内只有陈师一人,他被海内外学人公推为考证大师,是完全应该的,这种学风,同后来滋害流毒的‘以论代史’的学风,相差不可以道里计。然而,茫茫士林,难得解人,一些鼓其如簧之舌惑学人的所谓‘学者’骄纵跋扈,不禁令人浩叹矣。”“寅恪师这种学风,影响了我的一生。”

1929年,陈寅恪改任清华学校中文、历史两系合聘教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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