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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认识这条珠串,先帝范袭的东西,想不到那玉茵茵还留着,可见是对范袭的用情颇为感动吧。
挪开红玉珠便可看见她腕子上那条红丝线般的伤口……
“咳、咳。”睡梦中的人儿连着咳了几声,怕是刚才流了一身汗,受了凉——她原本的身体没有这么弱不禁风,都是手腕上的这伤给惹得。
天盛放开她的手,闭上双目。
五更时分,他起身着装,从今天起,他要开始着手对付那些使节了,也顺便入那王凤的瓮,看他老年得势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儿。
玲珑蜷着身子窝在被子一角,失去了他的体温,她不得不蜷缩起来自己取暖。
天盛穿好衣服走到门口之际,但闻卧室里轻浅的咳嗽声不止,侧脸对跟上来的羽申低道:“让太医来看看。”
羽申点头。
天仰和明鹏本是打算接玲珑回天一堡的——如果天盛不是认真想留她的话,如今看大哥的态度,此行怕是无所获,便没跟玲珑提这件事,住了三两日,接了堡内的几封书信后,两人先后脚离开。
玲珑再次恢复了石安巷里的生活。
所幸,自从得了母亲的珠串之后,她有了个新爱好——闲来无事,拆下宫里御赐给她那些首饰,串珠花。
“咳、咳。”自那次受伤失血后,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天气稍微变化,便会染病,太医调过了两帖药后,才算是有些成就,但仍是大不如前。
今天,太医又来了,因为她再次染了风邪。
试过脉后,太医沉吟半天,“夫人是不是……每月的……呃,都很多?”
玲珑懂他的意思,他是想问她每个月的月事是不是流血太多,“嗯。”点头。
“难怪,老夫用了这么久的药也不见多少成效,夫人可有什么常服的药?”大量败血,应该是服药的关系。
“有。”玲珑看着太医,答得泰然而婉约。
太医常年为宫里女人诊脉,自然明白玲珑的眼神,可见是大将军不愿意令其生子,才故意用药中止,而引起血漏,“夫人可否将药方给老夫看一眼?老夫也好酌情定一下分量。”这么吃下去,她的命怕也要吃没了。
玲珑看一眼门口的羽申,这种事她做不了主。
太医随着她的视线看一眼羽申,心下明白了,“那夫人多休息,近来时令变化,早晚多在意些。”
太医开了两张药方,这才离开,刚离开没多久,宫里便传来了赏赐——玲珑不晓得安太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三天两头让人送东西来,她们甚至都没见过几次面。想必是因为他的缘故吧?听说他现在权倾齐国,兵权在握。
想到他,这才记起自上次之后,他再没回来过……
小宅里只有羽申和屠伯偶尔会来给她送些吃得,再没有其他的人影儿。
近傍晚时,正坐在门口串珠子,忽闻墙外有人叫卖豌豆粉,这东西还是幼时在天降山吃过,已经忘记是谁做得,但记忆里真得很好吃,放下珠串,出门。
没人追她,也没人拦她。
一直走出了三条街才追上那个卖豌豆粉的,用一粒珍珠买下了好大一块。
当她提着豌豆粉转身打算回去时,见城门就在眼前,而且正在阖上……
不知是什么东西驱使了她脑子里的愚蠢想法,她跑了。
连暗处的羽申都有半刻的怔愣,因为没想到她会跑得这么光明正大。
可惜,城门关阖之际,没有令牌,她连半步都出不去。
城门就在她面前重重阖上,而她的脖子上也架起了好多把长矛。
在羽申展示过身上的腰牌后,城门守卫纷纷收回长矛,只余玲珑一个人在原地喘息不定。
“夫人,可要坐车回去?”羽申站在她身侧低声询问,因为她看上去很累。
玲珑倏然抬眼,直瞅了羽申好一会儿,随即笑了——像小时候在天降山时的笑容,无邪而明亮,连一向镇定的羽申也不敢与其对视,仓促低下双目。
“别告诉他。”玲珑轻道。
羽申没答应也没反对。
