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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没想到他还会回来,毕竟……这里这么危险,而他的命又那么重要,所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有点发怔。
“走。”天盛伸手托她的胳膊,她却丝毫没有做任何配合。
她的不配合惹来了他的厉色,“起来!跟我走。”
玲珑只是仰头望着她,倏尔,嘴角一弯,笑了,两滴眼泪跌进尘埃……她很感激他,因为——他居然还会回来找她。
天盛自然是没空陪她玩什么小女人的生死离别,弯身捞过她的身子,这才发现她身体软得像面条……
不是她不配合他,是她已经无法再配合他。
他的视线从她的额头一路垂到她的腰上,收回原本放在她后腰的手掌,展开——掌心全是血。
失去了他的支撑,她身子一软,脑门贴着他的胸口一路下滑,直至被他拖住。
趴在他胸口咳一下,却咳得他满襟都是血,真对不起,又把他的衣服弄脏了,抬手想帮忙擦,抬到一半时却发现太累了……
天盛失神地俯视着她的额头,想叫她再坚持一下,就一下,他一定能救她,却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失神,被一道直冲向后颈的火光击倒……
等他醒来时,双手空空如也。
“将军,您的伤口还没处理好。”屠伯手中的绷带还没缠完,因他突然起身,不得不松手,怕扯到他的伤口。
天盛坐在床沿,环视一眼四周——他仍在行宫,“她呢?”
屠伯也跟着看一眼四周,他不太确定将军口中的“她”是谁,“……太后已经无碍。”
天盛皱眉看向屠伯,屠伯立时知道自己猜错了,只是他并不知道玲珑也在敬恩宫内,所以没想到这一块,他到敬恩宫时,只看见将军趴伏在假山背后,并不见其他人,“敬恩宫已经烧毁。”
天盛低头看自己的掌心,手上的血渍证明他那些记忆并非幻觉,迟疑半下,低道:“玲珑。”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屠伯蹙眉,想一下后,道:“属下并没见过夫人。”
没见过……
他硬撑着僵硬的身体再次来到敬恩宫,宫内一片狼藉,到处是横七竖八的碎木和箭翎,几名宫人和刺客的尸首摆在空地上,有的完整,有的不完整,但没有她。
看完尸体,他方才撑住烧成半截的横梁坐到台阶上——近日,他的旧伤复发,来行宫前还在发高热,跟刺客周旋了好一阵儿,身上中了两刀,背部还有两支箭头没有取出来,难免有些吃不消。
此时,范九正踩着满地的砖块和朽木,踉跄着走过来——今晚的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是他想跟天盛赌气,明知道有人要刺杀自己,却自富地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全局,还特地把玉玲珑那个女人带来行宫,他原本是想看天盛到底舍不舍得为救他而牺牲他的小情人,这么一来,既可以试试他这位继父的忠诚度,又可以趁机除掉那个女人——他的母亲绝对不能跟人共事一夫,何况对方还是个荡妇的女儿,他天真的认为这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结果,他没想到刺杀他的人会这么多,这么厉害,厉害到他的黑衣禁卫死伤大半,连带母后也受了伤——母后是在知道他带走玉玲珑后跟过来的,来救玉玲珑,不是那个女人的命重要,而是母后担心他跟天盛会为了那个女人产生嫌隙。
他从没想过会是这种结局。
一向志向高远,自命不凡的范九正,觉得……自己好像真得做错了。于是站到天盛跟前,默不作声。
天盛与他一样,也默不作声。
这算认错么?
这算认错了!
两人心照不宣。
良久后,天盛望着满地的狼藉,低道:“你可以选择继续跟我为敌。没人会拦你,就算你把齐国送人,也是你的齐国。”
范九正仍然低着头不吱声。
天盛费劲地撑起身,缓步离去,在经过假山时,下意识看一眼山石上的那摊血……
夜色正黑,星子眨眼,跳出行宫内的晕黄宫灯,但见四野一片灰寂。
旷野中,某条歪七扭八的小道上,一辆马车正哒哒前行,车篷上挂了一盏风灯,随着马车前行,灯光摇曳不定,照在车驾处那一男一女的脸上,模糊不清……
“你怎么不干脆一刀杀了那姓天的?”男的问女的。
“我当时手上没刀,再说救人要紧,只能拿棍子打他,不过他倒地后,我多踹了几脚。”女的说得洋洋得意。
男的示意一下车内,“你跟里面那个什么关系?”
“朋友,生死之交,你呢?为什么要绑架我们?”女的盘膝。
“我没绑架你,是你自己非要跟来,我只是跟着我家主人来都城还个人情。”
“既是来还人情,那为什么要带走她?”女的示意一下车内的人儿。
“主人没说。”男的上下打量一眼女的,“你能潜进皇宫大内,武功一定很好吧?”
“那是。”
男的耸眉,“可你连我都打不过。”
“那是因为我受了伤。”
男的因为这话乐得不轻,“你叫什么?”
“小缎。”
男的也自我介绍,“我,段方,我们俩就差一个字。”
“你这酒壶看起来不错。”女的似乎很欣赏男的酒壶。
男的毫无戒心地解下腰上的酒壶递给女的,“我自己做得。”
“看不出来啊,手艺不错。”女的赞叹地同时,举起酒壶,照着男的后颈就是一下。
只见男的瞠目瞪住她,女的以为没成功,再抬手打一下,就见男的直挺挺地倒到车架上。
由于女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只能像蚕一样蠕动进马车内。
小缎,玉玲珑的生死之交。
她是作为赏金刺客被收买到行宫外做接应的,见宫内起火,想说趁机进去捞点值钱的东西——自从玉玲珑搬了地方,她便再也找不见她人,身上无钱又无处求援,只能想些歪门邪道,谁成想会在皇宫大内碰上她……
“我跟你说,我好不容易救的你,那么多高手,知道带你出来有多难吗?所以千万可别死,死了就太对不起我了。”一边拿匕首割手上的绳子,一边警告昏迷中的玉玲珑,“这什么破玩意?怎么割不开?”忿忿之下,忍不住蹬一脚车门口的男的,只听咕咚一声,男人栽下马车,同时,一块木牌牌也随之滚进了车里。
小缎拿起木牌看了好一会儿,“吁——”
马车被拉停,小缎从车上跳下来,以僵尸的姿势往车后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刚才掉下车的男人给拖回来——可不能把他给丢了,否则玲珑的命就没了。
那块木牌她认识,舅舅拿给她看过,是陈国晾马山的东西,晾马山的晾马山庄可是绿林道上颇有名的一号,他们可是有钱人,至少能给玲珑付医费。
37
37、三十三 没找到 。。。
她能活下来,很不简单。
自清醒后今天是她第一次能自己洗漱,浸在浴桶里的感觉真好。
洗完坐到太阳底下晾头发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木轮碾压青石板的声响,玲珑识得这声音,忙站起身迎接来客——
这位救命恩人她认得,就是曾在大都绑过她的那个戴指环的男人。
“姑娘身体可好些了?”男人温雅地笑笑,随即对身后推车的小厮摆摆手,后者自动退下。
玲珑仍旧站在原处,“一直没能好好感谢您,救了我的命。”
“坐吧。”男人示意她坐下。
玲珑依话入坐。
“救你,是因为欠你一命,上次在大都我害你不浅,有借有还,是我们这种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姑娘不必记挂在心。”靠到椅背上,沉吟半刻后,再道:“今天过来,一来是为探视姑娘的伤势,二来——是想问姑娘今后的打算。”
玲珑忙抬眼看向他,“请放心,我们这两天就动身走。”
男人笑着摆手,“姑娘不必紧张,在下不是赶姑娘走,只是想问你,家里可有什么人需要联系,在下虽然能力有限,但是跑腿报信的事还是能做到的。”
玲珑低眼,“没有,没有人需要联系。”她现在只有小缎一个朋友。
男人了然,随即颔首,“既是如此,那就等姑娘养好了身体再做打算吧,对了,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家父姓火,家母姓玉,我——双字玲珑。”
男人挑眉,那她到底姓火还是玉?“既是如此,便是玲珑姑娘了,在下姓陆,单名一个‘樵’字,家里人习惯唤我‘大哥’,你们也可以跟一起这么叫。”
她怎么好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