回去的路上,玲珑走在前面,羽申跟在五尺之外。
“如果硬往外闯,他们会不会真得刺死我?”玲珑问羽申。
羽申看一眼前面缓步而行的女子背影,“会,夫人不可以再开这种玩笑。”
“奥。”玲珑答得心不在焉。
回到小宅门时,一名宫装小厮正等在门口,见到他们回来,先向玲珑施礼,之后才对羽申附耳几句。
玲珑没管他们的事,提着豌豆粉独自进门。
当晚,他居然来了小宅,时隔半个月,难得能莅临。
他回来时,她正在吃饭,餐盘旁还放着两碗浓黑的药汁,等着她饭后喝的。
羽申替他放好外套后关门出去,屋里只有他们俩。
天盛坐到餐桌前——终于可以安静一下了,这些日子他甚至没休息过,为了应付里外那些想找事的人。
玲珑没打扰他的休憩,吃完饭,兀自放下筷子,端过饭桌旁的药汁,眉头没皱一下,咕咚咕咚把两碗药喝干净——近来她都无需喝水,光药都能喝饱。
天盛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喝光那两碗药,再看一眼桌上没怎么变少的饭菜……半天后才开口,“要你进宫住几天。”
玲珑放下药碗,打个饱嗝后,点头,没问他是谁让她进宫住几天。
大概半刻后,玲珑突然捂住嘴,心道:糟了,又撑着了——
天盛见她一副痛苦的样儿,起身过来,玲珑却直觉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被撑吐的窘状,胡乱推他一把,“不——”想说不要过来,结果却因为这么一起一说,刚喝下去的药从口、鼻里呛了出来,溅了他一身。
“羽申!”天盛倒也没嫌恶,只是在扶住她的同时对门口吼一声。
玲珑呛得眼泪两行,蹲到地上吐了好一会儿才把刚喝进去的清出来,接过他手里的清茶漱口之后,方才抚着脑门想——是不是还要再喝一遍?
“你先回房去。”本想来她这儿清净一下,结果更热闹。
待玲珑回房后,他方才问羽申道:“请得哪个太医?”半个月前还好好的,半个月后却成了这副样子。
羽申看一眼天盛,明白他此刻心火正盛,不好多说什么解释的话,“靳阁大人。”
“别再让他过来了!”好人都得被他的药给喝死!
“是。”不能解释,唯有冤枉了靳阁。
35
35、三十一 困兽 。。。
太后安氏,一个娴雅贵气的聪明女人,也是这齐国最值得他天盛大将军尊敬的女人,无论身份,气度,异或头脑,足以与他匹配。
安氏显然也有这个意思。
入宫这几天,玲珑听过很多故事——上到娥皇女英,下到平头百姓家的妻妾相和,还有最重要的一则——先祖太后下嫁。
可见这位安氏很有几分下嫁的意图——
当然,主要目的是为保住她儿子的帝位,或者更长远点——指望她的儿子能成为下一位七国之霸,至于得到天盛这个人,也许只是这场政治利益中唯一的一点私利。
听那话中意图——即使她下嫁秦王,也不会跟他的任何女人有争夺,身体上的那点事,不值得太后娘娘去争,她的下嫁只是个形式,让天盛在齐国更加一手遮天的形式而已。
之所以会招来玲珑“教导”,自然不是为了得到她的同意,只不过眼下她是他唯一的入幕之宾,太后娘娘这是在让外人看到她们这对娥皇女英相处愉快而已。
“这是临汾新供的茶叶,将军觉得可否入口?”安太后亲自倒茶。
“不错。”天盛品一口茶。
“王丞相昨日携几位老臣进宫来哭诉,说是先王尸骨未寒,便有人有不臣之心。”安太后这话是对着桌上的茶水说得,“听那话意,似乎都是对着我手中的虎符而来,齐国三份兵权,一份在将军手中,一份在将军袋中,剩下那一份在将军脚下,我不过是空攥着一块铜片而已。”
天盛没说话,只是听着。
“我不懂朝政,更弄不明白天下大势,但——明白一个道理,攘外必先安内,自家的事若处理的不干不净,外面人就会进门欺负,将军既有直路,为何偏要行那弯路?与七国霸业相比,难道真会计较那些妇孺的口中小舌?”
天盛侧过脸看向这位安氏太后,倏尔一笑——这女人委实已不是从前那个楚楚可怜的临汾小姑娘了。
此时,玲珑正偎在火炉边看信——两仪阁的小玩伴寄来的,或者该说是寄到天一堡的,天仰让家仆送来了大都。
虽然信上只是交待如